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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三生尽

“晓芳,我是认真的,我们得谈谈!”墨影拉住晓芳的手,不许她继续这般撒泼,他没那个自制力。

晓芳睁着眼泪迷蒙的大眼睛,怨愤的看了墨影一眼,可最后却瘪瘪嘴,将自己的衣服全部除去。

见她一丝不挂的站在自己面前,墨影只觉得火一下子便往小腹窜去……

他闭了闭眼,咬着牙坚持说,“张晓芳,我不逛窑子了,我要回去!”

说着,他将晓芳的衣服捡起来,一件件的给她穿了回去。

晓芳见自己这般都诱惑不了他,顿时便泄了气,“好,既然你要去跟别的女人睡,那我便卸了你那玩意,我看你如何去逛窑子。”

说着,晓芳便一拳往墨影的胸口击去。

那虎虎生风的一记铁拳,即便是青山老人接招,也可能受伤,更何况是毫无防备的墨影?

墨影连连退后的十几步,也没能阻止晓芳向她袭来的拳头,墨影一咬牙,从窗口飞身而下,直接站在大厅的正中间。

晓芳见他逃走,也跟着飞身下去,夜晚的如意坊,大厅正是热闹的时候,两人的举动引起了不少的骚动。

墨影咬咬牙,冷冷的睨了晓芳一眼,“你当真要胡闹是么?”

晓芳从桌上抓起一把竹筷,分别放在十个指缝间,那些平日里用来吃饭的竹筷,便变成了杀人的暗器。

“你说你还敢不敢去找别的女子!”晓芳何曾愿意与墨影这般,可墨影非要去找窑姐,她哪里咽的下这口气?

“你是我妻子么,你有什么权利阻止我?”盛怒之下的墨影勾唇,凉凉的笑了起来。

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甚是冷艳,可即便是讽刺的笑,也让他顾盼之间,风情款款。

一楼子的姑娘们眼睛都看直了,一个红衣服的姑娘喃喃道,“这般俊俏的郎君,若是能与他春风一度,即便让我倒贴五十两,我也是愿意的。”

另一个紫衣服的姑娘也附和,“对啊对啊!”

晓芳眼里闪过一抹杀气,手指轻轻一扬,那两个姑娘的头顶便分别擦满了五只筷子,“他是我的。”

见晓芳血红的双眸,墨影心里很是不忍,可他知道,今日若不能逼着她开口同意成亲,日后他只怕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收拾得了这只小泼猴。

“那位红衣服的姑娘,我也不要你银子,你也莫收我的钱,今日我便与你一处吧?”墨影妖孽般的对着那红衣姑娘一笑,这一笑,连堂上的男人都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晓芳跺脚,拉着墨影的衣领,逼着身量高大的他低头,然后狠狠的吻在墨影的嘴唇上,“大师哥,墨妖精,不就是成亲么,我娶你便是,你犯得着作践自己么?”

墨影听了晓芳的话,狠狠的扣住她的纤腰,“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逼着让我娶你,你这个坏蛋!”晓芳拉着墨影的衣领,一边打他一边哭诉。

她咸咸的泪水流到唇上,带着一丝苦涩,还有一丝不甘。

墨影已然达到目的,哪里还舍得她这般哭泣,拉着她便往楼上的雅间飞身而去,至于他们去做什么,相信人人都很清楚!

两人来到房间之后,墨影便抱着晓芳,将她压在门板上,狠狠的亲吻她的双唇。

“你就是要这般逼我,你这个坏蛋,坏蛋!”晓芳自觉上当,气得咬牙切齿。

墨影轻啄了晓芳的唇两下,这才放过她,“我与魂归有交易,你若同意了他这烂透油的逼婚,我便将龙吟剑借给他玩一年,你若不同意,那他便支付我三千两黄金。”

