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这样,那你还不赶紧把他找回来?你一直不告诉我们他在哪里,我们找不到他,那他不就可以一直在外面,即使是真的去报仇,我们也不得而知啊。”
报不报仇什么的,这都是夏月的家事,不管夏月到底是怎么想的,林槿钰都不会干涉,只是她就有一点不明白,那就是夏月这般担心夏佐,那她为何不赶紧将夏佐找回来?
“我真的不知道哥哥在哪……”
夏月闻言又开始擦起了眼泪,身影显得有些无助。
先前她也想过夏佐失踪,一定是去找段歌易的尸首去了,可是那个时候她真的过不去自己心中的坎,她惧怕,也厌恶见到段歌易的尸首,所以她便一直拖着没去找。
但是后来她又实在担心夏佐,便忍不住去了那个发现段歌易尸首的山洞,结果却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山洞中空空如也,没有段歌易的尸首,也同样没有夏佐的身影。
所以夏月才着急了,不过却还是没有表露出来,只自己一直私下寻找着夏佐。
若不是今晚她忽然梦到了夏佐浑身是血的模样,让她那颗一直努力强装镇定的心终于绷不住了,怕是她也不会找林槿钰作为她的倾诉对象,向林槿钰说出了一切。
“发现那个男人的山洞中没有吗?”
为了不刺激夏月,林槿钰提到段歌易的时候,都是借用夏月对段歌易的称呼,一起称段歌易为‘那个男人’。
“没有,我去过了,哥哥不在,所以我现在是真的不知道哥哥去了哪里,他就像是消失了一般,你说哥哥不会真的……”
说到最后,夏月自己都有些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接受不了她想象的那个结果。
“别再自己自欺欺人的担心了,夏佐可比你理智的多,在等两日,若是夏佐还没有回来,我们就只能动用‘他们’去找了。”
林槿钰一巴掌拍在了夏月的肩膀上。
她不喜欢夏月整日这般消极的哭哭啼啼模样,这哪里是她认识这么多年的夏月,分明是林黛玉好吧。
她才不喜欢自己有这样的属下呢,所以为了不让夏月再这般消沉,也为了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属下夏佐赶紧回来,她也只能动用些非常规手段了。
唉,你说说,她这个掌门当的容易吗?
本来就处于灵剑派重建阶段,好嘛,她的三大护法还一个失踪,一个几乎不怎么没心思处理灵剑派的事。
还好剩下一个齐衍最靠谱,要不然她也得崩溃!
有了林槿钰的安慰,而且还把自己憋了这么久的心事都吐露了出来,夏月的心情也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消沉,便也不再打扰林槿钰休息,自己回了房间就睡下了。
只是苦了林槿钰被夏月这么一折腾,愣是怎么也睡不着了,直到天边泛起了白肚才悠悠睡熟,可是却也没睡一会儿就被轻言给拉了起来,说是林天忠召见要开家族会议。
无奈林槿钰也只能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匆匆吃了早饭就去了正厅。
整场家族会议,林槿钰几乎都是打盹过去的,等到她终于清醒,家族会议也到了闻声,“这几日你们便收拾收拾,尽早启程,可别耽误了庙会的时间。”
林天忠交待完这句话,便起身离开了正厅,听的刚睡醒,还搞不清楚状况的林槿钰有些云里雾里。
收拾收拾?尽早启程?庙会?
林槿钰觉得她似乎已经从这几个关键词中,解读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那就是她们要集体出府了?!
果然,之后回到水月阁,林槿钰还是问了一下轻言家族会议上林天忠都说了些什么,轻言告诉林槿钰的答案,也是要出府了,而且是要去一个几百里以外,据说很灵验的天鸣寺。
“这好端端的,怎么就要去庙中上香了,府上最近也没什么邪祟作祟,或者什么不顺心的事情啊。”
林槿钰百无聊赖的坐在床上,摇晃着腿,看着轻言在房间中忙忙碌碌都没有停歇的收拾着过两日要去天鸣寺的行李,不由询问着。
去天鸣寺的话,依着古代马车的速度,怕是要在路上颠簸个五六日才能到达。
坐马车坐五六天,林槿钰觉得她一定会憋疯的!
