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我，浅笑着：“那夜，原来你还来过水云苑。”
“我的直觉告诉我，我很快就要找到真相，但是迎接我的，似乎并不是什么惊喜。”我的心充满了惶恐，以及不确定。
他握住我的手，越温暖越疼：“只有解开你的心事，我才不会遗憾。在我心里，你永远不可替代。”
无可替代？为何这四个字却像一根针刺破我的迷境，我的心从半空中跌落，摔碎成好几片。我不要做替身！内心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拼命呐喊，在挣扎。
“你的脸色很差，还是回屋去休息吧。”他请拍拍我的肩，扳过我的身子，带我走进纯白色的水云苑。
我抚上自己的脸颊，我又开始失态了。只是似乎还是不愿死心，我还是忍不住回过头，望着那片梅林。心底流窜的情绪，并不是喜欢，不是厌恶，我也说不清，道不明。
走进水云苑，我望着华美的房间以及摆设，无不极尽奢华：“这曾经是我的房间？”我摸着上好的红木家具，琉璃彩灯，然后是青花瓷瓶。这和我那个阁楼简直无法相提并论，一个是宫殿，而另一个却是贫民窟。
“对。”他的视线却落在雪白墙面上的一幅画，眼神中夹带了绵绵情意。
我情不自禁地望向那幅画，立刻怔住了。那个人，是我？我慢慢走过去，仔细打量着那幅画，那种独特的手法，运用色彩的方式，甚至角度的把握，都只能出自一个人之手，那便是我！我转向专注的西门澈，问道：“这是我画的？”
“是。”他笑望着我，似乎欲言又止。
我坐下来，冷眼看他：“你很爱我？”
“爱，你却总是说我是甜言蜜语，花言巧语。”他嘴角轻勾，神态中却有一份不相称的苦涩和无奈。
我继续发问：“那我呢？我又爱你吗？”
他陷入沉默，若有所思。
“我似乎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若是爱你，我绝对不会忘记你，是吧？”我轻摇着头，觉得自己有些好笑。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意：“我对你并没有做到毫无保留。”他突然抛出这样一句话，我顿时手足无措。我忘记他的原因，果然是因为恨？
“今日我会让你了解我，了解我的一切。你曾经说过，我们彼此不甚了解。我以为，那些没有说出来的必要，只是现在，我想要你彻底了解我。”这句颇有分量的话，重重击打在我的心上。
“你说。”我掩饰着内心的仓促和慌乱，吐出两个字。突然有一个错觉，似乎我很想知道他的昨天，却又在抗拒从他嘴里说出来的一切。
他无所谓地说道，好像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一般：“我是御阁的阁主，御阁是朝廷的一个秘密组织，专门培养皇宫的大内侍卫以及搜罗情报。”
我紧紧皱起眉：“这么秘密的事情，你说给我听，没有一丝顾虑？”保密性一定是他们首先要保证的吧，他竟然就这样告诉我了？我在他心中，已经摆在了一个那么重要的位置了吗？偏偏，我的心却出卖了我，一丝愉悦的感情在身体内悄然游走。
“谁叫你是我最珍视的女子呢？”他的口吻，真的很像油腔滑调，我理应很排斥的，为何我却在感动？因为，看似浮夸的语言底下，我却真实地感到了他的认真。
我故意冷笑着，摆出一副漠视的面孔：“你很容易让我联想到玩弄感情的花花公子。”
他不以为然地撇撇性感的嘴角：“在你心底，也许我一直都是。”
“我排斥你？”我不由得问出口。
他淡淡笑着：“你总是拒绝我。”
“拒绝嫁给你？”我顿时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既然拒绝他，我便没有必要遗忘他。
他没有流露出别的神情，只是一笑置之：“你此刻同意吗？”
“啊？”我很是惊讶，还没清楚地知道他到底是谁，我怎么会冲动地嫁给他？
“我可以当成默认吗？”他轻佻地浅笑，单手支着下巴斜脱着我，未束的发披散在肩背上，几络不驯的发丝垂落在额际。只看了一眼，我便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这个男子实在是很有勾引人的本领。
他看我只是沉默，笑着起身，拉起我：“算了，我们去吃点东西吧。你曾经很喜欢府上的饭菜，不过，你好像一点也不挑食，吃相也很差……”
“吃相差？”我很是恼火，怒气相向。
“你这个神情，是你对我的一贯态度。”他坏坏地笑着，眼底却露出一点迷恋：“与其见到你的冷淡，还不如看你对我生气。”
我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以前我这样对你，你怎么会喜欢我？”还有，怎么会爱上我？这一句，我没有说出口，只是藏在心底，暗暗问道。
“也许是……犯贱吧。”一抹恶劣的笑意跃入他的眼眸中，他笑得妖娆。
什么？犯贱？我以前对他态度很差，他还喜欢我的话，除了缘分的解释，那便是犯贱。他说的没错啊，可我心底总有一股气流，郁结在里面，闷闷不乐。
“所有属于你的一切，我都喜欢，认定了，放不下。如果这次恢复了你的记忆，你还是讨厌我的话，即使放不下，我也要逼自己放你走。我不希望再让你忘记我，就算你不爱我，也不要忘了我。”他在前头低语，我却悉数听进去了。这就是他的告白？我的心隐隐作痛，他的背影在我眼里变得模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