“那你还逼我同意,你先将银子诳过来再说呀?”一想到三千两打水漂了,晓芳简直比被逼婚还疼。

“婚我是要逼的,银子也是要要的,我与你说……”墨影对着晓芳的耳朵说了一大串话,晓芳听得咯咯直笑。

“墨妖精,你这个妖精,坏蛋。”晓芳笑逐颜开的咬了墨影的鼻子一记,只觉得她家墨妖精简直就是个小妖精,专门祸害人来的。

“张晓芳,你一会儿答应一会儿拒绝,你到底是何意?”墨影听到外面有动静,立马严肃的板起脸,声音里都带着愤怒。

“本小姐就是不答应,你待怎样,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算计我,你这个妖精,你这个禽兽!”晓芳见墨影转变了态度,立马也开始。

“那你凭什么阻止我去找姑娘?”墨影气愤的摔了一个茶盏。

晓芳见他居然敢摔茶盏,气得也跟着摔了一个,她指着墨影的鼻子大骂,“你去啊,你别以为本小姐不知道,你就是想诳我与你成亲,平日里,你连别人多碰你一下都不喜欢,即便是几位师兄,你都保持距离,我倒是不信了,你当真会去狎妓,你有本事,便现在就狎一个给我看,没本事不要阻止本姑娘回家睡觉。”

晓芳说完,便从窗户飞掠出去,她演不下去了,想到那三千两黄金,她肚子都快笑抽筋了。

墨影颓然的坐在雅阁里,一声不吭的闷声喝酒。

魂归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带着坏笑推门而入,“戏演得不错!”

墨影剜了魂归一眼,冷声说,“你滚出去!”

“哼,想不到你们与青山那个老匹夫一样,都是些没脸没皮的,想算计老子的银子,门都没有!”魂归一直盯着他们,晓芳明明已经答应了,可不过眨眼功夫,却立刻便反水了,若说这里面没有猫腻,魂归打死都不会信。

墨影不慌不忙的喝了一杯酒,淡淡的起身,整理好衣摆,然后才凉声说,“就算计你了,你待如何?睿王府的人可作证,你我确实有交易,只要晓芳不同意这次逼婚,你便要给我三千两,刚才,整个如意坊的人都能作证,晓芳没有同意,她离开了。”

魂归气得跳脚,“银子在老子手上,老子想给便给,不想给你又追不上,老子最喜欢看你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哼!”

“你既是如此说,那我家王爷对你的承诺也可作废,你什么时候将银子给我了,我便将王爷要给你的给你,你若不给也行,修罗殿自己慢慢杀人回来盖,惊鸿剑便算是我家王爷送你的礼物,那五千两黄金,加上利钱,正好与我的三千两合在一处,两不相欠,两不相见!”

“你,原来你一直设着圈套让我钻,妈的,你们青峰山的那群龟儿子,都是一群狼!”魂归常年在江湖上厮混,对于他信赖的朋友,他那里会这般防备?

没想到最后还是让墨影给算计回去三千两黄金,想想都肉疼!

“多谢谬赞!”墨影妖孽般的勾唇浅笑,然后再也不看魂归一眼,如惊鸿一般往睿王府的方向飞掠而去。

晓芳刚钻进被窝,便被一个温热的胸膛搂在怀里,她咬牙,故作娇羞的说,“讨厌,人家还没成亲,你怎可这般抱着我,走开!”

语气是挺娇羞的,可就是那手劲,却像有血海深仇一般。

“……”现在是演哪一出?

“银子诳到了没?”晓芳见墨影一脸忧伤,便好心的往墨影怀里蹭了蹭,眯着眼睛笑得像个狐狸。

“嗯,诳到了,你要如何报答我?”墨影搂着晓芳的手收紧,带着蓄势待发的炙热。

晓芳睨了他一眼,“你诳到银子关我何事?我为何要报答你?”

“银子是给你买零嘴的,如何不关你事?”墨影说着,手便开始不老实了!

晓芳“啪”的一声将墨影的手拍开,用柔得可以滴水的声音说,“我要银子花,自然会与王爷拿,我不要你的银子,你还是去找那柔情似水的姑娘吧!”

