螟南族内的屋子都是由青竹造成的,在这样的仙境中,住着这样的屋子,也别有一番风味。作为外来者,兰禛他们受到了极好的待遇,简小婉一路观察着这里异样有趣的服饰与房屋,明媚的小脸上满是雀跃和欣喜,却没注意到那些族中的男人们各个如狼似虎地盯着她看。
宁逍心思细腻,感觉到了异常,便拉了拉简小婉的衣袖,示意她低下头来。简小婉一惊,心中有些恐惧,便慌忙死命地低下头来,生怕有人注意到她。
领路的青年名叫左珩,他生得较为俊朗,言辞也极为好听,带着他们来到一个院子里,诚挚地对他们道:“几位在这里稍候,我先去禀告族长。”言罢,洒脱一笑,转身而去,却在无人之处,眼中闪过不怀好意的光芒。
元鹰不愧是心思缜密之人,他凝眉沉思一会儿,道:“我总觉得这里透露着一种古怪。”
几人都有些沉默,简小婉小声道:“我觉得好像进了狼窝一样。”宁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无声表达着他的安慰。
“这里的人很少。”敖璟天想了想方道,温雅的眉目显露出一丝倦意。
“待会儿不管什么人给什么东西,都不要接受……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兰禛缓缓道,凤眸中精芒毕露。
“什么将计就计?”简小婉不明所以地问道。
兰禛唇角轻扬,看向元鹰身旁的沈孟,问道:“不知沈大御医能否为我等解惑?”
沈孟无奈地开口道:“解什么惑?”
“就解‘为何螟南族薪火相传至今,却几近人丁凋零?’这个惑。”兰禛挑眉看向他。
沈孟擦擦冷汗,轻叹一声,“这螟南族虽世代相传,但却从未与外界有过多接触,久而久之,生育的机会越来越低,呃,这个,就是这样。”说着,偷偷看了其他人的脸色,见几位腹黑之人听懂了,其他两位却是一脸茫然,这两位自然是简小婉与宁逍了。
“我想,我们还是寻一下木曜图的踪迹吧。”一直未开口的宗诩一言中的。
几人都点点头,是啊,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要找到木曜图吗?怎么在这里想一些其他事情了?
宁逍却在此时摇了摇头,睁着清澈黑亮的双眸,诚挚道:“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感觉当务之急不是找到木曜图,而是解决眼前的问题……”
“眼前的问题?”元鹰感兴趣地看着他,想着这个俊秀的少年为何总能给自己带来惊奇,便不禁问道,“能否具体说一说?”
宁逍却认真地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不信也没关……”
“我信!”兰禛与元鹰异口同声道。
其他几人除了宗诩都惊讶地看向这两人,不明白为何这样笃定。宁逍看起来很高兴,白皙的脸上染上一丝红晕,衬得一双眸子愈发清亮,颇为可爱。元鹰心中对他愈发喜欢,只觉得这般透彻的俊秀人儿真是可遇而不可求。
“我们都成了他们的繁衍工具。”宗诩又是一针见血。
“啊!”简小婉一声惊呼,一想到那些男人看着自己的目光,只觉得心中怪异之极,好像自己赤裸裸地呈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她害怕地往宁逍身边聚拢了些。
不一会儿,左珩邀着几个人来到了院中,为首的是一位中年人,他精神矍铄,目光炯炯有神,正锐利地打量着几人。
“想必这位就是尊敬的族长阁下吧?”元鹰作为领导,自然长袖善舞,这种场面,另外几人所幸就交给了他。
族长微一点头,“老夫覃沧,既然贵客临门,还不款待一番?”他话音刚落,左珩便应声而去,目光还在简小婉与东清舞身上扫了扫。
接着,一位俊逸不凡的不惑之年的男子站了出来,抱拳道:“还未请教几位贵客的尊姓大名。”他目光柔和,眼眸深处还有些忧虑与可惜。
兰禛心中一动,看向他,低沉着声音道:“在下陆渊,见过左不思长老。”
左不思微一讶异,继而释然一笑,道:“陆小友不必客气,这几位是?”
