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自己究竟是怎么得罪他了，刚要低头下去，却叫他捏住下颌猛的向上，只差一点，她的双唇就要撞上他的——
这下真是被吓得不轻，向天歌瞪大了眼睛，先是看了看他的双唇，再抬起来去看他的眼睛。
兴许是她眸底的惊怕让他多少镇定了一点。
他迅速转身将手里的玻璃罐子放到书架上，然后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
“听说你妈前天给你介绍了个男朋友，是你卓叔叔的侄子，后来见了怎么说啊？”
向天歌刚在餐桌前坐下，听到泰爸说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啊？”
“你妈前天跳广场舞的时候还在那炫耀，说人在供电局上班，高薪厚禄，搞得你们家好像以后就不用交电费了似的。”
“见了，聊不到一块儿就散了。呵呵，叔叔您的记性可真好啊！”
“不是我记性好啊！是你妈天天在那说，实时播报你相亲的最新情况，四处宣扬你五讲四美，好像生怕别人不晓得，他们家有个大闺女要出嫁了。”
向天歌面红耳赤，干笑了两声。
泰爸又道：“不过我还听说你妈前天给你约了个博士，说什么学历高，配一脸，不知道后来你们配上了吗？”
“哦！我把他跟卓叔叔的侄子约一块儿见，谁知道他们两个一见面就犯浑，我一时没忍住，就把人给打了。”
“……”
“所以，我妈到处宣扬我五讲四美，那她宣扬我打人吗？”
“……我这两天忙得还没空去呢！”
“去了她要不说，也请您帮我宣传宣传。做人要诚信经营，怎么能只讲好的不讲坏的呢？我虽然五讲四美，可我爱打人啊！这万一要是货物出门，别人来退，就算您打折促销，别人能饶得过您？好吧！就当别人能饶得过您，可您能饶得过我吗？这相爱相杀，两母女有什么必要？所以，再不要去给我介绍谁了，我吃不下啊！”
向天歌话音刚落，坐在她对面本来阴沉着脸的泰阳，突然笑出声音。
从泰阳家出来向天歌便一声不吭。
因为她来的时候手上还抱着东西，所以哪怕只是下个楼的距离，泰妈也非让泰阳出来送她回去。
泰阳送了她下楼，才到家门口她便拉了他一把道：“你有没有时间，陪我在小区里走走？”
两人一前一后从楼道里出来，泰阳始终沉默，似乎也没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向天歌这时候从他抱着的文件里面抽出一份，在他面前摊开了道：“虽然你和肖琳拍摄的封面照可能不被采用，但我还是按照正常流程给你出了份通告，你拿通告就可以到我们财务部去领通告费了……”
泰阳淡淡瞥了一眼她手上的东西，“不用了。”
“什么叫不用了？这可是我花时间和精力亲自拟的，全是保障你权益的东西。”
“我没有什么权益须要保障，我以后也再不会拍那种东西了。”
“你又来了，我跟你说过那是假的，很多模特都拍。你看电视剧里，好多演员都是，结婚又离婚，演绎的全都是别人的人生，可没一个人会当真，怎么你还当真了？”
“再是假的我也不愿意拍，我又不是个演员，以后这种事情再别来找我了。”
“泰阳，其实你有成为模特的潜质。”
“没兴趣。”
“你在少儿培训中心做指导，教那什么合气道有前途吗？你难道就想那样一辈子了？”
“一辈子那么长，我还没有想到那么远的事情。”
“那你现在就可以想了，当模特可是个好活儿，要是干得好的话，每个月的收入分分钟能赶得上一个私营小业主，你就要发了。”
“你的圈子太没有人味儿了，就算挣再多钱对于我来说也没多大意义。”
“那什么是有意义的？操着卖白粉的心，挣着卖白菜的钱就有意义了？”
“我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东西都是讲钱的。”
“好，你要讲心我就跟你讲心！你把我给你出的这份通告好好看看！能争取的最大利益我全都给你争取了！抱歉我就是这么一个肤浅的人，我的心只会用金钱来衡量！我不知道你所谓的讲心到底是要怎么个讲`法，但我已经尽心，把自己能为你做的所有事情都做了！”
向天歌怒狠狠把话说完，突然一把夺过泰阳手中的文件，头也不回地往楼道里走。
泰阳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拨出一根香烟，点燃，任烟雾袅袅升起。
……
次日向天歌的办公桌上便多出一束鲜花。
昂贵的厄瓜多尔红玫瑰，浓烈而奔放。
打开卡片知道是容华送的，她给他打了通电话说谢谢，还有让他以后别再破费送自己花了。
“破不破费是因人而异，咱们这么多年没见，难道还值不上一束花？”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容华。”
“然后呢？我以为一束玫瑰应该可以换得一顿饭的。”
“抱歉，我这两天特别忙，杂志这两天就要截稿印刷了。”
“忙也要吃饭，更何况你的车我已经叫人给你弄好了，你去拿车的时候我们就一起吃饭，简单点的。”
“那我请你吃面吧！刀削面，还是车行旁边那家。”
挂断电话出门做事，刚到门口便碰见驱车前来的泰阳。
他在跟她跟前落定，放下车窗，“我来是想问你，是不是一定要把肖琳的封面撤了？”
“这就是你今天来找我的理由吗？”
“就在不久之前，我收到她发来的信息，说她很不开心，因为你要撤她封面的事情，现在全行都知道她结不成婚，到处都是看她笑话的人。”
“我以为这个话题已经打住了。还有，她怎么会有你的电话？”
“向天歌，是不是陈学飞的离开让你完全没有人味儿了？”
“泰阳我同你说过，我的工作如果事事都讲人味儿的话，那我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两个人正纠缠不休，向天歌的电话恰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她转身去接，才知道今天一早，有人拍到京城那位杜三少已经秘密抵达西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