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手：“我说过，会来接你的。”做丫鬟很辛苦吧，以往那么光滑的柔荑，这时却略微粗糙了。在西门府，我愿意宠她上天，为何她却总想着逃跑？她却愿意留下来，当大半个月的丫鬟？粗活也愿意做，也不怕累，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图一时的新鲜还是……叶轻扬的原因？
“兔子，叶轻扬他欺负你了？”
“没有，除了你，没有人欺负我。”兔子的眼神有些闪躲，若是换种语气听来，也许该是另一种享受。
我哭笑不得：“是吗？我可是很疼惜你呢。”欺负？不是欺负，便是虐待，我真的是如此恶劣？我在她心底的形象，还真不是一般的差呐，要试着挽回她的心，的确是需要花费一点时间了。
“西门澈，我好累。”她终于转过脸，正向我。她的眉眼间，浸透了满满的哀愁，这样的兔子，我似乎是头一回见。我心中的兔子，应该永远是那副笑脸，即使是不情愿的的笑，敷衍的笑，谄媚的笑，我都熟悉。只是这一次，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连装都装不出的她，到底是什么心事所致？
“兔子，你有心事。”
“我考虑好了。”
她最终决定了，离开清风堂。她似乎没有一点留恋，但却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离开清风堂，是和离开西门府一样的心情吗？离开西门府，她也没有半分留恋？我知道，她不会愿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如此，我也不会逼问。我想了解的一切，如果通过御阁的渠道还无法解决，那么我恐怕是该早点解散御阁了。初剑交给我一份秘密文件，原来清风堂叶轻扬的表妹袁月如，竟然是五毒老人的得意弟子月魔女。单纯的兔子应该还没有见过她，我应该在危险发生之前，就替兔子解决一切麻烦。若不是她已经决定好了要离开，我也会在三日之内带她走，远离危险。在我眼中，叶轻扬是危险，那个魔女也是危险。有时候，人更加险恶，她一个什么也不懂的小仙，又何时才能明白我的苦心？
她站在投宿的小客栈前，眼底是见到新鲜事物的喜悦。西门府外的任何东西，都可以轻易引起她的兴趣？但偏偏却不喜欢西门府，还是不喜欢西门府的主人我？我开始好奇，在之前，兔子到底是过的何种生活？人间，可以留住她，是一年，还是……一辈子？等以后，没有了兴趣，也可以像清风堂一般，没有任何留恋，不说一句转头便走吗？要留住她，只要人间还有她留恋的人，她便会考虑留在人间？只是，她真的会有留恋的一刻？
“公子，要几间房？”
我没有丝毫犹豫：“一间上房。”
“一间？你有那么多银子，还这么吝啬，铁公鸡！”兔子不再像刚才那么忧郁，她埋怨的样子却惹得我想笑。我是不在意花多少银子，但是同住一间屋子，可以减去我把她抓回来的功夫。兔子若是愿意乖乖跟我回去，那么她便不是我所认识的兔子了，她的那些小心思，我还看不透？
我没有妥协，如果可以，我更期望把她绑在手边，那么她便再也跑不掉了。
“西门澈，我可以沐浴吗？”其实我想提醒她，她此刻的笑容真的是……不够真诚，我很难会相信她，何况她以前早已用过这一招了。
“然后，就像上次一般，爬窗逃走？”我坐下来，喝了一口茶，转向她：“不过，我可要提醒你，这可是二楼。兔子，爬窗这一招可行不通啊。”
“没有，我是说，你是否可以帮我买一套男装？”
我很想相信她，但是可以吗？她的眼神早已出卖了她，同样的招数不会重复是吗？这就是她新的花招？只是为了摆脱我，她如此费尽心机，斗智斗勇？摆脱我之后，她又会去哪里？
“男装？”我冷静地看着她。
她随口说道：“男装比较低调，不会引起注意。”引起注意？是怕引起我的注意吗？
“你是怕叶轻扬找你？”我替自己找着另一个理由，这也有可能不是吗？
“我不知道，有备无患。”她再次变得冷淡。是这样吗？
“好吧，我去买。”这一次，我决定要相信她，相信我所喜欢的女子。
“西门澈，千万别买白色的。”她继续交代，可是我没有告诉她，白色真的很适合她，甚至，比语儿更适合。不知何时，她已经慢慢侵蚀着我的心，甚至已经渐渐取代了语儿在我心里的位置。我已经很久没有做噩梦了，语儿的样子已经开始模糊，兔子的模样却清楚地烙印在我心底。六年了，我也该走出那段阴影了吗？只是她，却依旧排斥我，排斥我的关心，甚至排斥我替她选择的颜色？
我走出客栈，走入成衣店铺：“掌柜，这套，小号的。”
手抚上这套白色男装，异样的感觉泛上心头。还是想看她穿白衣的样子，既然在她心底，西门澈是一个霸道不讲理的男子，那么就让我再霸道一次吧。我穿着白衣，是因为语儿，但是却希望兔子能够为我，再穿一次美丽的白衣。自私吗，容我自私一次。
“那个，西门澈啊，你要不要出去转一圈？”兔子见到包袱中的白色男装，眼睁得那么大，是大惊失色吧。
“我不会爬窗的，只是你在屋里，不太方便。”看着兔子不太情愿的笑脸，我躺在床上，自在地说道：“我觉得很方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