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做什么我都依你。”背贴着他，感到他胸腔沉稳安定的震动。很安稳，很安心。
我闭上眼遮住所有疲惫：“清，谢谢你。”
下山的时候，我执意自己走下山。山中的空气清新，脚踩在积雪上吱吱作响。虽然名字里带雪字，可惜出生在南方城市，见过雪的次数寥寥可数。
“斐雪很喜欢雪？”菱誉清在身后陪着我，“明年我带你去看晴雪峰的雪。”
“晴雪峰？”
“嗯。苍辰南方一个小镇的雪山。每年苍辰第一场雪都会下在那里，之所以叫晴雪峰顾名思义站在山顶看雪，天空是晴朗的。天空碧蓝如洗，伴随飘扬而下的大雪，天地间静谧到只剩下我们两人。”他看着我目光如水，伸手温柔插入我的青丝间。“一生一世一双人。”
一生一世一双人。
我的眼睛酸酸的，我很想说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到那时。我很想说，菱誉清忘了我吧。我想说，菱誉清这不值得……
话到嘴边失去全部力气，感觉到自己不由自主微微地点头。雪地银白刺眼，菱誉清由悲到喜的神色恍惚不定。
“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雪地太刺眼时间长了有些看不清东西。”他重新展颜，拉住我的手继续下山。
五个月了，眼看半年期限就要到期。我能做的也只有……下意识地握紧他的手，温暖又坚定，这样的人如果不是皇帝，值得托付终身的人吧。
芊晟宫在思涵死后空出来，原来的宫女太监大多被调到其他地方。只有少数人留下来。我向掌管人事的林公公要了碧儿当贴身宫女，害的桃衣她们以为自己对我的服侍不周才使得我又再要宫女，无所不用奇招地阻碍我让碧儿入东信宫。真的让我哭笑不得，不过最后还是在我不妥协的情况下要走了碧儿。
“碧儿，见过翎妃娘娘。”翠衫少女对我行个标准宫礼。
“碧儿是思涵妹妹最信任的宫女，以后碧儿就是我最信任的人。东信宫就是你的家，以后若是受了半点委屈都要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谢娘娘厚爱。”碧儿又是一礼，“碧儿能遇到向芸妃娘娘和翎妃娘娘这般开明的主子，碧儿几世修来的福。”
“碧儿真是乖巧懂事。”我点点头对旁边一直不高兴的桃衣道：“带碧儿去她住的地方。”
“温蓉，以后晚上服侍我的工作交给碧儿。”
温蓉惊讶之色很快收敛，淡淡道：“温蓉会吩咐下去。”除了桃衣有些意气用事外剩下的她们几个都是心思缜密，不必事事挑明也同我讳莫如深。
是夜，我坐在窗边批改奏折，菱誉清自那日回宫后眼睛总是看不清东西，太医束手无策，他命令青询把所有奏折都般到我这里。
“娘娘，墨磨好了。”碧儿在我身旁恭敬地提醒道。
“不必如此拘谨。碧儿入宫几年了？”我一边批奏折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碧儿十四岁入宫，今年已满五年。”
“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工作。”
“回娘娘，碧儿平日就是伺候各位住了更衣入睡，梳妆打扮。”
“很清闲。”我没有看她喃喃道。
“嗯，比起其它宫女，碧儿真的是轻松很多。”她愉快地回答。
“去帮我把那边的奏折拿过来。”我指指不远处桌上的一本摊开的奏折，碧儿回了声“是”立刻跑过去给我拿来。
“你先下去休息吧。”拿到奏折翻阅起来。半晌没有动静，我抬头又说了一边，她才有所反应行礼告退。
见她走后，我把奏折收好，吹灭蜡烛躺到床上。窗外静谧一片，只有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暗哑的啼叫。
睡觉前喝了一大壶浓茶，现在就跟外面的猫头鹰一样眼睛在黑暗中放光。当我数到第两千三百八十七只绵羊时一声置若罔闻的声音挑起我清醒的神智。
立刻屏住呼吸，闭上双眼。
吱呀开门声不大，在黑暗中诡秘异常。轻碎的脚步声，换做常人肯定无法察觉。来人武功不差。我半眯起眼，朦胧月光下黑影悉悉索索正在翻找东西。
我悄然起身，坐在床边如午夜的魑魅魍魉，幽幽开口道：“你在找什么？”黑影猛然一惊，回头朝我看来。
“你在找这个吗？”我从枕头下拿出一本明黄锦缎面的奏折，在手中晃晃。“啊对了……”我慵懒地靠在床柱上睨视面前的黑影，“迷药如果有气味很容易被人发现，你的药味道太重。还有啊，这本奏折你拿去了也没拥，因为这上面的内容根本就是假的。”
“假的？”震惊陌生的声音从黑影那边发出。
“那份潜入冥月探卫的名单根本就是我的杜撰。”我嗤然一笑，“碧儿恐怕你要空手而回。”
“呵呵”一声娇笑透过黑暗的薄幕传来是冰凉刻骨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碧儿是谁？”
“有三点原因让我怀疑你。”没有被她森然的笑声吓到，反而多了份揭穿她的兴奋之感。
“第一，思涵身为白家长女，入宫前独处深闺如何能学到歹毒异常的蛊毒？除非在这宫中有人愿意教她。那日我受伤是你为我包扎伤口而且那块做蛊引的丝绢也是你亲自掏出的。后来思涵出事我才发现其中的蹊跷，特意派人调查你的身世背景。没想到你的身世普通到不能再普通。咬人的狗不会叫，你掩藏的越好越是引起我的怀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