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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摩云低头含住了罗文琪柔软的唇,红晕慢慢在那清丽的脸上浮起,困难地想转过头躲避。

原来,爱恋的热吻竟是这样令人陶醉……

他居然沉溺在这种温柔中不可自拔……

摩云眼中闪着炽烧的激情,哑声道:“阿宣,我懂了,等着我,等我从敕勒回来。我发誓,再不会让你受任何伤害和痛苦!”

一回身,大步向外走去。

拉开紧闭的门,清亮的月光照入,心情已和来时迥然不同,轻快如蓝天翱翔的雄鹰。

背后,有着阿宣柔情似水的目光,那是最强大的力量,支持着他永远不会疲倦。

从心底溢出的笑意在罗文琪唇角盛开。

五哥,即使将来不能在一起,今天,我也会终生难忘……

是你让我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爱恋,酸甜如梅……

虽然我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慕容翼飞,可是你在我心里是特别的,像大树深扎了根……

我等你回来,如果有可能,我愿与你……终生相守……

摩云走出将军府,忽见高靖廷正和一个枯瘦的老者走来,低声商议着什么。

那是吕正德!

摩云暗自咬牙,就是这个所谓的监军御史一直和阿宣过不去,阿宣因为自己被撤职,都是这个混蛋所害!

高靖廷居然跟吕正德这般接近,肯定有问题,假如他再敢害阿宣,自己绝饶不了他……

那散发出的凌厉杀气让高靖廷一下子绷紧了神经,回过头,与摩云的眼神相碰,霎时又是火星点点。

吕正德忽道:“龙骧将军竟然私见伊沙可汗,也未通知大将军,依老朽看,似有不妥。”

高靖廷回过神来,淡笑道:“大人过虑了,伊沙可汗对协议之事有疑问,前来询问也是正常。”

吕正德冷笑连连:“边城主事的人可是大将军,伊沙可汗应向大将军询问才是吧。”

高靖廷脸色微沉:“我和罗将军共同主持边城,摩云向何人询问,我想并无分别。”

吕正德听他一意维护罗文琪,笑了笑:“大将军一番心意,老朽明白,只怕那龙骧将军并不理解大将军的苦心。”

“那是高某人自己的事了,不劳吕大人费心。”

吕正德斜视着高靖廷,嘿嘿而笑:“听说大将军是皇上心目中最佳驸马人选,而且大将军为此也花了许多心力,功亏一篑岂不可惜?若是敕勒一事处理不慎,极有可能影响大将军的大好前途……”

高靖廷勃然变色,这件事,他几乎已经忘到了脑后。

为了出人头地,为了超越继承爵位的哥哥,他不仅在疆场拼杀,同时也在朝廷经营。凭着出色的表现和收买朝廷重臣进言,终于引起了慕容翼飞的注意,将之列为驸马人选。

本来准备下嫁的七公主不幸早逝,其他的公主又年幼,此事便一直耽搁到现在。否则,早在三年前他便已成为驸马了。

这也吕正德极力维护他的原因吧。

毕竟,未来驸马爷是不能得罪的。

高靖廷不禁茫然,驸马,尚主,似乎已是几百年前的想法了。自从遇见罗文琪,他的生活便彻底打乱了。

静立在龙骧将军府门前,眼睁睁看着摩云擦肩而过,那自信的眼神似尖刀一样深深刺入高靖廷的心口。

摩云一定和罗文琪有旧,否则,就凭战场相识的短短数日,罗文琪根本不可能答应与他单独会面。

强烈的嫉妒猛然涌上心头,极力忍住想揍摩云的冲动。在议和的关键时刻,他绝对不能毁了罗文琪的心血……

即使如此,眸光仍然追随着摩云,射出的寒气几欲杀人。

摩云只如未觉,大踏步走过去。如今,他心中笃定,已不需要再担心高靖廷了。

“可汗,你到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一个敕勒随从领着八名卫兵匆匆赶来,簇拥着摩云便走。

就在摩云转入巷内的一瞬间,高靖廷恍惚看见几个卫兵手上冷光疾闪。

“不好!”高靖廷一声大吼,飞身猛扑而上。

霹雳也似的吼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惊人,偷袭的卫兵吓得手一抖,刀失了准头,斜砍向摩云的后背。

就在此时,前面的卫兵同时转身,弯刀如月,向摩云狠劈!