那几人也已经反应过来,俱报上姓名,心中也觉得人生何处不相逢,没想到客栈中的猥琐男人竟然是面前这位俊美的中年男子,岁月并未在他脸上留下过多痕迹,可见,左不思不仅易容术高明,便连保养之术也极为精通。
族长坐于主位上,左不思及其他三位长老坐于一旁,这时,左珩恭敬地端着茶水放在几人的左手边,笑容满面道:“族长、长老、几位贵客请慢用。”言罢,躬身退了出去。
族长呷了一口清香茶水,左手抚摸着腿边的竹藤椅子扶手,慢悠悠道:“来者即是客,想我族内已经有好些年没有外族人至此了,几位大可在此住上些许时日。”
左不思这时拿起茶杯,修长的食指在杯壁上左右轻抚,兰禛自然知晓他是在暗示自己不要喝这杯茶,也在暗示自己不要答应族长的话。她不禁轻笑,装作没看见。
元鹰笑道:“多谢族长美意,只怕我们要叨扰了。”说着顺手拿起手边的茶杯,递向唇边。兰禛清楚的看到左不思眸中闪过一丝忧愁与遗憾。
她亦举起茶杯,就着姿势一饮而尽,紧接着,其他人都将茶水饮下,除了左不思,族长与其他三位长老眼中俱闪过一道光芒。
几人顿时倒地不起,这时左珩从门外走了进来,谄媚道:“族长大人,您可是答应了我的,要赏我啊。”
覃沧微微点头,低沉道:“你选一个吧。”
左珩大喜,忙来到东清舞身旁,将她抱了起来,道:“多谢族长了!”
覃沧哼了一声,“你小子眼光不错,竟然选了一个最美的,小心出去后被人给劫了。”
左珩才不在乎这些,他喜滋滋地出去了,留下族长几人仔细地打量着地上的几人。
“不思。”覃沧唤道。
左不思上前一步,谨慎道:“族长,有何吩咐?”
覃沧哂笑,“吩咐倒没有,只是问你有没有中意的。”
左不思“嘿嘿”一笑,连忙上前仔细瞧着几人,思虑一会儿,方踱到兰禛身旁,道:“不思就要这个了。”
覃沧有些惊讶,问:“这可是个男人。”
左不思故作猥琐地笑了笑,顺手抬起兰禛光滑尖削的下巴,道:“虽是个男人,可是这张脸比起左珩那个小妞也不逞多让呀!而且,不思曾在外面听闻,有时候,男人的滋味也是极为销魂的……”
他的话不禁让另四人有些心动,看着兰禛那张脸,只觉得实在是美妙无双,又看向地上的俊男美女,更是心痒难耐。
左不思将兰禛抱到屋内的竹床上,自己便坐到桌边蹙眉沉思,还时不时地低叹。
“左不思长老,遇上什么难事了?”幽幽的声音从耳后传来,左不思猛地一惊,继而呵呵轻笑,道:“没事就好,那你的那些同伴?”
兰禛挑了下眉,只问道:“可否告诉我关于螟南族的具体事务?”
左不思涩然一笑,无力道:“虽然我有心救你,但我却不能做我族的叛徒,我救你,也不过是受人之托……”话音临时一滞,仿佛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兰禛捕捉到了猫腻,立刻肃然问道:“受谁之托?”
左不思俊逸的面容上满是纠结,“我答应了那人不能告诉你。”
“是吗?”凤眸微微一眯,继而猛地睁开,直视左不思正在迷乱的双眼,左不思浑身一震,看着眼前那双令人沉沦的眸子,喃喃开口道:“他是……她的儿子……我必须要……帮他……”
“他是谁?”兰禛已经隐约感到了什么,却有些不敢相信。
“他,他……”左不思话未说完,门外便响起了呼喊声:“左长老,左长老,出事了,出事了!”
左不思一惊,神智已然清醒,他深深地看了兰禛一眼,便推门而出。
一个封闭的黑暗的小屋子里,兰禛平静地坐着,唇角掀起一抹自嘲的笑容,微微上挑的凤眸目露寒光,看来,她还是小瞧了这个螟南族。
昨日,左不思被族人呼喊出去后,她就突觉一阵晕眩,恍惚中,门外似乎发生了强烈的争执,紧接着,自己就昏睡了过去。
醒来后,发现周围一片漆黑,密不透风,检查了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内力如意料之中荡然无存,且手脚都被捆扎地严严实实,失了内力的身体根本挣扎不开,越是挣扎,绳索就捆得越紧,最后,她索性静下心来,慢慢思考着如今的局面。
轻拍了下躲在衣襟内的小花兽,雪白的小东西便立即探出了可爱的小脑袋,看到兰禛,惊呼一声,小爪子攀上了她瘦削的肩膀,亲昵地摩擦着她的颈项。
兰禛被它弄得发痒,不禁笑出声来,温柔道:“别闹了小东西,帮我把绳索解开。”小东西闻言,可爱地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爬下了兰禛的身体,用尖锐的小牙慢慢将绳索啃断,完毕,雀跃地跳上兰禛的身上,仰起小脑袋,似是在炫耀和讨赏。
兰禛伸出光滑如瓷的食指,轻点了下它的粉红小鼻尖,戏谑道:“这点小事怎会难倒你?还是你只有这点能耐?轻而易举的事也要讨赏?”
小东西听罢,委屈地摇摇头,而后耷拉着小脑袋,两只精致的小耳朵也微微卷曲起来,兰禛看它这样,心情一阵大好,不禁莞尔,发出好听的笑声,道:“好了,出去后再给你奖励,嗯?”言罢,在它的雪白的小脸上亲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