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早已潜逃了,带着由欧阳若愚和唐楚妍带进宫来的雪儿,一同远走高飞了。
这一狗一马逃跑的原因也不为别的,宫里的同伴们一夜之间纷纷惨死,作为比它们高级的灵兽,小白和雪儿理应查明真相为它们报仇。
然而小白和雪儿并不是去为同伴们报仇的。
小白和雪儿意识到敌人强大,并且一致认为谢晚和沈韶轩,欧阳若愚和唐楚妍这四人整日忙于打情骂俏,根本不会管它们的死活。
于是一狗一马生平第一次达成共识,那便是为了保命,躲起来才是上上之策。
谢晚和沈韶轩哪里揣测得到小白同雪儿的心思,谢晚在重楼宫里寻了一遍,完全不见小白的踪迹。
由此谢晚断定以小白的智商,它一定是被炖成一锅汤了。
四下寻找起来,得知雪儿也同样失踪了之后,谢晚更加有种不详的预感,认为小白这次一定凶多吉少。
因为不久以前,小白被雪儿刺破了九十九个伤口时,曾经跳进小沟里威胁谢晚,有雪儿便没有它,有它就不能有雪儿。
当时谢晚正在被沈韶轩纠缠,又看小白连个像样点的寻死的地方都不会挑,所以不屑的将目光从沟里移出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事到如今,谢晚如何想得到为了生存,小白会选择同雪儿和解,并且对于当日她的冷漠而怀恨在心。
“这下你总该相信这件事情不是闹着玩了吧,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雪儿都束手无策?”沈韶轩摸了摸下巴,聚精会神的思索起来。
谢晚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更加担心小白,倘若雪儿没有打死它,那么它一定是被宫里的变态杀人魔给炖成汤锅了。”
欧阳若愚和唐楚妍得到消息,早已出门去寻找雪儿。
谢晚摇头默哀,当一匹蠢马的主人真不是一件易事,无奈之中也只能四处去寻找小白,沈韶轩硬要跟着。
“你要帮我找小白我没意见,但是我们能不能分头行动?这样找起来也快一点。”谢晚推开挡在前面的沈韶轩。
沈韶轩几步跨过河岸木桩,随手折了一支柳条在手里把玩。
他指间的柳条像是一条活灵活现的狗尾巴,在谢晚眼前分外灵活,而他的话语比那条狗尾巴可恨得多,他语气慵懒:“不能!”
谢晚也不是第一次领教沈韶轩的死缠烂打,于是抢过沈韶轩手里的柳条,折成许多段,往河里顺手一扔:“不能就闭嘴!”
“你有没有搞清楚?我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出来跑腿帮忙的,你居然还不领情!”日暮斑驳里,沈韶轩气红了脸。
谢晚淡淡地瞥他一眼:“我清楚,当然清楚了,沈公子难得出马,真是给足了我的面子,所以你能不能安安静静的跟在我身边?”
沈韶轩不知该说什么好,只得屁颠屁颠跟在谢晚身后,果真安静了很久没有说话。
谢晚知道,沈韶轩从来都喜欢听些好听的,所以才会如此配合。
半个时辰之后,沈韶轩望着身侧的一处小水沟,终于忍不住了:“你为什么老往臭哄哄的地方跑?难道变态都会喜欢闻这种味道?”
“你别管这么多,你学了不少法术,却连在宫里找一匹马都没办法,你的法术学来干什么的?”
谢晚找了一根树枝,刻意在每一条臭哄哄的水沟里掏几下,看看小白会不会真的自暴自弃,一头闷死在里面。
此外,谢晚望着脚下污黑的水,实在是不由感到羞愧,虽然这些水沟都藏在皇宫里极为隐秘的位置,以排放宫里的废水。
但是这么多条臭水沟,宫里的人到底有没有环保意识啊?
少顷,沈韶轩认为自己受了委屈,于是愤懑不平的抄起两手,冷哼一声道:“我的法术也不知道保护了某些人多少次!”
谢晚眸子低垂,落在污水上的目光分明多了几分狡黠,她偷偷的抿着嘴闷笑一阵,手里的树枝扔在掏啊掏啊掏!
一阵风吹过,废水的臭气排山倒海扑鼻而来,谢晚光顾着躲开沈韶轩的目光,一时忘了憋气。
那一刻,当真是酸爽得令人终生难忘。
沈韶轩从前好歹是有洁癖的,现下被这味道侵略,只觉胃里翻江倒海,气极之下的他开始有所行动。
他捂着鼻子对谢晚说:“小白这么大一匹马,不会藏在这种臭水沟里的!我们换个地方找,听话!”
此刻谢晚手里的树枝却正好戳到什么东西,正打算用力再戳一次,身旁的沈韶轩已经着手于抢走谢晚手里的树枝了。
“你相信我,小白怎么可能在这里?走吧走吧!”沈韶轩的手拽过谢晚握着的树枝。
一时之间,两人开始奋力争抢那一条树枝。
“等一下,这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你先把树枝还给我!”谢晚咬牙拽着树枝,往水沟的方向用力拉扯。
只可惜一条树枝再坚固也不过如此,很快,谢晚便因为与沈韶轩争抢树枝,而树枝断成两截,所以她摔进了臭水沟里……
气氛一时之间已经无法形容,惶然从臭水沟里站起来的谢晚,错愕的望了望自己满身的泥浆。
闻见那股挥之不去的臭味时,谢晚连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
沈韶轩自然意识到事态严重,双手都在发颤,他颤颤巍巍地对着谢晚伸出一只手,努力佯装欣然帮助,却掩盖不了脸上的嫌弃。
他咳嗽了一声:“我错了我错了,你听话先上来,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真的!”
谢晚破罐破摔的站在沟里,白了沈韶轩一眼:“我只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你不跳下来陪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是这样的,我们两人之中有一个人掉进水沟里已经很丢人了……”沈韶轩低声下气。
谢晚眸光一聚,狠厉的眼神定定落在沈韶轩眼里。
沈韶轩当即知道多说无益,于是握紧双拳,闭着眼睛,屏住呼吸咬牙跳进污水里,浑身颤抖着停在谢晚身边。
那时的沈韶轩,真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只要呼吸时闻见那股臭气熏天的味道,他便恨不得拿根头发勒死自己算了。
就在这时,污黑的水面忽然泛起莹润的光芒,沈韶轩向水下扫了一眼,发觉脚下有东西正轻微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