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烈的撞击,腾空的身体,杨霁的头撞在安全气囊里。
在没有多少人经过的山路,杨霁的车撞在树上,整个车都冒着烟。肇事者在撞上以后就驱车而去。
半个小时过去,杨霁慢慢醒来,额头的血已经凝固,有不断新血流下来,杨霁解开安全带,肋骨被拉的生疼。
杨霁疼得头靠在椅背上,她试图去开门,却被门上翘起的铁皮划破了手。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
杨霁身子尽量不动,用眼光搜寻手机。本来在副驾驶上的手机已经跑到脚底下。
杨霁去够,不行!一动肋骨太疼,求救的路被截断。
“有没有人啊?”杨霁忍着痛,声音很小的喊。
“救,救命。”杨霁扶着肋骨,疼得满头冒汗。
又半个小时过去,杨霁喊累了,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杨霁闻到刺鼻的医用酒精的味道。
医院?自己怎么到的这里?
杨霁挣扎着坐起来,动作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太疼。
“唉,你醒啦,太好了,医生!”一个素未谋面的女孩子出去叫了医生,给她一系列检查。
“嗯,伤了一根肋骨,额头有伤已经包扎好了,其他就没什么问题,注意休息。”医生放下听诊器,走出了病房。
“还好,伤的不重,你还真是幸运。”那个女孩笑着,笑起来眼睛犹如弯弯的月亮。
杨霁并不认识她,问“是你送我来的医院吗?”
“对,我路过山路看到有车祸,下车看了一眼,没想到里面有人受伤,就是你啦,我就把你带回了医院。”
“你的车被撞的很惨啊,我帮你叫了保险公司,可能过几天会有结果。”
了解了大概,杨霁很感谢这个好心的姑娘,“真的很感谢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安雨,叫我小雨就好了。”
杨霁点头,突然想到什么,“你救我的时候有没有看到我的手机?”
“有,这里,还帮你充了电。”安雨从自己包里拿出来。
杨霁觉得这个女孩细心又善良,心中不禁好感上升好几个度。“谢谢。”
接过手机,杨霁给谢修远打了电话。
“杨霁!这几天你不联系我是想让我担心死吗?”电话接通谢修远就咆哮着。
杨霁听到谢修远的声音心里暖暖的,“我想你了,谢修远。”声音哽咽着。
“你发生什么了?”谢修远听出不对劲,“告诉我地址,快,杨霁。”
谢修远我怎么就这么喜欢你的霸道呢?杨霁哭着哭着笑了,“医院。”
说罢,杨霁就挂了电话,麻烦安雨用短信发给谢修远详细地址。
杨霁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流泪。安雨看着杨霁伤心,弱弱开口:“你男朋友吗?”
杨霁摇摇头,擦掉眼泪,开心的说:“我老公。”
在等谢修远来的过程中,安雨和杨霁一直在聊天,大大小小很多细碎的事情。
“霁儿!”谢修远打开门,看着病床上的杨霁,紧张的左看右看,“伤到哪里了?为什么出了车祸?你怎么那么倔,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你说,是不是程媛媛干的?”
一连串的问话让杨霁无语,刚想说话,一旁的安雨却开口了。
“程媛媛,是一个黑客,长的高高瘦瘦的女孩吗?”
谢修远这才注意到安雨,杨霁说:“嗯,你,认识?”歪头想了想,“该不会,你说的姐姐就是……程媛媛?”
安雨尴尬的点点头,杨霁吞了吞口水,看看谢修远,再尴尬的看看安雨。
这世界就是这么小吗?
“我是程媛媛同父异母的妹妹,姐姐并不认我,而且我很了解姐姐,我可以帮你找到她。”
安雨的话杨霁总有些怀疑。
安雨看出她的疑惑,“姐姐视我为仇人,我也不怎么待见她,说实在的我恨不得有人帮我除掉她。”
“那你知道程媛媛现在在哪里?”杨霁试探着。
安雨点头,“当然,她没了工作,除了那里,她也无处可去,况且那里才是能缓解她罪恶感的地方啊。”
杨霁听安雨说的头头是道,也就抱着相信的心态相信她了。
在医院休息了一周,杨霁赶谢修远回家。
“修远回家等我吧,我的身体在你的照顾下已经很好了。”
谢修远装忙碌,不听她说。
“修远,听话啦。”
谢修远转身抱住她,亲了亲,“我实在是很不放心你啊!”