高靖廷骇得心脏都快停跳了,万一摩云在边城被杀,那就是天朝和敕勒之间的决裂与战争!

拔出佩剑,运转如风,凌空急旋而下,一招八方风雨,已使出了全力。

摩云反应极快,大喝声中,利刃猛出。

刀光剑光,如流星飞雨,耀亮了夜空!

胜负一瞬间!

光芒乍收,夜又恢复了宁静。

八名卫兵直挺挺地站着,停了片刻,忽然四散栽倒。

落地的刀刃上映出那敕勒随从惊骇之极的面容。

摩云一把死掐住随从的脖子,暴怒的声音似狂狮嘶吼:“谁指使你干的?”

那随从面如土色,全身乱抖,大叫道:“可汗饶命,是格木尔逼我的,他不愿意可汗与天朝议和……这些柔然杀手也是他派来的……”

这计策极其恶毒,如果摩云在边城被杀,格木尔不仅马上可以夺敕勒可汗之位,而且也可借口天朝故意残害摩云,投靠柔然,向天朝开战。和谈既废,战乱自此频发,边境将永无宁日。

“格木尔……”摩云牙咬得格格直响,手指加力,便欲拧断随从的脖子。

“留下活口!”闻讯而来的罗文琪一声呼叫,及时阻住了摩云。

一语提醒了摩云,这是人证,当然不能杀,冷笑一声,抬脚狠狠踩下,那随从惨叫着摔倒,左腿骨已被踩断。

飞羽军的亲兵立刻上前捆住了他。

“可汗,你……你没事吧……”罗文琪语音发颤,嘴唇都变得灰白。

从未感觉如此惊恐,差一点他就失去了摩云,那深陷入黑暗的晕眩几乎令他发疯。

假如连这世上唯一真心待他的人都被老天夺走,罗文琪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得下去。

不知从何时开始,摩云就已让他牵肠挂肚……

他再也不能骗自己,如今,心目中最重要的人就是五哥……

摩云温柔地笑了:“放心,我没事,刚才是大将军……”

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急一转身,看向靠在墙上的高靖廷。

一把雪亮的弯刀深深扎入高靖廷腹中!

在无法格挡的刹那,高靖廷以自己的躯体护住了摩云的后背!

吕正德抖抖地从亲兵队后面挤过来,失声大叫:“大将军受了重伤……”

高靖廷额头上冷汗淋漓,大量的血顺着衣裳奔涌,无力的虚弱感越来越强,听见吕正德的叫声,强撑着骂道:“闭嘴!老子根本没事,你嚎叫什么……”

剧烈的疼痛让他再说不下去,人已摇摇欲坠。

不能在将士们面前倒下,否则会引发军心不稳……

一双手臂及时抱住了他。

高靖廷费力地睁大眼睛,努力望着罗文琪逐渐模糊的面容。

每次只有在我受伤的时候,大概你才会看我一眼,而且看的是骠骑大将军,而不是叫高靖廷的那个人……

罗文琪心如油煎,什么都忘了,立刻和几个亲兵架着高靖廷急回将军府,召随军郎中和桑赤松,封锁所有消息,不准任何人泄露。

摩云呆呆站在原地,仍然未从刚才的震惊恢复。

在生死一瞬间,高靖廷竟然舍身救了他!

是什么样的想法让这个骄傲的骠骑大将军做出这样的选择?

也许,他小看了高靖廷。

能够独当一面,掌领边关三十万大军,本身就必有过人之处!

