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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恋恋花旅(1)

我入座,呷了口茶,随便找了个话题说:“婆婆,今天的菜真香!”

“小姐,从今天起,我便不限制你的自由了,你可以自在而飞!”

嘎!不限制我自由了?什么意思?她好怪异!我用竹箸夹菜的动作停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姐,老身是说真的。你长大了,有自己的思想了,老身是不应该再限制你了!从今天起,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婆婆笑了,破天荒般地笑了!难以置信,她笑起来的样子还挺可亲的……我本以为这个词可以用来形容任何人,唯独不能用来形容她,可她笑起来的时候,确实让我感觉到很亲近,就像亲人那样的亲切与自然!

老天厚待我了?真的让我自由了吗?我有点不敢相信,只好探究似地相问:“婆婆,你说的话可是当真?”

“当然当真!”

“就是说,从今天起,我想干什么都行?”巨大的兴奋让我感到陶陶然!这可是千金难买的大好事呢!

“是的,做什么都行!老身相信小姐有辨别是非和处理事情的能力,所以老身以后不会再干预小姐了。”她和颜悦色地道,平日里冷凝的面容满是春风。

“耶,太好了!我想出庄去游历游历!”

“当然可以了!只不过要注意安全!来,婆婆送你件礼物!”她应允着,边说边从衣袖里掏出一只造型有如月芽的木制坠子来!

我接在手里,手心顿感一阵似有似无的沁凉,甚为喜欢,便问:“婆婆,这个物件好特别,我喜欢!”顺手将月芽木坠凑近鼻前,竟有丝丝淡香传来,让人不觉心中舒畅!“咦,还带着清香呢!”

“这是千年参须木所制,幽香不绝,传世极少,你可要好生收好了!”她笑笑,为按捺不住好奇心的我解惑。

真是看不出来,这紫褐色的月芽木坠竟是件奇珍!“谢谢婆婆!”我高兴地将拴着它的丝穗系在了腰间,月芽木坠便垂悬于绵柳腰身之边,从此将长伴于我了!

“用膳吧!”婆婆话声一落,身旁的丫环便为我盛了碗汤。

因为心情大好之故,这顿饭吃得开心极了。

饭后,我悄悄让小蕾准备了饭食送去后院儿,自己便满心欢喜地回了房!是该好好地计划计划我的穿越人生了,四处去走走逛逛,看看这个时代都有些什么奇花异草,别浪费了大好时光!

暖风拂面,桃月芳菲。江州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桃花会!早就听两个小丫头说过,一年一度的桃花会是江州最盛大的集会,喜得自由的我没理由不去凑凑热闹。这不,昨天婆婆才给了我彻底的自由,我今天就带着两个小丫头出来蹓跶了。

民间有云,江州之美尽在桃花,而桃花之美,独在西江两岸。趁着闲暇与好天气,我们轻车快马地奔赴西江,准备享受一次让人难以忘怀的赏花之旅。

万花山庄离西江极近,不到小半个时辰,马车就飞快地驶过了西江桥,沿着堤岸缓缓而行。坐在车内,观赏车窗外的美妙风景,当真有种无法言喻的‘两边桃花夹驰道’的独特情调。时下正是桃花最艳时,成片盛开的桃林近在咫尺,满眼而来的尽是绯红,灿若云霞,缤纷如画。三月花中翘楚非桃花莫属!

“小蕾,小绿,该下车了!”唉,这两个丫头,早被阳春时节绚丽的桃花美景惊呆了,还得由我这个做小姐的提醒她们下车!

“哦,好!”她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着车辕跳下车来,连声感叹:“真美,就像仙境一样!”

“是呀,很美!”我吩咐好车夫就近停车等待,不禁也叹了一声。

万花山庄名花荟萃,花类繁多,终是不能像眼前这样成片成片地种植,所以便不会有眼前这样的花海奇景!眼前秀美绝伦的桃景,极有‘千朵万朵压枝低’的气势,远看云蒸霞蔚,近看明艳芳菲,浓浓春竟跃然眼前,怎不令人欣喜若狂?

曲径通幽,我迫不及待地举步穿梭在嫣然雅丽的桃花从中,绕岸而行,沐浴着暖竟融融的春阳,举目四望,花海似锦,千朵万朵争相怒放,鲜艳明媚,在春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不由让人想起《诗经桃夭周南》中的一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人到处,清香随散,深吸一口空气,好不舒畅!