言落,晓芳一脚将墨影从她身上踹开。

墨影笑得像个倾国倾城的妖孽一般,勾住晓芳的下巴说,“反正你已经同意与我成亲,你跑不了了。”

晓芳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心想,墨妖精,真不愧是妖精!

“谁答应你了?”晓芳勾着墨影的下巴,还调皮的用小手指在墨影的喉结上来回抚摸,开始一本正经的赖账。

墨影这一晚上,都被晓芳勾搭,浑身的火都集中到了一处,若是再不发泄出来,他便真要跟魂归一样,看得见却吃不着!

“张晓芳,你别逼我!”墨影磨牙,那双美丽的丹凤眼因为怒火也晶灿。

晓芳却是不怕的,她凑到墨影的唇边,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得意大笑,“墨妖精,我就逼你!”

墨影的眸子闪过一抹幽深,他快如闪电的出手,将一粒红色的药丸子放到晓芳的嘴里,然后轻轻的拍了晓芳的胸口两下,晓芳一吃惊,便将药丸吞下去了。

“你给我吃的什么东西?”晓芳怒不可遏。

墨影却妖孽的笑,“自然是好得不得了的好东西!”

晓芳哪里会信,她吸吸鼻子,一双大眼睛泛着泪光,娇娇柔柔的说,“你欺负我!”

墨影把玩着晓芳的衣带,也不着急解开,“你以为你在如意坊干的那一堆事我不知道?你明明就是听见我与魂归对话的,所以你看银子看得比我重,今日我若不振夫纲,他日我要如何立威?”

振夫纲?

“你要打我么?”晓芳瘪嘴,想到戏文里那些振夫纲的人,她倒是真有一点点后怕了。

墨影勾唇,风情万种的斜睨了晓芳一眼,“我不打你,我怎么舍得打你?”

“那你喂我吃毒药?”晓芳哪里还会信墨影的话,看来他今日是真的惹怒墨影了。

“谁说那是毒药?”墨影挑眉,笑得一脸满足。

“那是什么药?”晓芳抹了一把眼泪,全抹在墨影的胸膛上。

“让你快乐的药!”

晓芳咬着下唇,忽然凶狠的说,“说人话!”

“合欢散!”墨影说完,便将晓芳压在身下,狠狠的齿咬晓芳喋喋不休的小嘴,这一晚上的撩拨,终于得到的纾解。

晓芳惊讶得忘了反抗,她简直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她家墨妖精居然喂她吃春药?

墨影吻得越发细腻,晓芳的感觉便越发的明显……

最后,她全然失控的抱着墨影的腰身磨蹭,“大师哥,墨妖精!”

墨影却耐性十足的继续把玩她的纤腰,“怎么样,嫁不嫁?”

晓芳被逼到了极致,她抬起绯红的小脸,用迷离的眼神看着墨影,“嫁的,我嫁的!”

“既是如此,立字为凭!”墨影说着便去准备了笔墨,逼着晓芳将承诺写出来。

晓芳此刻脑子里只想着如何扑倒妖孽的墨影,哪里想的了其他的,墨影让她立字,她便乖乖的立字。

晓芳刚将切结书写完,墨影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强势的打横抱起晓芳,丢到榻上。

……

翌日醒来,晓芳气得拿着剑满院子追杀墨影!

睿王府门口,崇睿扶着子衿下马车,对街忽然飞出来一只利箭,直逼崇睿与子衿交握的手而来。

崇睿警觉,抱着子衿飞身而起,躲过了那枚暗箭,刚哲见状,连忙往箭发出的方向追去。

崇睿将子衿送进王府,匆忙留下一句,“你先回琅琊阁,我去看看!”

言落,他也跟着追了出去!

子衿紧紧的握住衣摆,神色焦急的看着崇睿消失的方向,不明白是谁,竟然该公然在睿王府门前行凶。

晓芳得知有人在睿王府门前要杀崇睿和子衿,连忙跑出来,将子衿护送回到琅琊阁。

子衿焦急的等待着,直到下午。

她见到刚哲浑身是血的背着崇睿回来时,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般,看着刚哲离她越来越近,可她却动弹不得。

茴香见刚哲浑身是血,很是心疼,她纵步上前,焦急的问,“大木头,你怎么了?王爷怎么了?”