不管怎样,摩云心中对高靖廷油然生起敬意。

刚才还近在咫尺的阿宣突然又远离了他,凝视的目光一直跟随,可阿宣没有再回头。

这就是阿宣拒绝自己的原因……

放不下英明天子,放不下万里江山,所以,你就牺牲自己的幸福吗?

如果你放不下,那么,我就放下,只要能陪你到天荒地老,我什么都可以放弃。

没有当年你的相救,摩云早已成一堆枯骨……

“飞羽军副将庄严、柳星奉命前来保护可汗,请可汗速回驿馆。”

摩云从沉思中醒来,看着眼前两人,心头一热,阿宣没有忘了自己……

最后望了一眼禁卫森严的龙骧将军府,毅然离去。

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端出,亲兵们忙乱地来回奔走,撤换下来的血布堆成了小山。

此刻,桑赤松格外镇定,一连串下令:“文琪,抱住靖廷上身,压好他的手,不准他乱动。沙近勇给我压好他的腿,郎中你去熬好金创药膏,待我取刀之后,立刻敷药。”

高靖廷面色惨白,神智却十分清醒:“老舅你快点,治个伤也废话一大箩……”

“别再说话……”罗文琪抱紧了他,感觉怀中的身体渐渐变冷,心直向下沉:“老将军,大将军他的伤……”

“比这更重的伤他也负过,还不是一样挺过来了。放心吧,死不了人的。”

罗文琪深深吸了口气,桑赤松平时喜欢咋咋呼呼,遇事大惊小怪。可是真正到关键时刻,他反而会表现得十分镇静。因为他深知大夫的言行往往在无形中影响到其他人,若大夫先慌,必会引发局面混乱和失控。

在撕心裂肺般的疼痛中,高靖廷注意到罗文琪焦虑之极的神情,搜刮出最后一点力气,缓缓抬起手,抚摸着他铁青的脸:“不要担心,我……我……不会有事……”

那手寒冷似冰,指尖都变成了灰青色,全不见平时握戟挥杀时的坚定有力……

罗文琪用力握住了这只手,仿佛想把所有的力量传过去:“我相信,你不会有事……”

高靖廷想笑笑安慰他,可是嘴角只是微微一动,就让疼痛给扭曲了。

“答应……我……别走,我有话想……跟你说……”

从篝火晚会那天就想说的话,一直到今天都没有机会说出口,要是这样死了,真是死不瞑目……

高靖廷那双灿亮的眼睛慢慢黯淡下去,罗文琪心一下子紧紧揪起,慌乱地道:“放心,我不走,我等着你……”

桑赤松盯着高靖廷:“死小子,你中的是弯刀,刀尖钩在腹腔里了,不能硬拽,我得割开皮肉取出来。给我撑着点,要是一口气喘不上来,你就得上西天了。”

高靖廷已没有力气说话,只是瞪了桑赤松一眼,咬住了牙关。

靠在罗文琪怀中,鼻端尽是他淡淡的、微含木樨花的清新气味,一种安心的感觉在四肢百骸散开。

猛然腹部一阵强烈的疼痛传来,下意识地挣扎着,罗文琪和沙近勇死命压住了他。

桑赤松额头尽是冷汗,手上丝毫不放松,小心地用刀划开腹部,沿着刀刃一点点割下去,直到刀尖完全显露出来。

这弯刀非常歹毒,深扎入腹腔,险些勾破了肠胃,幸而高靖廷长年练武,在中刀时本能地避开了最危险的脏腑,否则早已失血过多而亡。

看着怀中的躯体因疼痛而剧烈痉挛,高傲的眼睛忽而炽亮逼人,忽而阴郁无光,汗如泉涌。罗文琪实在不忍心,俯下身整个拥住了他。

“再忍忍,马上就好……”罗文琪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慌乱地呢喃着。

高靖廷已经散乱的目光在温柔的语声中慢慢重新聚焦,微张了张口,罗文琪连忙俯耳靠近倾听。

我喜欢你……

很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可是,话在唇边萦绕,却始终没有勇气吐出口。

挣扎良久,吐出的话变成了:“别……别担心……”

明明在痛苦的地狱中备受煎熬,却还想着去安慰别人,罗文琪猛觉一阵心酸:“叫你不要说话,你还白费力气……”

高靖廷还想再说,可是喉咙已经喑哑失声。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是那个叫高靖廷的男子,而不是朝廷的骠骑大将军……

你看着我的时候,到底看的是谁?

