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闪,几缕银丝翩然飘过,一股清淡的香味扑鼻而来,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已出现在我的面前。
我吓了一跳,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脑中一片空白。
“你……你要吓死我啊!”回过神时,我指着他大声说道,以掩示我此时的心惊。
他微微勾起唇角,宛如罂粟一夜绽放,充满危险的香气,“呵,女人,你是怎样发现这里的?”
怎么发现这里的?我一愣,总不能说因为我海拔太低,拿书那不到而误打误撞的吧!这也太丢人了。再说,他也不一定信啊。哪有这么巧的事。
“当然是通过我这双慧眼观察出来的,不然你以为是它自己蹦出来的啊!”我没好气的说道,这都是为了掩示我此时的心虚。
听了我的话,玄煜的眉角微微一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看来落樱似乎有些失职哦。”
我一愣,他这是什么意思?
“喂,我告诉你,这不关落樱的事,是我嫌日子太无聊了,才让她带我出来逛逛的。到这未央阁和发现这间密室都只是一个偶然而已。”我赶紧解释着,虽然来这未央阁是落樱主动带我来的,但我知道,关于这间密室和她一点关系也没有,所以不能让她受到牵连。
他很随意的理着额前的发丝,银灰色的眸子闪过一抹玩味,他慢慢碗下腰,脸靠近我,和我平视,嘴角噙笑道:“想不到你这样的女人,还挺重情谊的,不亏是他的人。有意思。”
他?指的是谁?不过我现在好像无法思考了,因为我的思绪都被眼前这张美丽如妖的脸搅乱了。温热的气息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香气,令我不由得屏住呼吸。
“你说,我该怎么处罚你呢?”玄煜轻轻吐出这几个字,魅惑的银眸像是掀起了一阵强烈的龙卷风。
“我不是故意的。”我迅速整理了一下心情,平静的望向他。
他垂下眼,注视着我手中的玉佩,笑道:“你不好奇么,这块玉为什么会在这里?”
不好奇才怪。我心情复杂的看着在火光照耀下更显得莹白玉佩,用指腹摩挲着它细致的纹路。怎么可能不好奇,我和这块玉的缘分,是说不出的深,它隐藏太多过往,太多被人遗忘的故事。
“究竟是怎么回事?”
“你的看法呢?”似乎无视掉我的问题,他转过身,用手指轻轻敲击桌面。
第一次发现,原来男人的手也可以这么好看,就像是一块被人细细打磨过的蓝田玉,在温软的火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我也是听沉弦说过,这玉佩是由一整块完整的玉石雕刻而成,普天之下只有两块,一块在当今皇上隆英身上,另一块……应该已随安夜毓下葬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原本就有三块玉佩。”
“以你的头脑,恐怕只能猜出这样的答案了。”
听到他嘲讽的话语,我火大的盯着他稍显柔和的侧脸,这人怎么搞的,用得着这样拐弯抹角的骂我吗?
自在飞花轻似梦,无边细雨细如绸,此景最相思。多么讽刺的一句诗。他直视着画中的女子,眼角浮动着些许寒光,连吐出的话语也令人不寒而栗。
“不,我觉得很美。”
玄煜侧过头来看着我,如流水般的长发滑落至他的眼角。可以看得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正在他眼底凝聚,多到快要溢出来。
短到只有一瞬间,那份熟悉的深沉妖娆又重回他的眸中。
“画中的女子,便是生下我的人。”
“你的母亲,她是个美丽的女子。”我发自内心的称赞道。其实仔细看来,玄煜倒真和那画中人有几分相似,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的母亲明明有一头如丝绸般的黑发和一双明亮的黑眸,为什么,玄煜会是银发银眸?莫非他更像他父亲?
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他唇边挑起一抹不屑的弧度:“美丽又如何?你可知道,越是美丽越是危险,像你这般的女子,迟早也会落得和她一样的下场。”
“但美丽不是错误。不管你母亲曾发生过什么,我们终究不会是同一样的人,她的命运,并不一定会出现在我的身上。”
“不,从你离开丞相府的时候,就和她一样了。”
胸口像是被石膏团团裹住一般,垂直坠下深不见底的悬崖。我咬住嘴唇,沉声问:“你究竟知道我多少事情?”
“全部。你说我是该叫你丞相夫人江旖梦,还是将军夫人夏青?”
我已经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当时的心情,原本就已经很混乱的情绪像是全部混合在一起,柔软的贴在我的心房。
看着我表情复杂的脸,他扬起一丝诡异的笑:“这样好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
“听好,画中的女子,是太上皇的茹妃。那块玉佩,是她的。”
玄煜的声音不大,却足以震慑我不安的心房。
这句话,无疑是一道晴天霹雳,炸得我不知如何反应。此时耳畔已是蝉鸣一片,大脑如断电般,再也无法思考。
“你很惊讶么?我还没说完呢,等会再惊讶也不迟。”他弯起那双鬼魅的银眸,欣赏我此刻极度震惊的神态。
我僵硬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他一启一合的薄唇:“我就是那个三皇子,隆英的叔父……隆翼。”
熔炉般的骄阳火热的照射着大地,空气中的景物也开始变的扭曲,偶尔吹来的轻风,也如同炙热的浪潮般,灼烧着人们的皮肤,如此被火烧般的天气,连蜜蜂和蝴蝶也显得昏昏欲睡,躲在阴凉处小憩片刻,除了知了依旧不知疲倦的鸣叫,喧闹在四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