所以明明帝都旁边就有不少寺庙,去哪里上香不成,非要跑那么远,简直是没事找罪受好吧。
“小姐刚回府中还有所不知,这去天鸣寺上香可是相府历年来都极为重视的大事,年年都是这个时候由相爷亲自带着府上众人出府上香的,今年也不例外,小姐去一次,以后也就知道了。”
轻言一边收拾着林槿钰的衣物,一边解释着。
闻言林槿钰倒是被勾起了几分兴趣,嘟了嘟嘴,询问道:“为什么啊?这天鸣寺是什么特别出名的寺庙吗?干嘛每年都去。”
“其实具体到底为什么,奴婢也不太清楚,只是以前似乎听人说起过,相爷在入朝堂以前,似乎极为穷困,幸得天鸣寺的迦荣方丈救助,这才得以活命,有了今日的成就,所以相爷心怀感恩,便年年率府上众人一同前去,一为祈福,二来就是专门给天鸣寺进贡些香火钱的。”
轻言说完话,手上的衣物也整理的差不多了,抬头看了看外面天色,发现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便也不打扰林槿钰休息,小心查看了房间中的窗户,一扇扇关严实以后,这才给林槿钰熄了灯,出去了。
林槿钰躺在自己那张软乎乎的床上,想想过两日她就要苦逼的乘坐马车颠簸五六日,五六日没有办法睡个好觉,就无比眷恋此刻躺在床上的感觉,所以她现在一定要珍惜可以躺在床上的每一分每一秒!
刚准备翻身睡去,就听见一声几声煞风景的叩窗声自窗外响起。
这大半夜的,谁这么烦人?!
林槿钰其实很不想要离开她的床,给那外面叩窗之人开窗,但是又担心是不是派中谁有急事,所以才会半夜打扰,因此纠结再三她还是下床打开了窗户。
只是看到窗户打开,跃进窗内的却是醉千樽的身影时,那一瞬间林槿钰真的有种想要直接将他踢出去的冲动。
当日在尚书府,这货百般拖她后退,以至于她什么也没有做,便从尚书府狼狈离开的羞耻感也一下子充斥袭上心头。
一种如果今日她不给醉千樽点教训,那她就对不起自己的冲动充斥在林槿钰的脑海中。
只见下一秒,林槿钰便出拳迅速的朝着醉千樽的后背打了过去。
醉千樽才刚从窗户外跳进来,也才刚站稳脚跟,忽然感觉到身后一阵危险气息朝着他袭来,瞬间回身,一把握主了林槿钰送来的粉拳,随后凑近了林槿钰的脸颊,笑道:“没想到林大小姐今日这么热情,我这才刚过来,你就着急着投怀送抱啊?”
说罢醉千樽竟是放开了林槿钰的手,大张开双臂,一副来者不拒的模样,眨着眼睛,道:“来来来,尽情的来吧,本公子今日就从了你。”
面对这样不要脸的醉千樽,林槿钰瞬间连打他的欲望都没有了,一个白眼扔了过去,嫌弃道:“滚开,有事说事,没事赶紧走!”
“嘿,我说你今天脾气怎么这么大,吃炸药了?”
林槿钰的嫌弃可是刺激到了醉千樽。
他怎么不记得他又做什么让林槿钰不高兴的事了?怎的今日见了自己,她竟是有种嫌弃的要死的感觉。
吃炸药了?我还吃炸弹了呢!
林槿钰听了醉千樽的话,一个大喘气以后,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内心。
一生气,很容易就会被这货给带跑偏,所以她可不能被这货牵着鼻子走。
“你今日过来是干嘛的?我交代给你的事情,你调查清楚了?”
往凳子上一坐,林槿钰一副大爷模样的看着醉千樽,询问着他的办事进程。
“你这态度转变的还真是够快的。”
看着林槿钰前一秒还是要气炸的模样,后一秒便是淡定的询问着自己办事进程的模样,醉千樽果然更是赞同古人那句‘女人心,海底针’的说法。
他可真觉得自己永远猜不透林槿钰这女人心里在想什么。
“查清楚了,所以我这不是来给你报备的嘛。”
醉千樽嬉皮笑脸的说着,随后也不管林槿钰同不同意,直接往凳子上一坐,瞬间优越感就上来了,对林槿钰摆起了谱,道:“你知道我为了调查这事多辛苦吗,还不赶紧上杯茶,给我润润嗓子,在听我给你细细道来。”
“上杯茶?给你上杯耗子药可好?”