现在,我真的非常痛恨骠骑大将军这个名号……

刀光骤然凌空一闪,雪亮的弯刀已从腹部拔出,鲜血急喷,周围的人都染了一身的红。

郎中立刻呈上熬好的金创药膏,桑赤松涂在白布上,按住高靖廷的伤口,一层层包裹,牢牢缠住。

不知何时,高靖廷的手死死握住了罗文琪的手臂,仿佛从这里汲取生命的力量,以最后一点体力撑住一口气。

时间如此漫长,人人都觉得似受刑一样难熬。

生命一点点消失,黑暗笼罩住了眼眸,却仍然执拗地望着那清俊的面容。

不,不想合眼,只怕从此再也不能睁开……

我以为自己天下无敌,叱咤风云,到头来,你的一颦一笑便轻易夺走了我的全部骄傲与自负……

文琪,我该怎样爱你,才能走入你的心……

想要抓住什么,手中却仍是空空……

罗文琪忽觉怀中身体一沉,惊得失声大叫:“大将军……快,快来看看他……”

桑赤松抹了把汗,“别穷紧张,只是昏过去而已。该做的我全做了,剩下的就看这小子能不能挺过来。”

“老将军,你……”罗文琪被他平淡的语气惊住了。

“尽人事,听天命,他打仗十几年,又不是第一次遇到生死关头,急有什么用?”桑赤松满是皱纹的脸深沉如刀刻,“从他上战场那一天起,每次危急时刻,我都当他随时会离开。至少,事到临头时,我不会觉得天崩地裂,无法接受……”

淡然的言词里,却饱含着难言的沧桑。

罗文琪默然,接过亲兵递来湿布,擦着高靖廷脸上的汗渍。抹去了一层,又一层豆粒大的汗珠渗出。

手指抚过他咬破的唇,唇角的鲜血已经凝固了,越发衬得脸色白如冰雪。

此刻,怀中人只是一个需要呵护的脆弱生命,不管他是不是什么大将军……

用战场上的凌厉顽强掩饰着曾经受尽了伤害的心,那无尽的风光背后,仍然是一个寂寞灵魂……

似原野上彪捷的黑豹,怀着无人理解的痛苦,在荆棘路上踽踽独行……

罗文琪心紧紧地揪着,一遍遍无声地道:“坚持下来,我求你,坚持下来,只要你活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否则,他将内疚终生……

每个人都在心里默默祈祷。

晨光从窗外透进了微微。

柳星悄然走进,微一迟疑,低声道:“罗大哥,伊汗可汗即将出城,按规矩,必有一名大将要前去送行……”

罗文琪霍然一省,忙轻轻放下高靖廷,挪身出来。

才走两步,柳星便拉住了他,指指他身上的衣裳。罗文琪这才发觉满身血迹,怔了怔,柳星早拿过一件净衣,替他换上了。

疲倦地摇摇头,忽然瞄到桌上多了一物,忙问:“你拿来了什么?”

