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夜后不久,京城里的达官贵人之间就对那夜神龙殿内发生的事情各种津津乐道,尤其是即将成为皇帝贵嫔的谢芳菲和即将成为赵王王妃的傅明月之间火药味浓浓的冲突,更是那些闺中妇人们口中最好的谈资。
人们纷纷在好奇,这两个看似没有太大交集的女子之间怎会有着如此有趣的火药味,尤其是谢芳菲对傅明月,那是一脸的看不顺眼啊。这两位偏又是最近京城里格外炙手可热的人物,牵涉到的人物还是皇室里最尊贵的两位,那些成天闲着无聊的长舌妇们已是无聊许久,这回可算是抓到一个全新谈资,那讨论的热度广度和深度可想而知。
有某知情人士爆料,说谢芳菲原先相当爱慕赵王萧斯年,一心想着要嫁入赵王府,谁知赵王从水里捞起个不起眼的女子后就爱上了,让谢芳菲多年来的一场爱慕成了空,所以便对傅明月百般不爽。
这话有人信,当然也有人跳出来反驳,谢家小姐虽然没当成赵王妃,但她马上就要成为皇帝的贵嫔,论身份贵重,自然是贵嫔来得更光耀门楣,这样说起来谢芳菲岂不是还要感谢傅明月。
又有人出来说,这里面的故事你们可就不知道了吧。这傅明月不是救过咱们皇上一回吗?这次又封了做德仪郡主,不仅太后喜欢她,就连皇上对她也是疼爱有加,那日谢家小姐的风头全被这傅明月给压过一头,尤其是皇上,明显是帮着傅明月打了谢芳菲的脸面。若不是傅明月自个发话,谢芳菲根本下不来台。谢芳菲向来自视甚高,又心高气傲,自然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才会当场与傅明月不痛快。
自然也有许多人在说,哟,这傅明月是哪路神仙呀?原先从来都未听说过的人罢了,竟然在短短一年间成为了赵王的未婚妻,还从民间女子的身份先成了女史,现在更是成了堂堂郡主,这上升的势头简直直冲云霄啊!莫不是她有着特别的狐媚功夫,否则就凭她那张脸,怎可能俘获赵王殿下的真心。这名女子,本就来路不明,身世又不清不楚,说不定真被什么狐仙之类妖孽上了身。
总而言之,京城里关于傅明月的各种传言满天飞,本来大家对她就已经各种猜测各种想象,如今更是有愈炒愈烈之势。
萧锦绣和拓跋宏在一家上好酒家的雅座里喝着酒,隔壁雅座里那一桌正在热火朝天地讨论傅明月她们几个,萧锦绣手握酒杯,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微笑。
“真是太好了,我正愁没地方对那几个人下手,居然这就有现成的送上门来,看来连老天爷都在帮我啊!我不帮着谢家那丫头推波助澜,简直对不起我自个了。”
“哦,你有什么打算?女人么,终归最了解女人在想什么。”
“不管谢家那丫头为了什么原因与那傅明月不对付,看来那丫头拿傅明月做了假想敌是没错的,这敌人的敌人不就是朋友吗。有机会我倒是应该去会一会这丫头,有她帮着我们一起找傅明月的麻烦岂不是正好,我们只需专心对付萧斯年就成。”
“你们女人真是鬼花样多,照我说,瞅个空子把傅明月给抓了,先切个指头送给萧斯年这厮,我倒要看看他急还是不急,他若真的像京里传的那样宠他那未过门的媳妇,想必那时候他定会乱了心神,慌了手脚,我们就有机会报仇雪恨了。解决了萧斯年,就是砍断了那小皇帝的一条臂膀,到那时,只怕有的是好戏可看了,哈哈。”拓跋宏将杯中酒一口饮尽,脸上肃杀一片。
“三公子这法子自然是好的,但是这京城毕竟是萧家的地盘,你我在这里的力量太弱,而这样冒险的行动只可成功不可失败,所以你我切不可轻举妄动,务必要找到最佳时机出击,以保证一击必中。谢家那丫头无非就是用来让我们的行动更稳妥更安全些罢了,有人能理直气壮地在明面上与傅明月对着干,于我们而言岂不是更有利,公子以为如何?”