“王爷受伤了!”子衿与茴香同时往崇睿看去,走得近了,子衿才看见,崇睿的背上,插着一支已经被削断的箭。

所幸,那支箭没有穿透崇睿的身体!

茴香惊声尖叫,“天啦,王爷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先帮我将他弄到榻上去,唐宝去叫大夫!”刚哲见子衿被吓傻,担心她无法顺利医治崇睿,所以连忙喊唐宝去叫大夫。

刚哲背着崇睿进门时,唐宝刚好在给撕狼喂食,所以他并未看见崇睿受伤,听到刚哲大喊他的名字,他站起来说,“王妃医术这般高明,还用喊大夫作甚?”

茴香与刚哲小心翼翼的将崇睿放在榻上,焦急的说,“王爷受伤了,快去!”

两人忙作一团,可子衿却傻了一般的站在原地,始终无法动弹。

魂归对血腥味最是敏感,他从如意坊翻墙回来,刚走到回廊上,便闻见浓重的血腥味,循着血腥味,他便一路跟到琅琊阁。

“怎么了,子衿?”见子衿傻站在原地,魂归连忙跑进来,他摇晃了子衿两下,子衿依旧没有动静,他连忙探头去看,见到崇睿那样子,他也是大吃一惊。

“慕子衿,你再不救他,他就死了!”魂归狠狠一耳光抽在子衿脸上,可他的表情,却比被抽耳光的子衿还要痛苦。

也好在他这一耳光,要不然,子衿真不知何时才会醒!

子衿忽然惊醒,几乎是飞扑到崇睿身边去,她给崇睿探脉,发现崇睿的脉象虚浮,似有似无,且还有中了毒!

“怎么会这样,是谁做的?”子衿忍住泪水,冷厉的问刚哲。

刚哲站在榻前,冷漠的声音里也有一丝皴裂,“南疆苗王城!”

“不是南疆之南的谷家么,怎么又扯上苗王城了?”子衿听到苗王城三个字时,心里也有一瞬间的崩溃。

南疆苗王城,那是比毒蛊世家谷家还要神秘的存在,这个世上,几乎没有人真正见识过他们和他们的城邦。

若说谷家善于用毒,那苗王城的人,便善于用毒用蛊,他们往往能在不知不觉间,便杀人于无形而且民风十分彪悍。

这些传说,还是几十年前,以为游方的高僧传出来的,具体苗王城是怎样的训存在,一直是个迷。

“王妃,苗王城的人,是冲我来的!”刚哲咬咬牙,将这句话说了出来。

子衿回头,“你说……”

“王爷是为了救我,才被人暗算的,但是放箭的人,不是苗王城的人,我想慕家应该与苗王城和毒蛊谷家都结了盟约。”

子衿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杀气,“那又怎样,不管是苗王城也好,毒蛊谷家也罢,他们都不过是皇后的棋子,最后皇后定会让他们灭族。”

“魅影大哥,劳烦你跑一趟,去给我抓几服药回来,茴香,去告诉厨房,让他们烧水,然后放一个空盆到瓮中,一直不停的烧水,直到空盆中滴满一盆水蒸气。”子衿已然恢复了以往沉静的样子,淡淡的吩咐他们做事。

她没有问刚哲原因,她能看得出刚哲有难言之隐,也能看得出来刚哲与崇睿之间是真的朋友,每个人都有不能说的秘密,所以她不问。

子衿去取了银针包,让刚哲扶着崇睿坐起身来,将崇睿的衣服用剪刀剪开,分别在他胸前的华盖、紫宫、膻中,期门、幽门、鸠尾学位上施针,先替他保住性命。

“他这一箭,不偏不倚冲着胸口去的,若不是失了准头偏了两分,只怕大罗神仙都救不了他,这毒……”子衿竟不知那毒是什么毒?