林槿钰说罢,专门倒了杯茶,然后在醉千樽的视线中,缓缓将茶送进了她自己的嘴里……
“切,你这女人还真是无趣。”
醉千樽撇了撇嘴,也不指望林槿钰给他倒茶了,直接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直到他慢悠悠的喝完杯中的茶以后,这才开口道:“根据我多日观察,与你父亲交往最密切的呢,就是朝中大臣与皇上了!”
“!!!”
林槿钰觉得她真的是可以给醉千樽准备耗子药了!
成功看到林槿钰听了自己的话以后,变绿的脸色,醉千樽这才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终于正式切入正题道:“当然,除了这些明面上与林天忠接触频繁的人以外,他暗地里似乎还培养了一群暗卫,虽然不知道他培养暗卫的目的,但是我与那些暗卫交过手,一个个武功不低,与皇宫中的大内侍卫有的一拼,可是不简单。”
“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培养这些暗卫?”
林槿钰闻言挑了挑眉,难得和醉千樽正儿八经的交谈着。
“这就不好说了,我也不能瞎猜测,没准你父亲只是在培养一批可以保护宅院的暗卫罢了。”
醉千樽明智的选择不去多说,一副看透一切却不多言的模样。
听罢林槿钰也不多言,只继续道:“除了这些暗卫,还有什么异常?”
现在这些暗卫的事情,都是其次,她最在乎的,是林天忠有没有和冥天杀手盟的人接触!
“除了这些暗卫?那还真没有了。”
没想到林槿钰还会继续再问,醉千樽无奈的摇了摇头,随后不解道:“我说你这女人到底想要调查你爹爹什么啊,暗卫的事情都给你调查出来了,你居然还不满足,莫不是,你其实是想调查调查你爹爹有没有出去沾花惹草?”
“没有就说没有,不需要那么多废话!”
终于,借着这次机会,林槿钰一巴掌呼在了醉千樽的脑门上,也算是把她今晚一直憋着的气儿撒出了一小部分。
林槿钰那一巴掌可谓猝不及防,抬手揉着自己被突然袭击的脑袋,醉千樽埋怨道:“你这女人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的,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样子?”
“这就不劳你费心了,现在该说的你也说完了,可以走了吧?以后咱们两清,你可别再来我水月阁了。”
林槿钰说着,便起身走至醉千樽的面前,揪着他的右肩就要将他从椅子上拽起来扔出去。
哪知道这一抓,却是看到醉千樽突然疼得有些狰狞的表情,吓得她赶忙松了手,空气中隐隐飘出了一丝血腥味。
“喂,你这是怎么了?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别讹我啊。”
好久以后,醉千樽的表情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吸着气,醉千樽无奈道:“你这女人可真行,明知道我受伤了,第一个反应居然是怕我讹上你,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忽略了醉千樽这句调侃的话,林槿钰看着醉千樽肩膀处已经渗透衣服,往外冒血的伤处,蹙眉道:“你不是一直说自己很厉害吗?怎么还能给自己搞成这般?”
怪不得刚刚一进来的时候,他接着自己拳头时用的是左手,原来不是故意为了耍帅,而是因为他的右肩受伤了。
“我是很厉害,可是你并不代表我不会受伤啊。”
醉千樽依旧是吊儿郎当模样,完全不在意他还在渗血的肩膀,倒是林槿钰有些看不过去,径自到柜中拿了瓶金创药扔给了醉千樽,道:“上点药吧,你可别死在我这里了。”
“真是个狠心的女人。”
接过林槿钰扔来的金创药,醉千樽嘟囔着,随后道:“今晚本就决定过来找你的,哪里知道临出门前却是碰上了个想要抢夺古琴的疯子,这才一不小心受了伤,而且还耽误了点时间,来的晚了些。”
说话间,醉千樽似乎看到了林槿钰脸上一丝嫌弃的神情,遂赶忙解释道:“别看我伤成这般,那人也没比我好多少,伤的没准还比我更严重呢。”
“是是是,上完药你就赶紧回去吧,要不然你那古琴再被人给偷了,你再赖上我可还行。”
都伤成这个模样了,还在自己面前得瑟呢,看起来还是伤的不够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