“你们女人之间的事情你自己去做便是,这几日我便要赶回北魏。一来我出来时日已长,总要回去点个卯,否则不知道拓跋余那混账又会在父皇那里如何排揎我;二来吐蕃那边有信过来,止贡赞普派使者专程访我,我必须回去亲自接待。你一人在京城要多加小心,尤其是去会谢芳菲时,万不可露出马脚让她知道你的身份,否则麻烦可就大了,只怕我也救不了你。”
“三公子,你放心回去便是。谢芳菲那丫头,别人不了解她,我却是了解她的,她想要的东西太多,她以为以她的条件,当是要什么有什么,若是要不到,她是绝不会善罢甘休。公子只管安排公子那边的事情,我在京城策应,只要你有办法将萧斯年调离京城,我就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傅明月。”
“好!和仇生合作真是痛快!也难怪,你毕竟是将门出身,定是从你父兄身上学到不少东西吧。好在我和你是合作关系,谁若是做了你的仇人,这日子可真心不太好过啊!”拓跋宏大笑着起身,扬长而去。
“冷奴,你帮我好好盯着谢家那丫头,找个机会和她身边的人搭上话。我俩有共同的目标敌人,我定要与她会上一会。”萧锦绣低声吩咐她身边一位身穿玄色衣衫的年轻女子。
“冷奴明白。”那女子悄悄退了下去,从她移动时的轻盈程度来看,她定是一位轻功高手。
过年休沐五天,这也是萧斯年一年中难得可以将所有政务抛开的唯一轻松假期。
自打萧斯年和傅明月彼此真心以待后,萧斯年对傅明月宠爱的程度又达到了新的高度,几乎每一分钟都黏在一起,看着王府内上下人等又是欢喜又是羡慕。
大伙儿都说,终于看到自家王爷会笑了,也终于等到赵王府里有主母了,还是这等知书达理的好女子,这赵王府想不兴旺都难啊。
萧斯年怕傅明月觉得待在王府里闷,又知她喜欢泡温泉,建康城附近本就有好的温泉去处,恰好他有一处郊外别院就在该温泉左近,便带着她一起前往别院小憩,一来是哄明月开心,顺便也可避开京城里那些不着调的流言蜚语。
离开京城,离开了身边许多双眼睛,这二人只觉得心情格外轻松愉悦。而且此次为了保证他们之间活动的私密性,这次出游,萧斯年特地以秦关不在的理由,让周南留在了赵王府里值守,他只带了铭风,而明月则只带了绿芜,全都是最忠心不过的自己人,无需担心这两人会漏出他俩聊的任何话做的任何事去。
周南自打经历了萧恒反叛一事后,他对自己的任务也有过无数次的反思,甚至开始犹豫,他是不是还应该继续执行。对于赵王萧斯年和傅明月这二人的为人,周南是钦佩不已,早已被他俩的人格魅力所折服,让他继续监视这二人的行动并整理汇报给皇上,这任务已是让他越发感觉为难,他实在看不出萧斯年哪一点会对皇上不利,他觉得自己分明在做一件让他自己都很唾弃的事情。
好在皇上似乎也体会到他的为难,只是关照他务必保护好傅明月的安全,其他事情可以暂时先不去理会。这样一来,周南才觉得自个心里的负担轻了许多,这次萧斯年让他在王府里留守,他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只是再三嘱咐铭风,一定要保护好王爷和郡主。
“斯年,皇上大婚的日子定下了了吗?”
傅明月和萧斯年身着中衣浸泡在洒满花瓣的温泉池中,这感觉真的好爽。
“大致是在五月吧,具体日子那要等开了年,由太史令观星象测算后方可定下。”萧斯年笑了,“怎么,你是盼着皇上快点大婚,这样我就可以赶紧操办你我之间的婚事了是吗?”
“去你的,说得我好想如此恨嫁一般。”傅明月脸泛桃花,拿小拳头直锤他。
“恨嫁,这词新鲜又贴切,你嘴里呀,就是新名词多。”萧斯年一把将她的拳头握住,“如今万事俱备,你只需等着坐上我赵王府的花轿即可,我绝不会委屈你一丝半毫。我只盼着今年边关无事,那我就可以安心做新郎与你完婚。”
傅明月听出萧斯年的画外音,“怎么,斯年,你担心今年边关会有战事?”
“没没什么,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萧斯年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发虚,明显是在掩饰。
“你我之间还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吗?那一日我见谢大哥拉着你说了半天话,想必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傅明月见萧斯年神情尴尬,有心逗他,便说道,“也罢,毕竟战争是你们这些好男儿的事情,我不过一个女儿家,头发长见识短的,自然是无权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