杨霁泪目,笑了笑,“回去吧,等我回来。”杨霁蜻蜓点水般亲了一下。
谢修远离开了,离开以后杨霁就开始收拾东西,安雨在一旁帮忙。
“小雨我信你,程媛媛绑架了我妈妈,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希望你别骗我。”杨霁真诚的说。
“你就信我吧,霁姐。”
两人办了出院手续,坐着安雨的车去安雨所说的程媛媛恐惧的地方。
车子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郊区墓地停下,天下着雨,路旁还有哭丧的人。
“来这里做什么?”杨霁疑惑。
“跟我走就知道了。”安雨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杨霁也随机跟上。一直往里走了有十分钟,安雨站在一块墓碑前停下。
“这是程媛媛的妈妈。十五年前,意外死亡。”安雨说着话的时候,面无表情。
杨霁觉得虽不曾谋面,但对于亡去的人总是要有礼仪的,杨霁给程媛媛的母亲三鞠躬。
“所以说,你带我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杨霁最后的耐心被消磨光。
安雨笑了笑,拿出包里的一杯啤酒,往地上倒了半杯,自己喝了一口。
“程媛媛的母亲死在程媛媛手上。”
一句话让杨霁头皮发麻,只觉得周遭的空气也变得稀薄。
安雨接着说:“我姐本来是家里最受宠的,后来因为有了我,姐姐的母亲天天和父亲吵架,每次吵完架父亲都会夺门而出,父亲走后,姐姐的母亲就将气撒在她身上。”
安雨喝了一口酒,停顿好久,“那对姐姐是一段黑暗的时光,姐姐的母亲像疯了一样,用各种酷刑折磨着姐姐,父亲在一次又一次争吵中彻底离开了家,无人可以倾诉,无人可以依靠。”
“终于,一天姐姐的母亲喝了很多酒,又开始了虐待,当皮鞭举起的那一刻,姐姐就迎面扑倒自己的母亲,然后头不慎撞在桌子角,之后……”
“自那以后,姐姐的母亲便是姐姐不能提及的禁忌。”安雨叹了口气,翻了翻背包。
“我这里有一张姐姐母亲生前的照片,我想你可能会用到。”
杨霁接过照片,程媛媛和自己妈妈长的还真是很像,尤其那双眼睛,很媚惑。
后来,安雨把自己的车给了杨霁,也告诉杨霁程媛媛所在的位置。
“希望你能救出你妈妈。”安雨关上车门,目送杨霁离开。
杨霁脑袋沉重的很,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一边痛恨着程媛媛绑架自己的母亲,另一边又心疼程媛媛年少的经历。
很矛盾。
车子又走了一段时间,停在一个有些破旧的老楼附近,因为下过雨,楼下的排水系统都积水了,空气里扑面而来潮湿和腐烂的气味。
杨霁背起背包,壮着胆子往里走,这地方没人住,踩到积水发出的声音也格外刺耳。
进了安雨所说的那栋楼,杨霁提前准备好匕首。
“咚咚咚”老式楼,门上没有铃声。又敲一遍,依旧没人。
杨霁紧张的往楼上探了探,拿出手机给程媛媛拨打电话。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杨霁咬唇,又走下楼,看到地下室,心里咯噔一下,朝里面走了两步,手里的匕首越握越紧。
地下室的铁门开着,拉开的时候发出“吱——”的声音。
地下室很暗,杨霁拿手电筒照亮,壮着胆子喊了声:“妈妈?”
自己的声音盘旋在耳边,胆小又紧张。
到了里面,杨霁才看清楚,里面没有人,但曾经肯定住过人。东西乱糟糟的堆在地下室里,很像是来不及收拾完就落荒而逃了的感觉。
地下室里的小床上杨霁看到一件衣服,拿起来,看清楚以后,那是妈妈的衣服。
心跳再次加快,结合之前视频的背景,这么说母亲是被关在这里。
攥紧母亲的衣服,再看着其他的摆设,吃过的泡面,还有木桩和木桩上的绳索,杨霁心一紧,走上前。
绳索上有一些干了的血迹,低头捡起一天鞭子,鞭子上的血腥味更浓。
“程媛媛,这个畜牲。”杨霁拿着母亲的衣服转身出了地下室,直奔一楼。
用脚踹这门,年代久了,门锁生锈,用力几脚也就踢开了。
“程媛媛,你给我出来!”杨霁红着眼大喊。
可是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人,整间屋子除了一张床和地上的衣服,就没有任何东西。
杨霁气愤的踹向床,铁床和地板发出刺耳的声音,“呲啦……”
杨霁冷静下来,分析着问题。既然安雨给的地址没错,那么程媛媛就应该该在这里,怎么会在自己找到这里以后离开呢?是不是有人在暗中帮助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