正值赏桃花的最佳时节,桃林里、小径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四处人影绰绰。其间,不乏才子佳人、文人墨客及达官显贵。虽是如此,空间里却静得只余下风吹动桃枝的细微声音,每个人都沉浸在幽雅的暗香之中,可谓无声胜有声!

如此美景,若是手中有一部数码相机就好了,随手拍下几张,都能捞个全国摄影奖什么的!我暗自叹着可惜。

就在此时,小绿拉动了我的衣袖,指着江面对我悄声耳语:“小姐,你看,江上那艘画舫真漂亮!”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正见一艘数十米长的画舫由碧波荡漾的江心朝江堤匀速驶来,雕梁画栋,轻纱薄幕随风起舞,美仑美奂,气派十足。船上人要么是富甲一方的豪门,要么是权倾一方的望族!

我不以为然地淡淡一笑,轻挽着眼中流露羡慕的小绿与小蕾,朝静谧的幽林深处走去!我是来赏花的,就是皇帝来了也不关我事!

“小姐,”未料,小蕾竟是挣开了我的手,惊呼一声:“那人长得……”

什么人能让小蕾看呆得说不出话来?好奇心果然是能杀死人的!我不由得朝她目光处一看,只见一人傲立于画舫前沿,红衣随风飘飘,风姿绰约,气度不凡!毕竟是远距离,看不真切那人的面容,只觉得那身红衣耀眼极了!

我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不过是一个美男子!竟值得两丫头都看傻了!掉回目光,我紧挽住两人的手,转离原地。“丫头们,要看美男还不容易?你们忘记了?后院儿里不正好有一枝花吗?那才是人间绝色,独一无二哩!”

“小姐说的是!”古灵精怪的小蕾摆出一副‘完全理解’的表情,说。小绿亦是笑。

“怎么着?难不成你们家小姐我说得不对?世间有几人能长得那么美呀?”切!没良心的丫头,我所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嘛!

“是是是……小姐说得是……”两人异口同声,脚步紧跟在我身后。

一边斗嘴,一边赏花,不知不觉便入了桃林深处。除了满眼娇艳的粉色,苍劲有力的桃枝亦成了一种让人赞叹的别致景色。这些深处的桃树几乎都有好几十年的树龄,枝叶繁茂,暗黑遒劲的枝干与淡粉娇嫩的花朵在色彩上形成一种强烈的对比,透露出浓郁的古意。乍一看,花朵妖娆,枝蔓苍劲,一柔一刚,恰似美人配英雄。

开得正欢畅的桃花,高高低低,层层叠叠,如梦如幻,人行其中,如在画中游。沿着小径,嗅着丝丝清甜润爽的花香,寂静之间,似有一曲洞箫悠悠飘来,令人沉醉,恍然不知身在何处,心境宁静致远,却是‘繁花渐欲迷人眼’!如此情致下,我情不自禁地摘下一朵桃花插在发髻处,恰逢一阵撩人的春风,花枝颤动,簇拥在一起的花朵化作一片又一片的花瓣,以一种大自然默认的最美姿态,如一只只轻逸的蝶儿般,轻轻地、缓缓地带着暗香从枝间坠落……忍不住闭上眼,脸上溢满笑,静心倾听花落的声音,幸福瞬间跃上心头。那花,必已溅落我一身的粉红……此时,我与花争妍斗艳,世界因我而名!

待风停时,我意犹未尽地睁眼,见两个小丫头也被陶醉得沉溺其中,不忍打扰她们,环顾四周,眼角处的密林,一袭红衣悄然而逝……头脑里的思维停滞了一刹那,那红衣,莫不是那伫立画舫船头之人?他也一同感受了方才的一场花雨?

“小姐!”小绿悠然地说。

失神片刻的我被扰醒,沉吟着:“嗯?”心里却自我安慰着,管那么多做什么?那人不过是恰好路过此处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小姐,我饿了!”小绿低下了头!

“小姐,我也饿了!”小蕾眼巴巴地看关我,等我发话。

嘿,这两丫头,连肚子饿也要凑到一起!当真姐妹情深呀!

“那咱们回山庄吧,还有病人等着我们照顾呢!”看看太阳,已快到头顶,是时候该回庄了!再不回去,我的那朵美男花等午饭该等得心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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