柳星一拍额头,“差点忘了,这是伊沙可汗送的百年犀牛角,据说可以起死回生……”

罗文琪知道,这百年犀牛角是摩云随身之物,乃是用来救命护体的。

握着犹带体温的犀牛角,心头升了希望。

转手便递给桑赤松,“老将军,交给你了。”

桑赤松不等罗文琪说完,已经将犀牛角抢在手中,仔细刮粉入药。

初夏,清爽的风拂过草原,空气中带着青草的鲜香味。

大队的人马在城外等候,静默无声。

一身火红的摩云勒马在队伍的最前面,旭日照在他身上,如火焰一样散发出耀眼光芒。

忽然,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这蹄声如鼓一样敲在摩云心上。

急回首眺望,但见白衣如雪,人似飞仙,翩然而来。

是他的阿宣……

周围一切都消失了,唯见阿宣的音容笑貌……

“可汗一路珍重,但愿早得佳音,缔结下和约,从此两国永为兄弟。”

这是自己的心声……

凝视着罗文琪俊美的面容,摩云只说了两个字:“放心!”

羌管何方吹幽怨。一声已断别离心……

旌旗招展,长队蜿蜒向草原深处行去。

雪光跟了几十丈远,终于让罗文琪勒住了。它纳闷地打了几个响鼻,不明白主人为何要停下。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

多少难舍难分,尽在罗文琪朦胧的眸光里,紧紧相随那高大威武的身影,不忍转开。

五哥,我多想放开一切,跟你纵马驰骋在草原,自由如风……

你为我守候十二年,我也会为你……守候余生……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远了远了,唯有风拂青草,萧然作响。

罗文琪独自一人,静静勒马在前方,凝立如雕像。晨曦中,白衣微扬,一种说不出的寂寥笼罩住了那清丽的身形……

猛地,马蹄声再度狂响起,一骑火红的战马从远去的队伍中飞驰而回。

罗文琪全身一震,是摩云,为何他去而复返?

情不自禁纵马向前迎去。

深深湛蓝天宇,遥遥晴翠碧原,一红一白似飞箭一般疾速靠近。

马蹄声声,敲打着所有人的耳鼓,振奋而期待……

越来越近,就在双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两人同时急勒。

战马人立而起,仰首长嘶。

摩云放声大笑,挥手一指,人人都随着他指明的方向望去。

不远的高坡上,火红赤影和阳光金影晃花了眼睛。

“嗷呜……嗷呜……”

“金儿,是金儿……”罗文琪惊喜交集,拨马便向高坡冲去。

一声长嗥,那金影化作一道金光,飒然疾射下来。

白马如龙,金光如电,在旭日的映照下,光芒四散,耀眼灿烂!

不等雪光冲到,罗文琪已飞身跃下,迎着金儿扑去。

金狼在奔近的一刹那,猛然一个弹跳,腾向空中,如拥抱一般,跃入罗文琪怀中。

虽然不能用语言交流,但是,金儿永远是他最忠心的朋友,最了解的知己……

金儿第一次流露出如此热烈的感情,昔日的矜持与骄傲似融入了一种深厚的柔情中……

才直觉地发觉这一点,眼角已瞥到一团赤火劈面轰到!

罗文琪还未及闪避,怀中的金儿已蹿跳出来,迎头一爪,打得那团赤火“嗷”的一声惨叫,向后一个翻身,落在地上,不住地摇着脑袋。

这才看清,那团赤火竟是沙漠中率群狼围攻的赤狼!

饶是被金儿拍了一爪,赤狼犹自不服,向罗文琪龇牙咧嘴,低吼着,神情颇为凶狠,作势欲扑。

金儿大怒,“嗷”的张口便咬,吓得赤狼趴伏于地,不敢动弹。

摩云跳下马急跃而至,喝道:“飞火退后。”

赤狼一见摩云,“嗷呜”蹿上来,围着他直打转,哼哼唧唧,似是诉苦一样。

罗文琪好生惊奇:“原来这赤狼与你是旧识……”

摩云摸摸赤狼的头:“飞火自小在我身边长大,和我是兄弟。它自来勇悍凶猛,脾气暴烈,独占心强。看到金狼跟你亲热,就嫉妒上了。小子,少犯毛病,当心金狼甩了你,你就惨了……”

