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高一暑假就在这无比幸福的时光中度过了。大学开学晚,我开始上课了,韩哲才去F大报到。
韩哲的入学准备很迅速,也很轻松。初高中七年的住宿生活,让他早已习惯了和同学一起,基本没有适应期。他妈妈抽空回来了一次,陪他一起去学校。不过很匆忙地两天后又飞回北京了。
韩哲一直邀我去F大,一日我学画后去找他了。然后他领着我参观诺大一个校园,带我去食堂吃饭。之后去了他的寝室,他很镇定地给新室友介绍说我是他女朋友,让我受宠若惊,原本还以为他会说我是他表妹之类的呢。
事后问他,他说要让大家都知道他已名草有主,省得其他女生打他主意,我直接翻了个白眼给他,他现在跟我说话是越来越随便,越来越自大了。这堂堂一个绅士,怎么愈发地痞起来?
我故作傲慢地说:“你是怕不告诉别人,万一人家看到我,会想这么漂亮的女生哪儿来的呀?赶紧追,是吧?”
他偏着头,神情不屑地回应:“谁敢?”一把拥住我,亲一口脸颊。我轻捶他一下,忍不住嘻笑起来,真真拿他没办法。
韩哲是个不消停的人,才入学一个月,他就积极参加社团,还加入了校报,都是他自个儿找来的活。外加读书和报社的兼职,简直分身乏术。
我读书也忙碌,题海战术的攻势下还有班务工作,加上继续学画,我们无法保证每周见面,写信也没有那么勤快了,好像关系近了,总觉得很多话可以见面说。有时候他会直接打电话给我,他很方便就在寝室里,我可麻烦了,还得去公用电话亭接。
妈妈有时候会漫不经心地问一句,是谁的电话。我就有些紧张,说就是同学找我问功课。妈妈会直接说,读书不要和男生走得太近,免得影响学习。我赶忙解释说是女生,不敢看她,一溜烟儿就出来,然后就在电话那头埋怨韩哲,还得压低嗓音说,省得被电话亭的大妈听见。
最气人的是韩哲,我问他找我什么事,这时候他居然就说一句:因为我想你了。
我就说你大少爷想我,你是简单,拨个号就成,我可是得“呼哧呼哧”跑出来的。接着,他总会讲一些肉麻的话哄我,我就莫名地陶醉起来。
张慕凌啊张慕凌,你完了,你这辈子就逃不出韩哲的手掌心了。
妈妈可能是觉得我电话有点多,而且有一些班务事宜通知同学我都得去电话亭,确实诸多不便,就决定安装电话。
电话安装也需要排期,等轮到我们家时,已是一地落叶的季节了。
电话装好的那天傍晚,我异常兴奋。妈妈前脚去厨房,我后脚就拨打了韩哲的电话,让人失望的是他居然不在,是他一室友接的,北方人特热情,知道是我,还和我聊了几句。因为这个寝室里年纪最大,他们就称他老胡。
我问韩哲上哪儿去了,老胡说是去打篮球了。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老胡,让韩哲回来了给我回个电。
挂下电话,我很忐忑地等待着他的来电,去洗手间也是尽快赶回来,生怕被妈妈接到。晚饭后,妈妈洗碗的时候,我又打去一个,没人接听。
看着时钟跨过九点,我越发烦躁,他篮球要打这么久?还是老胡忘记告诉他了?这些臭男人!
心里窝着一团气,坐在书桌前做题,心思却飘到了老远。时不时走到外间,一会儿喝喝水,一会儿吃点零食,看看沙发旁的电话机,就是不响,唯一的声音只有妈妈偶尔的咳嗽。
十点一到,妈妈就催促我尽快睡觉,我说再看会儿书,她就先睡了。这下我找了个借口到外间,想想要不要再打个电话去问一下,可家里隔间基本没什么隔音效果,夜晚如此安静,妈妈很可能听到。何况,他是男人,凭什么都要我这么主动?!这么思来想去,干脆赌气睡觉了。
过了两天,晚上八点多,电话铃声响起,我正在洗手间,听到了心里有个感觉别是韩哲,才刚冒出这个念头,就听到妈妈的脚步声,她说:“慕凌,你的电话。”
我赶紧拾掇好出来,看了一眼妈妈,她坐会沙发上看电视,只是轻声说了一句:“是个男生。”并不看我,我也就不响,低头去接,声音尽量保持镇定和严肃。
“喂......”
“慕凌,是我。”那一头熟悉的低沉男声传来。
“嗯,你好。”我木木地回答,不过本来也不想和他多说话,这头猪隔了几天才来一个电话!
“是不是妈妈在旁边?”他聪明地试探着。
“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我还是生硬的态度,半缘妈妈半缘君。
“我就是想你呀!”磁性男低音缓缓而来。
才怪!想我今天才打?!
不好发作,我只能说:“哦,是吗?我不知道呀,都隔了好几天了!”
“你是说我不给你打电话吗?”韩哲知道我在生气,哄着我说,“那天我们打球打得晚了,就去搓了一顿,回来老胡也不说,直到快熄灯了才告诉我,我一看,都十点半了,哪里敢给你打电话呀。”
“那后面几天呢?”我不依不饶。
“白天你都不在家,晚上我前天是去了趟报社,和几个前辈一起吃饭就晚了。昨天是班里一个同学生日,大家就一起去唱歌了。”继续温柔地解释着,“我心里记挂着呢,这不今天赶紧打过来。”
好吧,大少爷您忙!
“我明白了,那就这样吧。”我想挂电话了。
“哎哎哎......你别挂啊,我还有话要说。”韩哲在那头有些急了,“我真是很想你,像现在,脑海里不停地出现你的身影,我总是想,如果能一直把你拥在怀里该有多好!”
啊!又来?老是这样说话,酥酥麻麻的,怎么受得了!我的心不由就柔软下去了。
“慕凌,我要你知道,其实不管能否天天见到你,你都是我最最宝贝的,我爱你!我只爱你一个!”
我在这边跟着点头,脸颊有些热热的,心里一阵慌乱,不敢抬头让妈妈看出来,刻意保持平静地回答:“嗯,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不便于说话,你听我说吧。我们距离是有点远,但我坚信,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是的,哲哥,我也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