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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李练达和萧正扬走进麦田,麦子之上的细雨露珠已经被太阳蒸发掉。

萧正扬说,你听说过苏格拉底的麦穗儿哲学吗?

李练达说,听过,这也是是为人处世的原则,咱们一起做一个实验吧!看谁采摘的麦穗儿最大最好。

萧正扬喊了一声开始,李练达和萧正扬两个人说着笑着一起走进城市齐腰深的麦子广场,麦子经过阳光曝晒,没有一滴露水。萧正扬走到中途时选择了一个比较大的麦穗儿。李练达还在挑挑拣拣地选择,他抬头看,在离终点三分之二处抽出一个麦穗儿。两个人欢天喜地地走到地头,拿出各自的麦穗儿一比,李练达的比萧正扬的稍稍大了那么一点点。

萧正扬说,这一回你赢了,我比你心急了一会儿。

李练达说,你也赢了,这就是所谓的苏格拉底的麦穗儿哲学。他的理论是当你刚步入麦地时,你会发现所有的麦穗儿都很大,这时候人往往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一个,但是当你越往后走,越觉得你选择的麦穗儿是最小的一个。这样后悔的心理会让你觉得你的选择是最差的。所以苏格拉底建议最好在事情的中途时做选择,在有了一定的比较后,再作出最后的决定。人生处处都有选择,我们都要慎之又慎。我明白这个道理,我知道你给我的这个隐喻的深刻含义。

萧正扬说,我们都是这样的,要坚持,要看准了再去做决定。

李练达说,我就是那个麦田上的守望者。

萧正扬说,我也希望你永远是我麦田上的守望者。

麦穗儿,苏格拉底的麦穗儿,萧正扬用古老的麦穗儿哲学在启示李练达。在麦田的地头是一片临时挖出的水域,李练达发现在离合的光影中,萧正扬通体发光,李练达看见萧正扬随时都会释放的那转瞬即逝的微笑,有些狡黠的智慧。从萧正扬的角度看李练达也是通体发光。两个人像是被苏格拉底给点化了一般。李练达忽然就想起昨天晚上回魂夜通体透明光晕的朗逸彤,朗逸彤长着金雕一样的翅膀,他一定是去了他梦想的天堂。

有一些人在岸边钓鱼。

李练达说,咱们可别让人给垂钓了,这可是姜太公直钩钓鱼。

萧正扬说,我从不馋嘴吃饵,我经得住一切诱惑。曾经沧海。

李练达说,昨天我看见我们文科最后一次模拟的排名了,我打进前十强。

萧正扬树,那真不错,估计你肯定能走厦门大学。我还没有看到大排名。

李练达说,你根本不用看,肯定还是第一!

萧正扬说,按理说应该没问题的。我有信心。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就等最后的拼死一搏,我们现在都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轻装上阵,奋力一搏。

李练达说,有你在我身边,所有的艰难都如履平地。

李练达和萧正扬穿街走巷,来到了正在维修的五世同堂的古塔工地,古塔周围被挖得千疮百孔,坑坑包包之上都长满了曼陀罗花,在阳光下洁白地盛开着,一种闹心的味道在空气中飘着。曼陀罗是一种佛教中的花,有人也将它作为彼岸花。脚手架旋转着一直到达塔尖,从塔基底处往上看,层层叠叠的塔檐,有展翅欲飞的态势,风铃在微风里叮咚作响,那是已经敲打了上千年的风铃,他们都给谁的生命以启示了呢?

萧正扬说,这真是城市的第一高度,千年的高度。

李练达说,今天咱们就征服它,一览俗世众山小。

李练达和萧正扬在门口正好遇到一个贵宾观摩团,有市里的领导跟着,李练达和萧正扬混在他们其中,跟在大帮后面,他们看见观摩团里的一些年轻人刚一进院落里,就直奔脚手架跑去,一路登上去,踩得脚手架搭成的狭窄通道忽悠忽悠地来回振荡,不由得让人担心这脚手架会不会坍塌下来,造成什么坠落事故。早有讲解员出来为贵宾团讲解,李练达和萧正扬躲在众人身后。

李练达说,咱们等他们上去再上,不着急。

萧正扬说,等清净了,咱们好好近距离地看一下这座古塔。

李练达和萧正扬顺着指示牌来到了北塔的地宫,地宫仅有一个狭窄的通道,仅容一个人的身体走过去,还必须要猫着腰躬身而过,两个人猫腰来到地宫的入口,仅仅是一个气窗口大的通道,爬进去,里面是一个四方的空间,墙面沟纹青砖砌筑,白灰勾缝,地面铺着青砖,宫顶为柏木,地上躺着一块石经幢,模糊的碑文,李练达和萧正扬在黑暗中借着微弱的天光,抚摸碑文,上千年的痕迹,触碰手指,但是却无法辨认,李练达说,这要是地震了我们两个就永远出不去了,就会殉塔而死,成为很多年后的古迹。萧正扬说,别说得那么吓人,那我们赶紧出去吧!里面也太闷了,简直透不过气来,要窒息了。李练达说,这里的确有一种历史的味道。李练达想到了黑暗中的朗逸彤。李练达和萧正扬又将石经幢顺时针抚摸了一周。李练达和萧正扬从地宫里爬出来,感觉到这个世界上活在阳光下才是幸福地活着。