“什么,金儿和赤狼……”罗文琪一时反应不过来。

“忘了告诉你,飞火和金儿成了夫妻,统管草原群狼,牧人们已把它俩当成狼神膜拜供奉了。”

“金儿已经有了归宿……”罗文琪的心情好比嫁了姐妹女儿一样,又是欢喜又是伤感。

摩云意味深长地道:“是啊,它们算是夫妻回门吧,我这赤狼兄弟倒比我抢先一步了……”

罗文琪脸微微一热,只作不曾听见,催促道:“大队走远了,你快追上去吧。”

摩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不会输给飞火的。”

一声呼哨,赤龙驹飞驰而至,载着摩云旋风般奔向草原深处。

静立高坡,直到那英武的背影消失在天尽头,无声的叹息自心底缓缓流出。

屈膝蹲下,轻抚过金儿光滑的脊背,“去吧,好好和赤狼一起生活,有它陪伴你,我也放心了。不管日后流浪到哪里,有空记得回来……”

金儿温柔地舔舔他的掌心,碧绿的眼眸默默凝视着罗文琪,眷恋、不舍、柔情交替闪过,幻化成晶莹的光芒。

赤狼虽然满心不悦,可也不敢再摆凶相,站在旁边不耐烦的嘶吼,似在催促。

金儿回头“嗷”的斥了一声,赤狼立刻老老实实垂下头,大尾巴在地上扫来扫去,一副讨好状。

罗文琪不禁失笑:“看来赤狼对你倒是言听计从的……”

赤狼似觉失了面子,恼怒地抬头,龇出雪亮的牙。金儿连看都没看,伸爪一推,正好又拍在赤狼的鼻子上,拍得赤狼“呜呜”不已,前爪捂着鼻子,一脸的哀怨。

眼看庄严和柳星等飞羽军将士向高坡赶来,金儿不愿在停留,随着赤狼向前走去。

罗文琪目送着金儿,又一层牵挂悄悄放下了。

跑了几步,金儿又回过头望了一眼,一声长啸,霎时风驰电掣般划开绿浪滚滚的草原,追逐着旭日的光辉,浑身散发出野性的美丽,整个天地都为之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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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深爱食堂

    深爱食堂

    有人说,这世上,唯有食与爱,不可辜负。乔洋是时尚杂志《摩登》的编辑兼超级吃货,因外表好看备受女同事青睐。被乔洋拒绝的南茜向好友房慧倾诉自己的遭遇,作为资深美食专栏作家的房慧,此时帮她制定了一个“美食计”。在南茜的美食诱惑下,似乎她跟乔洋之间的爱情一点点地步入正轨。然而,意外却在悄无声息地靠近……与此同时,外形平凡、厨艺不凡的房慧却紧紧抓住了乔洋的味蕾乃至灵魂,以丰富的人生经验及过人智慧试图抱得美男归。于是,爱情变得可以反复咀嚼,合不合胃口,爱不爱吃,都隐藏在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料理之中。
  • 一剑千寒

    一剑千寒

    江湖再也没有传说中的二少爷。龚千寒犹如一块寒铁,生来坚硬,而当他粹血成剑,成为一把真正的宝剑时,他已没有可能再入鞘了!剑拨弩张的江湖,危言耸听的诡秘,无可厚非的荒唐,一人,一剑,一身白袍,一顶白轿,这便是千寒!
  • 女人都做妖

    女人都做妖

    在《女人都做妖》一书中,若木笔下的女人,亦或说妖,都是妩媚而带着点野性的,它直指的是那种对女人来说美好又沉重的爱情。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这个爱情梦,痴迷地缠绕着女人,从古到今沉醉不醒。作者含着满满的深情和温情,用诗意或锐意的笔触,对女人境遇进行力透纸背的思考和剖析,以及对男权社会毫不留情的批评。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里,这只错入人间又肯为爱情付出生命的妖感动着作者,也感动着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