“这毒是三生尽,用毒蜈蚣与蝰蛇毒液还有苗疆七步倒混制而成的,毒性虽然霸道无比,可是我已经给王爷吃了药,缓解了毒性,待王爷剑伤治好,我再以血雪虫试试,或许能解!”这种毒,是苗王城世代相传给储君的毒药,没想到……

“所以,当年给茴香治疗内伤,你也是用的血雪虫?”

血雪虫,苗疆圣物!

她却没想到,居然会在刚哲手里!

“是!”刚哲没有否认,子衿既然知道血雪虫,那她应该也很清楚,刚哲的身份。

“所以,现在你与茴香是你生她生,你死她死?”子衿有些愕然,血雪虫治疗内伤解百毒,但是却无法解蛊毒,而最大的问题便是,以此法解毒,等于种下血誓,同生同死!

“是!”

“那你若是用血雪虫救崇睿,他……”子衿从心底里是抗拒崇睿的命运与别人捆绑在一起的,这样太危险。

若是当时她在京都,也定然不许刚哲用此法救茴香,除非万不得已!

“王妃尽可放心,若是血雪虫能解此毒,只需我用血唤醒它,然后从它身体上采一滴血,便可以救王爷,可若是不能……”虽说血雪虫是苗疆至宝,可三生尽却是至毒之王,比噬心蛊不知要霸道多少倍。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们再想办法!”言落,子衿便起身,去外间拿了医书来看,她必须从里面找到法子,若是刚哲的法子不可用他们才不至于太被动。

“对了,魂归大哥,我能不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子衿看向魂归,眼神中闪着坚定。

一直静默的魂归走上前来,他想伸手查看子衿被他打伤的脸颊,可又害怕唐突,手便尴尬的放在半空中,久久没有缩回去。

“你说!”魂归将苦涩咽下,甚至没有看子衿一眼。

“我想请魂归大哥帮忙去将苗王城的人和谷亦荀一起抓来,我给你两个影卫,南疆的人虽然用毒厉害,可他们的功夫与轻功却绝对没有你的高,我之前便一直在研究谷亦荀,没错,他们身上到处都是毒,可我慕子衿也不是吃素的,我给你们准备了几样宝贝,见到他们,你只管按照我的方法,我保证他们伤不了你们,你们却可以顺利的将他们抓来!”

子衿其实早已经想到了对付谷亦荀的办法,只是总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事故,她也没个机会交给魂归。

子衿从榻前的柜子里,拿出一个金丝楠木方匣,淡淡的说,“这里面有我给你们的东西,也有使用的方法,劳烦大哥了!”

“你,会杀谷亦荀么?”魂归从未见过子衿如此冰冷的样子,他忧心谷亦荀落在子衿手里,会生不如死。

子衿深深的看了魂归一眼,“不会,谷姑娘虽然做了许多坏事,可各自为政我怪不得她,我找她,是有事相求,但是苗王城的人,若是反抗,杀之!”

刚哲听到子衿的话,全然没有反应,他只是眸色沉沉的看着崇睿,如今,他只盼崇睿能挺过去。

“好,你等着,哥哥给你报仇去!”魂归伸出去的手,终于停在子衿的头顶,他轻轻的揉了子衿几下,然后飞身出去。

“劳烦两位影卫大哥跟上去,与魂归一起,将苗王城的人给我抓回来!”子衿淡淡的说着,眼里却只剩一片肃杀。

“还有哪位影卫大哥在,劳烦出来一下。”子衿对着暗处喊了一声,赤影与紫影还有黄影,便从暗处走了出来。

“王妃,有何吩咐?”赤影是个性情中人,见崇睿这般凄惨,他的眼角泛起一丝猩红,恨不能马上去杀了那些伤害崇睿的人。

子衿走到崇睿身边去,拉着他的手说,“我们杀了太子,好不好?”