抬头看见那些人有的已经登上第三层通道,李练达和萧正扬开始攀登。螺旋上升的脚手架是竹木板子的,通道是杨木板子的,踩在上面那种摇晃的感觉,像是鼓舞人飞翔。攀到第一层塔座上,他们看见几个年纪稍长的善男信女手捧香火,一步一磕头,极其虔诚地跪拜。就听见一个很精通的人在为贵宾团的几个叔叔阿姨解说,李练达和萧正扬跟在这几个人的后面倾听。有一个阿姨说他是守塔人。

那个白白净净慈眉善目的守塔人说,燕都原来有东塔、南塔、北塔三座塔,所以在清初时也被称为三座塔厅,三座古塔鼎足而立,支撑起这个城市,现今东塔已经倒塌,仅存塔基在关帝庙内,南塔为活塔,有成千上万的雨燕居住在其中,北塔也有雨燕居住,但是相对于南塔要少。你们看南塔塔顶上面的野葡萄树已经有几百年的历史,干旱年头枯萎,遇雨则生。北塔为十三级密檐式砖筑佛塔,现高42.6米,由夯土台基、砖台座、须弥座、塔身、塔檐、刹顶组成。其主体结构塔身上,四面砖雕密宗四方佛、八胁侍菩萨、二十四飞天、八大灵塔及塔名等图案,你们看这些雕刻的精美程度,令人心生崇敬不敢直视,你们可以用手抚摸一下,感受一下历史的温度和沧桑。

李练达和萧正扬也在几个阿姨之后抚摸雕刻在塔身上的佛像。

守塔人说,你们抚摸了之后我再告诉你们这些佛像的名称和故事。北塔上是五佛五智,也就是说,在北塔之上有五尊佛,五尊佛中正中间的是法身佛,也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在中宫的大日如来佛,大日如来佛代表法界体性智,即具有理智具足,觉道圆满,达到佛我一致的最高境界,自北塔建成后就在中宫里供奉,这个是具有最高法力的佛,有信佛的同志可以跪拜一下。

几位阿姨虔诚烧香跪拜。李练达和萧正扬问其中的一位阿姨,阿姨,我们也用磕头吗?阿姨也慈眉善目,悠悠地说,千载难逢的机遇,还是虔诚一些为好。李练达和萧正扬他们手里没有香火,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不知者不怪,咱们就跪拜为尊。

李练达和萧正扬也模仿几位阿姨虔诚跪拜,跪拜之后,在守塔人的引领下来从中宫走出来。守塔人说现在我们看到的是北塔南面供奉的是南方欢喜世界宝相佛,又叫宝生佛,代表平等性智的福德,这种性智视世界万法平等无差。北塔东面供奉的是东方香积世界阿阀佛,阿阀的意思是不动、无目真怒,代表着大圆镜智的觉性,这种智能现世界万象,可以让人心静。北面供奉的是北方莲花世界微妙声佛,又称不空成就佛,代表成所作智,指一切想做之事皆可轻易完成,成就自利、利他事业,诸行圆满。那两个学生可以拜一拜,有利于你们升学上进,保佑你们学业顺利事业有成。

李练达和萧正扬跪拜,然后用手抚摸着佛手。李练达发现自己与佛是如此的接近,李练达手抚佛手中的法器和鸟的雕刻。他想到了遥远的麦田,想到了遥远的朗逸彤,想到了朗逸彤的埃菲尔铁塔,那也是地球另一侧的高度。

一行人转到塔的西面,守塔人说北塔的西面供奉的是西方极乐世界阿弥陀佛,代表妙观察智的智慧,能接引信佛人升西方净土之极乐世界,密宗认为宝相佛能管理财宝,故称他为平等金刚。我们刚才说的都是每一个面的主佛,你们看到,其实每一个面的绕佛周围都有技艺考究、造型精美、令人惊叹的砖雕图像,这些也都有来历和说法的。四面布局一致,中央为一尊座佛,两旁为胁侍菩萨,外置灵塔,佛头与灵塔上方为华盖,其两侧各有一飞天,四方佛均为头戴五佛宝冠,身披袈裟,颈系璎珞,受节契印,坐于生灵莲座之上,生灵座各有自己的特点,东方为五象座,西方为孔雀座,南方为双马座,北方为五金翅鸟座。八大胁侍菩萨形象均为披袈裟,系璎珞手捧供物,面佛而跪。二十四飞天或戴冠饰或梳云髻,上身袒露,下身长裙,两两成双,做空中飞舞状,美妙绝伦。八灵塔均为十三级密檐,灵塔上刻释迦牟尼坐像、涅槃像,灵塔旁立碑,从南向西依次为净饭王宫生处塔、菩提树下成佛塔、鹿野苑中法lun塔、给孤独园名称塔、曲女城边宝阶塔、苔都崛出般若塔、庵罗卫林维摩塔、婆罗林中圆寂塔。八大灵塔的内容是关于释迦牟尼诞生、成道、创教的神话传说八个阶段,也称“释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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