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月半弯的小湖底回来已有多日,司空烁的状态一直迷迷糊糊,脑中九个鳞片状的物体一直银闪闪的发亮。
按照老郎中的药单,三强子抓了药回来,吃过之后,效果好了许多。司空烁的脸色恢复如常,只是眸子里一片呆滞的目光,时不时地往外射出银色的光芒。
好在这些光芒没有什么危险性。
叶梓馨连连数日陪在他身边,难免有些疲倦,她嘱托三强子和阿春一些琐事之后,便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好好休息一下。
路上遇到很多城中骨坊的掌柜的,他们这些人平常是不来这里的,看他们一个个脸色慌张,叶梓馨便跟了上去。
侍者引这些骨坊中的掌柜的来到叶毅的书房,他们见到叶毅之后便是一阵叫苦不迭。尤其“北斗骨坊”的掌柜的最甚,抱怨的声音近乎哭泣。
“族主,您可得想想办法,我们这些骨坊中的兽骨积压太多太多了!”他抹了一把眼角,继续说:“骨坊的后方加工工作已经停了三分之二,制骨的人还拿着和平时一样的工钱,这……这实在是入不敷出啊!”
“是啊是啊,”一个年轻些的掌柜的又补充,“我们绝大多数的骨坊都是这样,被那裂族管理的‘七星骨坊’压迫坏了,他们兽骨档次高,价格又低,实在是竞争不过他们!”
一阵述说后,叶毅不得不重视这件事,骨坊是他们和族的支柱产业,被这样影响下去会出事。可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妥善安慰几句,差他们离开了。
上次长鱼拓送的十斤兽骨还放在书房里,一动没动,叶毅取出一根来仔细看,想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兽骨会卖的这样便宜,更迷糊的是,到底怎样的制骨技艺才能制出如此的上品。
比荆从外面走来,看见叶梓馨站在书房的门外,说道:“公主,为何不进去呢?!”
叶梓馨面容有些憔悴,想了想还是不进去的好,省得父亲见了又担心起来。于是跟比荆说道:“我只是路过这里,好像父亲遇到了一点难事,你去帮帮他老人家分析一下吧,他平时最重用你。”
她笑了笑,离开了。
比荆推门而入,看见叶毅坐在那里盯着兽骨看个不停。
“族主,情况很糟糕吗?!”比荆问道,他在来的时候遇到了离开的那些骨坊掌柜,对事情大概了解一些,“当初我们真的应该坚持,不该把‘七星骨坊’给他们’!”
叶毅叶毅叹了一口气:“不要想当初的事情,怪我大意,没想到他们裂族会找到这样厉害的一个制骨技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说罢,他起身把剩下的兽骨也取了来,一股脑的全部倒在了书桌上。
这些表面锃亮的兽骨看上去真的是惹眼的很,比和族制骨技人做出来的要好上太多。
比荆拿起来一根,手上发力,将兽骨碾的粉碎,他轻轻把左手的骨粉撒在右手,观察这些粉末的色泽。
“真是厉害了,”比荆也不禁赞叹:“整块骨头锃亮得很,可碾成粉之后一点儿光泽都没有了,纯纯的质朴感!真是长了见识!”
叶毅顺手也拿了一根,在手里把玩几下便用力碾碎,成了粉末。他盯着粉末两良久,觉得有些不对劲!
两个人碾碎的粉末放在一起仔细对比了一下,叶毅举得很不可思议。两个人的力道不一样,粉末的粗细肯定也不一样!
但他仔细打量了一下,两份粉末像是一个人同时碾碎一般!
“这就怪了,怎么会如此相似,”叶毅蹙着眉头,想不出什么原因,“比荆,你觉得我们两人在刚刚用力的时候,能一样吗?!”
比荆摇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叶毅把粉末抛起一部分,分分离出其中一个细小的颗粒。
他运作土系魔法把这个颗粒用光束包裹,将它的影像放大好几百倍!
“有纹理!”比荆惊呼。
被放大的颗粒表面有精美的图案,像是文字,也像是一种咒符!叶毅霎时明白,正是这些纹理的原因,不管用了多大的力量,只要碎掉,粉末的大小粗细会相同!
“这技艺太精美了!”叶毅感叹,“比荆,你想到了什么?!”
“是炼骨一族吗?!可是他们……他们不是已经死绝了吗?!而且是您亲手……”比荆说道这里便止住,没再说下去。
真的是报应吗?!叶毅心里开始慌乱起来,当初在“朝夕之战”的时候,爵族的一个分支族落是炼骨族,专门炼制凶兽的骨头,用来给研习魔法的人补充能量,也给参战中的将士补充失去的精元。
当时叶毅意识到这一点,他发现爵族的士兵体力恢复的极快,若不铲除这个族落,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于是叶毅亲自率领一支刺杀的队伍渗入爵族的后方,将整个炼骨一族屠杀的干干净净。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断掉了他们的后方支柱,爵族的将士精元损失的快,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溃散不已,成了败者!
“你说当时的他们,会不会还有活口呢?!”叶毅问眼前的比荆,“而且那个活口,现在成了裂族的制骨人!不……是炼骨师!”
比荆不敢贸然说出自己的想法,只得静默不语。
“不管当时有没有活口,现在紧要的是,把裂族的炼骨师找出来!确定他的身份!”叶毅吩咐说:“听说裂族运货进城的时候,炼骨师跟着来过我们和族!你尽快安排人监视,若是这个炼骨师再出现在和族,一定想办法拖住!不能让他出去!”
叶毅下了死命令,这次真的要针锋相对了。
当天比荆就安排了很多和族优秀的画师部署在“七星骨坊”周边,不管裂族的炼骨师从哪个角度出现,都能把他的肖像得到。
叶毅一个人在书房中,他按了墙面上的机关,并挨在一起的两个书架缓缓打开,他取了一幅图,铺在在书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