“王妃不可!”刚哲听了子衿的话,脸色大变。

子衿又何尝不知现在杀了太子会让皇后从一个坏女人变成一个可怜人,她做下的许多勾当都没有找到证据,根本没法给她治罪,只是,子衿心里那团怒火,已然焚烧了她的理智。

“我不想在见皇后得意,一点也不想!”子衿喃喃说。

“王妃,您若是现在出手,皇后虽然会痛,可是她不会痛不欲生,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王妃请三思。”

赤影等人也抱拳,求子衿不要冲动。

“王妃,请三思!”

子衿看着他们,他们都是崇睿的兄弟,他们也许对皇后的仇恨不比子衿少,所以,子衿深深呼吸,而后淡淡的说,“好,我会冷静,你们便着人分别去守着皇后,慕良远和太子,我估计你们也能抓到苗王城的细作。”

子衿说完,又从榻前矮柜里面拿出一个小方匣,那里面有她为青峰十八子准备的致胜法宝,赤影等人领了方匣离去。

屋里只剩下刚哲与子衿,还有刚刚从厨房回来的茴香。

“现在,我将影卫都遣走了,就要劳烦刚侍卫保护我与王爷周全了!”子衿有些疲惫的坐在崇睿榻前,等着魅影的药,等着茴香的蒸汽水。

她拿起医书仔细的阅读,茴香不敢打扰她,只得走过来拉刚哲的手,让他跟着一起出去外间。

刚哲没想到茴香会主动去拉他的手,与慕子衿一样,茴香的手也因为劳作而温暖,刚哲紧紧的握住,再也不想放开。

“你也受伤了对么?”来到外间,茴香便眼泪涟涟的看着刚哲,心里好后怕。

刚哲握住茴香的手说,“我受的只是轻声,别哭!”

“你最讨厌,不许人家瘦不许人家哭!”茴香拽着刚哲受伤的手臂,轻轻的将他的衣袖挽起来,见到刚哲手臂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她的眼泪又忍不住吧嗒吧嗒往下掉。

刚哲见她哭得更狠,眉头也跟着拧了起来。

“对不起,我只顾着崇睿,竟忘记了问你是否受伤!”不知何时,子衿已经站在门口,手里拿着金疮药。

“无妨,我的只是小伤!”

“茴香,替他敷药,包扎起来!”子衿将药递给茴香,便站在一旁看着。

“小姐,您去照顾王爷吧,我可以的!”茴香抹了抹眼泪,却不小心打到了刚哲的伤口,刚哲闷哼一声,可神色却没有一点变化。

哎!

子衿叹息,“还是我来吧!”

“我可以的!”茴香坚持要自己来,刚好此时魅影带着药回来了,子衿便没再坚持。

“茴香,去厨房端水来!”子衿接手了茴香的工作,自己替刚哲上药。

她一边给刚哲包扎,一边淡淡的对他们两个人说,“若是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便替我去杀了太子吧!”

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但是他们能从子衿的语气中听到决绝!

茴香从厨房端来整整三盆热气腾腾的热水,子衿将崇睿身上的匕首拿出来,仔细的擦拭之后,便将匕首放到热水里面,浸泡了片刻之后,她将匕首拿出来递给魅影说,“等我拔箭之后,我会先给王爷缚上一层止血的药,你便拿匕首在火上烤,我药粉放下去,你便要马上用烧得通红的匕首烙上去,将伤口封死,记住了么?”

“诺!”墨影拿着匕首,站在子衿身边,茴香见状,连忙去将碳火端来,放在凳子上,好方便他们操作。

子衿深深的呼吸,一双手颤抖得紧。

“崇睿,你放心,我会陪着你的!”子衿眼角有泪划过,她咬着牙,深深的看了崇睿一眼,似乎想要将崇睿的身影,映在自己心上,上天入地都不能忘。

“王妃,箭头太深,而且我看了箭头有倒钩,你的力量拔不出来,还是我来吧!”刚哲不忍让子衿做这样残忍的事情,想接手过去。

子衿却摇头,“就是因为箭头有倒钩,所以我才不能让别人拔,我自己才知道分寸!”子衿说完,再次深深的呼吸,然后轻轻的握住箭杆,仔细的检查了伤口的形状,确定了箭头进去时的方向之后,她才对魅影说,“准备好了么?”

