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凌骁对自己仿佛没有太大的敌意,珺绾便安安静静地任由他按住双手,含泪凝望着他俊逸无双的脸。
珺绾对他说:“我不止在烈日渊救过你,就连你身上的毒也是我解的。凌骁,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凌骁勾起薄唇,美玉无瑕的脸离珺绾越来越近,他的气丝吐在珺绾耳畔,话语萦绕在珺绾耳边:“所以,你想要什么赏赐?”
珺绾心跳得厉害,只是听见他对珺绾的话外之音无动于衷,且听他说话的语气,珺绾可想而知,他将珺绾当做了处心积虑的势利女子。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就连我的声音你也忘记了吗?”珺绾眼角有热泪滑落,“我是谢晚,是珺绾啊……”
凌骁愣怔时,有些茫然地挑了挑眉:“你想说什么?”
珺绾绝望地闭了闭眼睛:“你忘了当初你送我的红豆手串,忘了沈家堡后院的梧桐树,还有如今上官云霓戴在身上的那块玉锁,是你当初差点废了双手换来给我的!”
片刻,凌骁舒展了眉目,面露促狭:“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做本尊的女人。这并非难事,本尊立刻就可以成全你!”
话毕,他弯曲的眼角溢出一丝不屑的笑意,仿佛一个浪荡公子打量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眼中毫无怜惜。
他开始撕扯珺绾的衣裙,动作粗鲁急躁。他的唇在珺绾的肩窝粉颈之间流连,热气喷洒在珺绾莹白的肌肤上。
珺绾缓缓闭上眼睛,浑身颤抖。
他用力扯开了珺绾的衣襟,望着身下的女子一动不动,竟扬起唇角,仿佛猎人驯服猎物那般笑容得意。
起初,珺绾只是麻木地任由他疯狂地迷情乱吻,放任他肆意践踏她的尊严,掠夺他留在她心中的澄澈回忆。
她以为,既然他已将她遗忘,用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他身边也未尝不可。只要能够留在他身边,一切都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是直到目睹他的嘴角攒出的那抹轻浮笑容之后,她终于明白自己做不到,做不到被他当做一个贪图荣华富贵的女子任意轻贱。
她做不到变成一个在他身边可有可无的女子!她做不到!
就在凌骁双手穿过珺绾雪白的香肩时,珺绾终于抓住他的手,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最后的法术将他反压在身下。
一串串热泪砸在凌骁的脸上,他眼中的女子脸色苍白,神情颓然。
不知为何,看见同床的女子伤心欲绝的模样,凌骁蓦然心里一凛,却终是嘴角上扬:“你很有意思。”
珺绾回他一个凄然而又坚决的笑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邪魅的眼睛散发幽光,一字一顿:“我要的是你,而不是做你的女人!”
说罢,珺绾整理好衣衫,下床时便已感到脚步虚浮,想来应当是法术透支,毒性又发作而致。
正要夺门而出,珺绾手腕上却袭来一阵痛意,随即身子往后一倾,头晕目眩之际发觉自己已经落入凌骁的怀里。
他打横抱起珺绾,大步走到床前,将珺绾狠狠扔在榻上,再次按住珺绾的双肩。他在珺绾耳边,喘着粗气低吼道:“你要的东西,本尊不会给你,但本尊想要的,你必须给我!”
珺绾的衣襟又一次被他扯开,挣扎间发髻已然散乱。他呼吸急促,双手的力道极重,狠狠地捏住珺绾纤细的手腕。
他的肌肤滚烫,目光越发贪婪而凶猛,如同一头困兽,挣脱牢笼之后疯狂地掠夺捕杀自己的猎物。
珺绾挣扎叫喊,却见凌骁扬手在殿内施了一道屏障,如此便不会有任何人得知这座迷乱的宫殿中,今夜发生过什么。
“放开我,你放手!”珺绾的泪打湿枕头,她拼命捶打着凌骁温热的胸膛,却被凌骁压制得动弹不得。
黑暗中,凌骁闪着异样光芒的眼睛就在珺绾眼前,很近。
他忽然有些郑重地注视着珺绾的眼睛,眼里似乎藏有心事,珺绾慢慢地停住了叫喊,停住了挣扎,红着眼睛与他对视。
随即,凌骁竟轻轻拂去珺绾眼角的泪水,他的唇一点一点靠过来,贴在珺绾的唇上,一片凉薄。
曾有一刻,珺绾对判若两人的他不那么防备,不那么恐惧疏离,她以为他或许寻回了一星半点的记忆,变回了从前那个翩翩公子。
可是唇齿相碰之时,他的攻势却又是那么凶猛,那么残酷无情。
他咬破了珺绾的嘴唇,起身时流露出那高高在上的王者之笑,他的唇上残留着珺绾的鲜血,殷红的血丝勾勒出他好看的唇线。
他的眼里溢满笑意,是意味深长的,暗藏机关的笑容。这样的神情复杂鹰鸷,冷寂晦暗,邪气丛生。他幽幽道:“你真好看。”
珺绾气息紊乱,红唇微启,含恨注视着他。渐渐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视野越来越狭窄。
最后,所有模糊的光景皆归为一派黑暗,伸手不见五指。
那冠玉般的绝美容颜湮灭在珺绾眼底之前,珺绾仿佛看见一丝关切怜惜的眼波,来自于那个在她伤口上洒了一把盐的男人。
这绝不是谢晚的沈韶轩,也绝不是当年南诏国天后珺绾的凌骁。
那夜,珺绾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凌骁静静守在她的床前,眼中的关怀一如当年的沈韶轩。
他轻轻握住珺绾的手,温柔呢喃:“阿晚……”
珺绾醒来时,仍是先前那个宫女候在一旁,见珺绾醒了,她立刻眨着眼睛笑道:“姑娘醒了?可有什么想吃的?”
珺绾有些迷茫,略略在四下扫了一眼,这里竟是上官云霓为她安排的住处!那么,她是如何回来的?莫非昨夜那一切都是梦?
心下想时,珺绾微微张开嘴巴,下唇有轻微的刺痛,她这才浑身一震,原来昨夜不是梦!她与凌骁……
那宫女见珺绾脸色铁青,连忙问:“姑娘又不舒服?”
珺绾蹙额:“我昨夜一直都在这寝宫里吗?”
那宫女有些诧异,点头道:“奴婢们一直守在门外,姑娘你并未出过门,有什么不对的吗?”
珺绾摇头,僵硬地笑道:“没有,我只是担心如今伤好了些就要开始梦游了,怕吓着你们,没有就好!”
那宫女笑嘻嘻的,以为珺绾是在打趣:“姑娘好生幽默!”
珺绾僵着脸,回想起上一个漫长的夜晚,也觉得自己好生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