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之于我,无非是花开、花谢,气温时暖时凉。我们戴着面具穿梭在不同时间段,
2011年春天在樱花散尽的五月,和我举杯告别……
一
我尽量不让自己变得麻木不仁。比如,我会和伊通电话时,顺便告诉她,今天风大,注意保暖。但自己的眼光触及到世间万物,让我内心的感受总是慢那么一拍或者半拍,甚至于许多拍。这点,我很惶恐!
曾经年少,对许多烦扰尘世要么不关心,要么不知所措。现在老大不小了,却又溺于思索和杂念,不显山不露水,不肯轻易发表自己的褒贬之词。但我一开口说话,就一贯地心直口快,不拐弯抹角。于是现实和网络上难免得罪人,很多好友告诉我要学得婉转些,说话时在不违背原则的前提下挑一些美丽和别人可以接受的话说。我嗤之以鼻,我活得够虚伪了,我可不想连自己都认不得自己。
于是我尽量不说话,这并不是说我在故作高深。我只是认为天地万物,存在的,总有存在的理由和特殊价值观,哪怕这存在是不好的。我们都是有灵魂的人类,可以在你自己的领域表现自己的爱憎,我们可以批评甚至击杀自己认为不好的事物。但在这之前却一定要冷静、客观和公允。
在我们仰天长啸做狮子的咆哮,挥动手中闪亮宝剑进行裁决和击杀时,请一定要以真诚和善良为原则,请一定要尽可能站在高地来远瞩自己的行为,要有随时随地改正错误的信心和决心,要有承担自己行为和结果的勇气,要有一个悲天悯人的情怀。
于是,我常常要求自己尊重一切人和事。因为我觉得只有尊重他们才能让我做得更好。我要求自己最大限度地宽容和理解。
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唯心的我不在意自己能否成佛,但我更不允许自己曾经高举过所谓“屠刀”。
我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好人,最起码不想伤害别人的人。但我在没有实现自己理想的时候,我所做的总无法让自己感觉满意。也会不经意伤害一些朋友和关心我的人,譬如对自己朋友和社会上的弱势群体,当他们需要帮助,而我又不能真正意义上帮助他们,我会感觉到沮丧和无能。
一些事是有心无力,一些事着眼长远,所以我会考虑暂时放弃或旁观。所以太多时候,我觉得对不起人,活得不像个男子汉。而太多时候,我则是一个血气方刚,容易冲动的家伙。我的表达总是过于激烈。
冷静时,我知道这些事或者并不能怪自己,或者说自己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但不管怎样,碰上这些事情时我总是不开心,我总是无法原谅自己。
二
我经常想到历史上那些伟大的圣人们,我看了许多他们的不朽言论、思想传记,他们让我感觉多么熟悉和亲切。但任何时候,当我现实碰上问题时我无法用代入法让他们为我解决我的困难。我依然要靠自己走自己的路,我依然要独自面对和承担自己的一切。
我对自己不满几乎是无时无刻的。有时想:或者永远也无法让自己成为一个圆满的人,永远也无法对自己满意。每每想到这些,感觉很伤心。
一直以来,我都十分欣赏和崇拜狮子,我的狮子不是森林之王,我的狮子住在我的心里,拥有神的击杀力和佛的悲悯心。
看过《狮子王》的朋友都知道其中有这样一个情节,就是老狮子王带着他幼小的儿子登上高山之巅,让他看高远的天空中闪烁的群星,告诉儿子那些是英雄的先辈们不灭的灵魂。他们将来也会像这些星星一样在天上闪烁。这剧中的话语让我感动和温暖。我一直想有这样的父亲,给我指引和勇气,但我确实很早就失去了……
天下万物,要么瞬息万变,要么一成不变。
我在自己微博上曾经这样说:事实上,日月星辰,红尘万象,本没有我们俗世生活分得这般清楚的。
譬如一朵花。它似乎是一个独立的主体,一个独立的世界。但它要想盛开和美丽首先便离不开土地、阳光和雨露。
三
简单点说,不管你近观还是远看,相信你看到的只是这朵花的表面,而不会理解这一朵花从打苞到盛开再到结果的真正内涵。
关于这点,佛家“相”的说法就很大智慧。即一切本无为有无。所有世俗的存在只是“相”。而相由心生。
具体些说,在佛义里是无所谓如来、观音、菩萨什么的。也无所谓花草树木,飞禽走兽。即如来也可以是观音,也可以是菩萨,也可以是花木。同时如来也不是观音、菩萨、花木什么的。他其实就是如来。
一切世俗的存在只是“相”,最终要归于“无”。《金刚经》偈云: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
一切也“是”,一切也“不是”。
四
自然,就是让一切自自然然,顺其自然。
我的老乡曹阿瞒有云: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我觉得应该修改成“顺天者昌,逆天者亡”才妥。人不是天,别人犯不着顺应你,逆与不逆那是各自利益阵营上的事,互惠互利怎么会有人逆你?所以说,身处自然之境,心境才可以澄明。
我不了解一朵花是否有主观的清醒意识形态,不知道它是否有选择行为的自由,从我们人的角度审视,它似乎是被动的,所以它只是“被动地活着”,所以我们也没有理由对它做任何要求。
但对于人,这个存在于世界的个体,在世俗的生活中却不能如这朵花了。他应当是知道“有所为”与“有所不为”,因为他拥有行为的选择和行动的主观清醒意识,有证明自己和创造财富的能力。
如果他想让自己成为大家挑指称诵的人,如果他想成为临终一刻轻松微笑,无怨无悔的人,那么他必须这样。
五
我不想在这个春天的结尾,在繁花荼的时刻,探讨自己存在的理由,我只想说明自己是一个平凡的生命,真切地活着,真切地爱着。
我会经常告诫自己远离世俗的功名利禄。我只想用一些朴素的情感充实自己生命的起承转合。
我对自己的期望和要求就是这样清晰。在具体而微的现实生活中,我希望做一个好人。我喜欢看一些文艺大师的作品,只希望这些不朽的作品把自己带进历史,我更想有个家,有个孩子,然后带着他攀上山顶,跟他说,以后爸爸也是天空上的一颗星星……
我是一个简单的人,我活得简单。爱别人,爱自己,恭敬存在的最高原则,这是我的全部。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我一生都会在这虔诚原则下默默地耕耘、劳作。理想和信念让我活着。
我曾无意间听到别人对我的评论。说我孤僻而清高,说我冷酷而难以捉摸。其实,我希望别人明白我,我只是我,你们看见的只是我的“相”,而组成我生命的内涵,连我自己也不清楚,何况你们……
六
若要我给完整的世界形象定义,那就是:有光明也有黑暗;有幸福也有苦难。
一切存在是偶然的,同时也是必然的。我们要爱自己的光明幸福,我们也要勇敢面对我们的黑暗和苦难。但我们更要明白,假如说一切也是应该的,但我们真正需要呼唤的是爱,只有爱才能使我们这人世存在和延续,只有爱才能使我们这人世存在得更有价值和美好。
一个标准的人,他只有真正地在意自己了,才有可能真正地在意别人。我虽然是我,但我也是别的人和所有的人。我的春天是我自己的春天,也是别人的春天和所有人的春天。
七
2011年春天是又一个已经过去了的春天,在2011年春天,我尽职尽责为自己的理想打拼;我认真地过好自己的生活,跑工地、应酬人、写文字、听音乐、看电视;我买了一些书,也发表了几个文字,老房子彻底给政府征用了;我尽量少上网,让自己的空间变得纯澈一些。
2011年春天,平淡无奇,悄无声息,像我生命中已经过去的另外三十六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