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苍溪没有说话,但是她可以看得他是在隐忍,无尽的痛苦在深邃的眸海翻涌。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遇到问题了。
曾几何时,面对枪林弹雨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钢铁般,宁折不弯的男人,这是怎么了?
“快,快,你们快点过来……”
于浅浅声音提高几度,只见解直楼和保镖组长快速地走了进来。
“云总,你怎么了?”
保镖组长比较老练,处变不惊,“我们赶紧扶他去医院……”
“对对对,去医院 ,赶紧地!”
解直楼也是一时茫然失智,乱了方寸,听到保镖组长的话,赶紧地去搀扶云苍溪。
没有想到,云苍溪却凌厉扫视了他一眼,轻轻摇摇头,似乎说不出话来,却又不想让人动他,这么个意思。
保镖组长自然也是识趣的人,他久历江湖,当然了看得出事情根本不是自己想像中的那样。
只有于浅浅茫然不之所措,近乎歇斯底里的喊叫着,“你们快一些不行吗,你们没有看到他是多么的痛苦吗?”
“当然!”
保镖组长的目光,落在于浅浅和云苍溪相握的手腕处,是那样的宁静美好……
然而云苍溪右侧的那一只手,却深深扣进鎏金的领带夹盒子里,以至于那个盒子都在渐渐变形。
室内虽然温暖,但毕竟是在隆冬的十月,云苍溪的汗水却已经失了脸颊,湿透了衣衫,通体都透着与这个季节格格不入的生理征象。
他,这究竟是怎么了?
保镖组长凝视着紧紧靠在一起的两个人,眸色渐渐深了起来:
“直楼,如果我所料不错,云总这个病有些蹊跷,就算是最为现代化的医院,也难以有解决的办法……”|
解直楼也是一脸的焦急,他现在也只有干着急的份,在原地不停在打着圈圈。
反倒是于浅浅,一直在关注着保镖组长的话。
她毕竟专于医道,特别对是中医药,更是情有独钟,忽然想到一部专门记在疑难杂症的论道篇里,有关于大仓山靠近苗疆的记载。
而苗疆这个地域,对于上古的下蛊之术,青睐有加……
莫非云苍溪是被人下蛊了?
想到这里,于浅浅忍不住后脊背都有些发冷!
她不敢想,被人下了蛊会是怎么个样子,或者就如云苍溪现在。
毕竟没有真的见过,只能凭借着脑海中依稀的记忆,去分析,去理解。
怪不得,保镖组长那么说。
时间在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淌,云苍溪却仿若经历的一次生命的轮回般奇迹复苏,涅盘重生,生命之火重燃,渐渐止住了汗水。
苍白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眼见就要走到尽头的生命,渐渐出现了回暖的迹象。
于浅浅感到,云苍溪与她相握的那只手,也有了温度。
于浅浅欣喜万分,脸上挂着孩子般天真的笑,轻轻拥住他坚实的臂膀,在他的耳边轻声呢喃:
“你好了吗?大坏蛋!”
软语温馨在怀,云苍溪欣慰地点点头,似乎现在说一句话,对他来说,都是奢望。
“你知道不知道,你刚刚都吓坏我了,我还以为你狠心地要舍了我和孩子而去了呢?”
说话的时候,小拳头还不时在云苍溪的肩头捶打着。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云苍溪的嗓音因为刚刚的虚脱而略带嘶哑,失了质感,却另外带了一丝飘渺的神韵,同样让人心醉。
“好了,浅浅,我现在要休息一下,待会儿还要参加苍溪冶金的分红大会……”
“好吧,好吧……”
于浅浅有些不情愿地从云苍溪的臂弯中爬起来,看到一旁的解直楼和保镖组长都还在,竟然不自觉在羞红了脸颊……
原来两个人都没有出去哈,真够不识时务的……
不过她也就是想想,脸上依然带着讪讪地笑,目光看向旁边的两个人,口中确实不挺地在打着哈哈,欲盖弥彰的意图非常明显。
刻意地掩饰恰恰说明了问题,旁边的两个人却装作不知,也学者于浅浅打着哈哈说,“少夫人,我们可是什么都没有看到过,你们接茬,接茬……”
摞下一句话,两人匆匆的走进了出去,干净利落地不带走一片云彩。
办公室里面重回宁静,于浅浅散去周身的羞涩,脸上恢复正色,目光专注在云苍溪的俊脸上,轻声问道:“阿溪,你能不能告诉我刚刚你到底是怎么了?”
云苍溪闻言,脸色即刻冷峻了下来,五官线条紧紧绷起,嘴角微微抽搐,半晌都没有说出来一句话。
于浅浅知道云苍溪性子冷,本来就不善于表达,只有某一天心情不错的时候,才愿意多说那么一会儿话。
但是该表达的意思,他也会用那聊聊可数的语言,惜字如金的表达出来。
看来现在这事,他是真的不想说。
“既然不想说,那就不说了,不要在纠结了,好不好?
说完,于浅浅微微一笑,笑得嫣然,抿一抿唇,颊边两个酒窝调皮地若隐若现。
云苍溪举目看得醉了,深邃的眸子眸色迷离,“不是我不说,这是在我小时候发生的事情,不过现在我没什么时间和你讲,等开完会回到家,我再细细和你说,好不好?”
“好啊……喂,你要做什么,脱衣服做什么?”
“没什么,洗一下,刚刚部门汗好多,身上粘腻得很。”
说话的同时,于浅浅看到眼前的云苍溪,已将身上的外套连同衬衣,一起脱了下来,对着于浅浅谐诙的一笑,“让你顺便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胸大肌!”
说话的时侯语气确是轻松了好多,与刚才的那个骇人的样子,判若两人。
于浅浅似水的眸子窜过愕然,赶紧以手掩面,口中还不住的在念叨:“不看,不看,臭男人的身体有什么好看的,就是不看……”
虽然说不看,但是依然忍不住透过指缝看过去……
这个男人的身体好霸气,长期锻炼的身体肌理分明,正午的一抹阳光透过窗帷映射在他的身上,泛起着点点金光,整个人都被镀上了一层金光,潋滟而迷人。
云苍溪似乎不回头,已经知道她在偷偷看她,却依然装作漫步经心的说,“随你啦,反正我要彻头彻尾的冲洗一遍,对了,你去叫解直楼通知董事会那边,分红会议推迟二十分钟召开……”
“奥,知道了!”
往外走的时候却又回头看……
“还看?”
云苍溪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假意的嗔怒。
于浅浅挠头讪笑,“以前没看太仔细,现在再看看,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