魅影点头,“好了!”

子衿一手握着箭杆,一手拿着草药,轻轻的数数,“1、2、3!”

子衿咬着牙拼尽全力将箭拔了出来,崇睿的鲜血也如井喷一般的喷射在子衿的脸上,身上,她飞快的将手上的草药抹到伤口上,可是因为出血量太大,那些药粉很快便被冲散,子衿又抓了一把,用自己的指头将药粉塞了一些进去,“快,封住!”

子衿一声令下,魅影连忙用烧得红彤彤的匕首按在崇睿的伤口上,整个过程,崇睿疼得只能哼哼几声,手脚剧烈的颤抖却挣扎不起来。

魅影的匕首下去,他直接就疼得再次晕了过去。

子衿接手魅影的匕首,轻轻的将匕首取下来,连着一起揭下来的,还有崇睿的皮肉,茴香已经吓得两腿发软,若不是刚哲搂着她的腰,她很有可能跌倒在地上。

“那些人为何要这般害王爷?”茴香抬头,素来娇俏可爱的她,眼里也含着深深的恨意。

子衿的眼睛一直盯着崇睿的伤口,确定鲜血没有冲破伤口而出,她才松了一口气,将剩下的药粉全部抹在崇睿的伤口上,仔细替他包扎之后,子衿才松了一口气。

“茴香,去让厨房不要停,一直烧着热水!刚侍卫,去找芷水……不,芷水已经进不了皇宫了,魅影大哥,我写封信,劳烦你送去太医院院判阮成恩的宅邸,他自然会将我要的东西带给你,要快!”子衿一个个的吩咐完,唐宝领着大夫进来了。

子衿看了大夫一眼,淡淡的说,“公公,请大夫给王爷开些退热的方子,你随他去取药。”

那大夫一看子衿满身的鲜血,便摇头说,“王妃……”

“住口,王爷不会有事,你只管开药便是!”作为医者,子衿当然知道大夫想说什么,可她不却不许任何人诅咒崇睿。

那大夫见过子衿许多次,从未见她这般愤怒,也不敢再多言,只得领着唐宝,回去开药去了。

崇睿受伤的消息,没多久便传到了清风阁,芷水与崇智赶过来时,见子衿一身鲜血,芷水差点站不住,“嫂嫂,三哥怎么样了?”

“等,若是能挺过今夜,应该便能活下来!”

听了子衿的话,芷水后退一步,她捂着唇说,“是谁干的?”

子衿正欲说话,崇智却冷然开口,“三哥能威胁到谁,便是谁!”

“你说是皇后?”芷水问。

“除了她还有谁?那个歹毒妇人,我们竟被她欺骗了这么些年!”崇智愤恨不已,一双眼也是血红血红的,带着杀意。

“你们放心,她快活不了多久!”子衿想,即便不能现在杀了太子,可要让皇后难受,她还是有方法的。

“嫂嫂,你有用得上我们的地方,一定要说,现在皇后一直处心积虑要打压李家的残余势力,李家没落了,但是那些死间和暗桩,我们还能用得上,你只管吩咐崇智,我,便是崇智的留在睿王府的质子,崇智若是敢有二心,芷水愿以性命相抵!”芷水站在崇睿榻前许诺。

子衿拉着芷水的手说,“你误会你三哥了,他之所以不让崇智出去活动,是因为他还没有冷静下来,待他冷静下来之后,三哥自然会给他任务!”

芷水冷冷的看了崇智一眼,“崇智,眼下你是睿王府我们这群女人的依靠,是三哥的后盾,你能做到冷静的去对付皇后么?”

