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歧
刚读完《杀青,青春》,把我吓了一跳!这种角度、这种结构、这种无所顾忌、这种另类别思、这种主人公的设置,说破了就是一种毫无节制的张扬……怎么有这么一种人?他的出现,破坏了我们读小说的传统习惯,读小说的审美愉悦,读小说的教化功能、批判功能、感情享受、心理认同,及至生理宣泄……
为什么?凭什么?
带着我这个混迹于影视圈多年的老家伙的排斥心理,再读一遍的时候,我读爆了四个字:年轻!真诚!
年轻伟大!真诚可贵!
过去为我们设置主人公的,都是我们愿意接受、想接受或者是一些不能不接受的书本,总之都看了,读了。喜欢看奋斗史,起点低至再低……不想啰唆了;喜欢看抗争史,正义战胜邪恶……也不啰唆了;喜欢看恋爱史《罗密欧与朱丽叶》或《梁山伯与祝英台》以及各式翻版和变种,更更迭迭、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罗列着,忠贞不渝、至死不悔、热热闹闹,当然也有时候整得轰轰烈烈,反正看看就不新鲜了。因为这里面文学性的成分太多、太强、太矫揉,也就造作了。造作就是掺水!生活本来不是这样,再高于生活就更不是这样了。文学性,在“性”上加强文学,是当今市面上多且流行的文字。人们在热卖的市场中总感到一种精神和文化的缺失,逼得你我都在寻找,寻找真诚!
当我们果然寻找到真诚的时候,它却是以对你的阅读定势产生强烈视觉刺激和感官排异的反叛姿态出现在你面前。《杀青,青春》就是这样一部作品,它让你不由得产生嫉妒非传统的年轻主人公的情绪,同时又不得不产生敬意。
何小龙挥着一面只有在今天这种社会环境、文化氛围、生活潮流中才会产生的非大众的个性青年的小彩旗。他不平民,也非贵族!他随性、张扬,开跑车、喝名酒,有着“醉酒当歌,人生几何”的生存惰性和生存姿态……如果我们不经意会认为这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子弟,但是一经认真思考就会发现这个人物反映了多么真实的社会现象,我可以负责任且郑重地说这是全国上下同仇敌忾、共同诅咒的现象。要批判就要讲方法,文学武器使用时必须有目标和指向,何小龙坦坦荡荡、大大方方地指向了自己,指向了“我”。这是我们在阅读中应该注意到的,要相信作者是有目的的。生活中的王子晗不可能也绝不是这样一种生存方式。他把自己的不平、气愤、怨怒,合理地、玩世不恭地放在了何小龙身上。这需要胆量、胆识,说得生理化一点儿,是需要胆汁的。仅此就值得尊敬。
何小龙对待全文八章中的自己,很诚实,也敢于承担,好坏都自己担着,敢醉酒也敢呕吐,不管怎么的,罪都自己遭着、受着、担当着……他从不惹完花草就溜之大吉。特别是对待苏莱、聂晓倩这两位小美女,很透明、很自我,似乎也很庄严。对待哥们儿、朋党、兄弟、同学也跑不出都是同案犯而已,违纪违规但不是犯法犯罪。他们用各自的青春消费着不安分、躁动,飘浮,东一锤子西一榔头地并分别用AA制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埋单。他好总结,一遇感情的波折就来词了,每总结一次就会用一堆贬义词把自己包裹起来,以保证自己心灵的鲜活。这就是年轻人的本钱!他把这本钱花给奶奶,花给爹妈,绝对都是那些零分成毛的,大票大面值的银两他都留给了自己。他毫不保留地把这些财富抛洒给自己挚爱、自己钟情的影视文学工作。他的感受都是在创作立体空间和平面空间中一而再,再而三地在骚动、冲动、激动、感动中释放自己的青春能量,最后他沉不住气才写下了这篇既有鲜血又有毛楂、活蹦乱跳的生命感受……这是王子晗的青春宣言。
他摆了一个青春pose!
我喜欢王子晗。
2009年6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