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雨凝还没有反应过来，沈姨娘已经走近去，当面摔了她一个巴掌。
啪！这一声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了她们身上。庄雨凝捂住自己的脸，完全反应不过来。她张了张嘴，脸马上就肿起来了，她甚至说不出两句为自己辩解的话：“娘，娘……”
沈姨娘望着她，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还不快去给大小姐道歉？闹出了这么大的事，差点就害死了你的亲人，你怎么还能站在这里，无动于衷的样子？”她大声质问着。这几句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但庄雨凝分明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她只是觉得，她没有做错事，到底为什么要向庄宛宁道歉？她只是按照娘教她的办法做事了而已！
她重复着沈姨娘的那句话：“道……道歉？”
她睁大眼睛，楚楚可怜的样子，但这时候再也没有人会可怜她了。这样一个心肠恶毒的庶出女儿，就算长得再好看，又有什么用？何况比起大小姐，也不过是中人之姿而已。屋中众人登时议论起来。
她们家中自然也不是只有嫡出子女，面对这些妾室教养长大，从来不知端顺和睦孝敬父母，还策划着害人的人，谁会喜欢？这些议论声，更是让庄雨凝羞愧起来了。她最好面子，自然容不得所有人的视线都这样聚集在她身上。
可是她依然没有动。
她怎么能向庄宛宁道歉？那是她最嫉妒的人啊！
但是因为她站着不动，所以甚至有人出声斥责她了。一旁一个妇人当场就鄙夷地嗤笑出声，“沈姨娘，你可得好好管教你家女儿。在宴席上都能闹出这样的事情，以后在家里指不定还怎么折腾呢。”
一句话，既点出了她是庶出的身份；而且这句话一出，只怕在场也没有一个人家会愿意要她做媳妇了。这个圈子特别窄，一传十，十传百，这么传下去，庄雨凝的名声只会越来越臭。
然而就在这时候，屋内一声惊呼，居然是内室有人出来了。
庄雨凝一见到出来的人，就睁大了眼睛。
庄宛宁依旧穿着刚才那身衣裳，如今被她的侍女搀扶着，居然走到外间来了。尽管在场的都是女眷，但人人见到她面色苍白，还是不禁心中惊异了起来。她倚着墙笑了一下，秀美却虚弱的样子：“诸位，不要继续斥责她了。我们是好姐妹，我相信这件事不是雨凝做的。”
她一边说，还一边咳嗽，活脱脱就是一副被妹妹害了，却还要为她辩解的样子。庄雨凝的脸色更是白了，她一时慌张，“我才不要你的怜悯！”
听见这话，屋里众人大惊，怎么有这么不要脸面不顾亲情的妹妹？
庄宛宁眉头一皱，似乎被这话刺激到了，想不到亲人居然会这么说，脚步一个不稳，居然直接又昏了过去。场面更是混乱，一些人喊太医回来，一些人则将庄宛宁送回了屋里去。
庄雨凝更是想不明白：到底为什么事情会这样？
但当人人散去以后，庄雨凝被沈姨娘一压，直接就跪在了地上。庄国栋坐在那里，看着她们两个。今日是他的生辰，他们母女俩却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就算再宠爱沈姨娘，也不会容得他们这样胡闹。
他道：“沈氏，你教出来的好女儿！”
男人的声音很沉，直骂得沈姨娘低下头来。庄雨凝望着这一切，还试图帮自己的娘亲辩解：“不、不是娘的错……是我自己要这么做的……”
竟然是就这么承认了。
庄国栋听见这话，更肯定了心中的猜想。这娘俩自从庄宛宁得了王妃位置以后，就越发闹腾起来了，现在还敢在宴席上毒害宁儿，这是生怕他的生辰不够热闹吗？他道：“你自己？你自己想的出来这种办法？”
庄雨凝一怔，登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
她道：“爹……”
除了这句话，她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庄国栋显然不肯再看她，只是厉声斥责道：“别喊我爹，我庄国栋没有你这样的女儿！”
随后站起身，背对着她们道：“禁足。你们俩都不要出来了，乖乖呆在院子里思过，出来的时候如果还是这副样子，那就干脆一辈子关在屋里好了。”
庄雨凝看见这样的父亲，心底震荡起来。她试图抓住他：“爹，不要这么残忍！”
在她的认知里，父亲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更普通的词。她甚至是恨他的，恨他生出了姐姐，让她只是个庶女，但她也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发怒的庄国栋。但是这时候，她的挣扎已经没有用了。
两扇大门被重重地关上，只剩下了她们母女俩跪在那里。
沈姨娘坐在椅上，双眼无神，表情空白。好像什么反应都做不出来了。庄雨凝更是愣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一次失手而已，她早上还在想象这一回成功，会是怎样的光景。但晚上她就被人奚落了一通，人人都看不起她，甚至于现在直接落得了一个禁足的下场。
她真的没想到。
就在这时候，沈姨娘一双阴恻恻的眼睛望向了她。庄雨凝退后两步，因为她觉得头发散乱，眼神涣散的娘很可怕。沈姨娘道：“都是你……”
她慢慢地想着庄雨凝一步步走来。这里只有她们俩，她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发泄对象了。庄雨凝心中惊恐，慌张继续后退，下意识想拿些什么挡一挡自己，但什么都美找到。沈姨娘走近她，抓住她的头发，然后就狠命地打了下去。
她的力气那么大，屋里没有人拦她。庄雨凝拼命挣扎，可是也挣扎不了，她脸上立刻浮现了红痕，她拼命躲，但头发被人抓住，她一躲就扯一把头发，结果更痛了。
沈姨娘骂她，她表情狰狞，五官扭曲：“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失宠！你这个赔钱货，打死最好！”
庄雨凝惨叫，想让她放开她：“娘，娘！”
但这一次，她再怎么喊，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