崇智看了芷水与子衿一眼,咬着唇不说话。

是的,崇睿看他看得很准,虽然他已经同意此后都要效命与崇睿,可是内心深处,他依旧无法放下,每时每刻他都想要自己动手去了结了皇后。

芷水难堪的闭眼,“既是这般,那你便站在姐姐和嫂嫂的身后,由我们来保护你吧!”

芷水的话,让崇智有片刻的难堪,他一个大男人,却要两个女人保护么?

“姐姐,你这般看不起我?”

“可你做到了么,三哥可以为他母亲报仇而隐忍二十几年,一个人在深宫中艰难求生,可你呢,母妃为你铺平了道路,扫清了障碍,现在母妃死了,你想过没有,母妃为何要将你我托付给三哥?因为她知道,三哥他才是个真正的男人,他能保护他的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他可以为了他们隐忍,哪怕被人踩在脚底二十年,他也不放弃,你能么,你能,我便敬重你!”

崇睿体谅崇智在殿前亲眼所见他母妃死亡,可怜他年纪小,担心他接受不了,所以便不许人对他态度不好。

芷水也心疼他,所以这几天一直没有为难他,只是带在身边仔细的照顾着。

可是没想到,在这般需要他站出来的危机时刻,他竟然还是那么不懂事,还是一心想着怎么去死。

“芷水,你别逼他!”子衿拉着芷水,芷水这般赶鸭子上架,崇智未必能好好的做事,甚至有可能会坏事,所以,子衿并不希望崇智此时站出来。

崇智愤怒的瞪了子衿一眼,没再说话,而是转身离开琅琊阁,回了清风阁。

芷水抹着眼泪,哭得伤心!

子衿也不拦着,她知道,芷水需要大哭一场。

当年她遭逢这般大的变故醒来,却因为害怕身份不揭穿遭来杀身之祸,一直隐忍着,没敢哭出来。

一忍三年,直到将这个秘密告诉崇睿,她才能痛快的哭出来,她知道,能痛哭,何尝不是一种幸事?

这一夜,睿王府几乎没有人睡觉,每个人都盯着琅琊阁的方向,等着看崇睿能否醒过来。

琅琊阁里,子衿、茴香、刚哲、芷水、赶回来的晓芳和墨影,还有魅影,或坐或站,或倚在窗前,等着崇睿挨过这一夜。

半夜时分,崇睿忽然高烧不止,浑身像被开水浸泡过一般,红得吓人,子衿用针灸,用药敷,灌药,都没能将高烧降下来。

所有人都盯着子衿看,子衿咬牙说,“将王爷抬到院子里去,洗雪浴!”

芷水将子衿拦下,“嫂嫂,三哥已经这样了,若再受点风寒,可如何是好?”

“这是最后的机会,若不拼,他便真的无力回天了!”子衿何尝不知崇睿现在的身体已经无法承受再一次的病痛?

“真的要这般么,再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么?”芷水哭着拉子衿,晓芳不忍见她为难子衿,走过来拉住她说,“但凡王妃还有办法,她哪里会用这最后一招?”

“咦?今日琅琊阁怎生这么多人,我那些乖徒儿们都去哪里了?”一个喜庆的声音从天而降,子衿与晓芳墨影与魅影听到这个声音,脸上染过一丝喜色。

“师傅,小师弟被人重伤,快救他!”魅影说着便飞身出去,将胖老头从屋顶拧了下来。

魅影的身后,还跟着一位白衣飘飘,仙风道骨的道士,清虚老人。

子衿见到清虚与青山,扑过去跪倒在地,虔诚的用头触地,久久不起。

“两位前辈,求求你们救救他!”

青山捏了晓芳的脸一把,睨了崇睿一眼说,“妈呀,真的要死了?”

晓芳怒极了,狠狠一脚踢在青山老人的腿上,“叫你胡说!”

清虚淡淡的看了子衿一眼,清冷的说,“你这般费尽心思都救不了他?”

“王爷被弓箭所伤,还中了苗王城的三生尽,求求您救救他!”子衿从不与人为争,清虚说她医术不行她也认,只要能治好崇睿,她什么都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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