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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庸人自扰(3)

“我不会草率。”这件事,容不得我草率,我才发现,自己以前对杀秋的魄力视而不见,也许是错了。他毕竟是神子,他若是真的喜欢我,但是他却不容许他的爱情伤了他尊贵的骄傲,伤了他被高高维护的自尊。要让神子放弃什么,也许比登天还要艰难吧。

“本殿已经回绝神母订下的婚事,本殿不会娶神女。”杀秋是在给我吃定心丸,让我安心。

我淡笑着:“杀秋,不留一条后路吗?”若是我的选择不是他,他的付出不就太大了吗?

杀秋轻抚着我脸部的轮廓,笑意攀上他的眉眼:“本殿只有斩断所有后路,方显诚意,不是吗?更何况,本殿也不想留这条后路。你要本殿在认定想守护的人之后,还去面对另一个女子吗?”

“杀秋,我若是做错了选择,会,会如何?”我该慎重选择,但是也该知道之后的结局。

“本殿不会巧取豪夺,但本殿会痛苦,这便是结果。”杀秋轻抚着我的长发,似乎很随意。

“所以,为了避免本殿无止境的痛苦,不要轻易剥夺本殿的珍爱。”杀秋神色冷凝,言语中很是认真:“还有你,也不要轻易剥夺你自己的幸福。”

若是我们在一起,两人都会是幸福的?若是能有杀秋做我的依靠,怕是此生无憾了吧。毕竟,哪个女子可以高攀,得到他的青睐,都是幸运之极吧。可是,真实的感情是容不得一丝的虚荣心,脱下神子高贵无上的外袍,我也可以喜欢上杀秋吗?

“我不想你痛苦。”我很诚实地表达我自己的心情。

杀秋嘴角勾起:“本殿俊朗非凡,温柔专情,容儿你不会后悔你的决定的。”哎,自恋就是水仙的劣根性,估计是改不了了。

我摇摇头,无奈地说道:“是啊,你一定把神女迷的神魂颠倒。”杀秋这么好的男子,说他是一切女子的梦中情人一点也不为过。

杀秋冷静地控诉道:“本殿的女人缘一向很好,只是在你这里却施展不了,让本殿颇感意外。容儿,你还老是把妖孽两字扣在本殿头上,真不知你是把本殿当成神子,还是妖怪……”

“我一开始见到你的发色,真以为你是妖怪。听说妖怪幻化成人形,会比较赏心悦目……”我的手不自觉地摸向他顺滑的银发,发觉发质还是一如既往的顺滑。

杀秋大笑道:“赏心悦目?哈哈,容儿,妖怪纵使外表光鲜,也不会有本殿这般热心肠吧。看来,你的眼力实在值得怀疑。”

我一阵羞赧:“我又没有接触过妖怪,甚至从没想过神仙的存在。”爱丽丝漫游奇境记中也不会发生的奇遇,我却轻易地遇见了,我无疑是幸运的。

杀秋把我圈在怀中,把头靠在我的肩窝,用他一贯的角度:“本殿是真实的,对你的感情也是真实的。容儿,你感受不到吗?”

他的存在,我能感受到,再清楚不过。他的重量,他头发的质感,他手上的温度,他的力道……我都能感受,他是神子,真真切切的神子:“我感受的到。”

我的鼻子酸酸的,原来我也有共鸣。他可以马上消失,也可以在我防不胜防的时候出现在我的面前。这就是杀秋,但他确实真正的存。

我含泪瞅着他,仿佛看见某种美丽至极,却又碰不着的东西。我不是容易流泪的人,为何为情所困,我的泪腺也这么配合起来。我暗暗自嘲,伸出手,想以手背擦拭湿润的眼。

杀秋捉住我的手,视线落在我的双眼:“容儿,神没有眼泪,你却有最美丽的泪眼。”原来,神仙真的没有眼泪。神和人,还是有太多不同的。

他纤长的手指触碰着我的眼泪,缓缓抹去泪痕。

我努力牵动着嘴角,想要挤出一丝笑意:“杀秋,不是相爱,便是陌路吗?”

杀秋笑着点头。我该猜到的,他高高在上的自尊,不会容许有个做普通朋友的折中选择项。若我不愿做他的雪妃,他宁可不见我,也不会默默看着我,重温他受伤的心吧。他不是云栖,可以把我的幸福当成是他的幸福,不能默默守护我,默默付出。若我不选择杀秋,他也没必要再和我见面了吧。他喜欢干脆利落的开始,还有……结束。

杀秋眼底的悲恸转瞬即逝:“容儿,本殿接受不了似是而非,接受不了藕断丝连,如果你不想见到本殿神伤,最好不要太过拖延。要知道,每过一日,本殿对你的感情便会更深一分。”

“我明白。”低垂下眉眼,我轻声回道。

“本殿还在惦记你煮的面呢。”杀秋话锋一转,话题变得轻快许多。

我瞥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是喝甘露,饮灵泉吗?凡人吃的食物,雪殿你没关系吗?”

杀秋亲昵地拍拍我的脸颊:“本殿骗你的,小傻瓜。”

“本殿是神子,只喝那些东西,不就变成鱼了?”他轻笑着:“也许你的煮面技术不尽人意,但本殿不在乎,所以你就准备每天煮面给本殿吧。”

我不满意他对我的厨艺的怀疑,脱口而出:“叶轻扬吃过,他说很不错啊……”

杀秋沉下脸来,似乎很不悦:“他喜欢你?”

我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他冷酷无情,下手绝不心软,脾气也坏,极端恶劣,我和他已没有任何瓜葛了。”

杀秋神色严峻,字字深沉:“也许,他喜欢你,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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