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于浅浅的话一出口,突兀地冒出“罂粟”两字,云苍溪就感觉到她排场搞得有些大。
可是等于浅浅这么不紧不慢地说了一段话之后,云苍溪却发现,所有在场的,除了林氏集团诸人面色有异常之外,所有的M国人,好像对此并不敏感。
倘若在C国,恐怕“罂””这两个字一出口,但凡听到的人,必然会精神高度紧张。
因为C国从古至今,是饱受此物侵害的国家。
很多人因此而饱受摧残。
所以国家的管控也极为严格。
于浅浅说出这件事,他也觉得很突兀。
或许于浅浅是有意为之,或许她早已三思而后行。
反正现在的情形出乎他意料的平静。
只是会场之上,寂静的可怕,隐隐有一种山雨欲来的势头,至于是什么,却是难以捉摸。
不过该来的总得来,怕也没用。
这次雪狼别动组出来,不就是为了铲除万恶的毒枭吗?
契机要去创造,即使在这佛国虔诚份苦求,估计佛祖也不会把机会赐予。
鉴于这一点,云苍溪都不得不承认,想要取得吉姆的信任,于浅浅的方法直接,干脆,有效。
至少可以知道吉姆的态度,以及迦南吉姆集团私下运作罂粟制品的部分流程和渠道。
听了于浅浅的话之后老吉姆也曾眼前一亮,眼睛瞬间睁开。
隔着七八米的距离,他的目光带着惊异扫了过来。
在经历了一霎的璀璨之后,他琥珀色的 眼眸再次暗淡下来。
重新回归静默的吉姆总裁,实则是将烫手山芋抛给了林雨音。
如果林雨音答应拓展国内渠道,那么他可以坐收渔利,而不必动一兵一卒,不用考虑得失。
如果林雨音直截了当的拒绝,他也就当没有这回事好了。
打着不花成本的如意算盘,他在静静等待林雨音的回答。
林雨音也不是等闲之辈,她当然知道于浅浅所说的办法,如果运用得当,利益自不在话下。
她相信国家只要允许私营药厂合法化经营,那么这个项目拿下来,也并不是不可能。
难度会很大,林雨音心知肚明。。
可是没有难度的生意,谁都会做,利润自然薄得可怜。
暴利的吸引,让林雨音最后没有反驳于浅浅。
见血封喉的论断这一笔,她先记下来。
利益面前,她首先选择放过对手。
旋即,林雨音这样说道:“我不否定贵方药理师的提案,但是我需要将提案传真回国内企划部审核,至少一个礼拜的时间,所以我希望于小姐以最快的速度将提案给我整理出来,明天交给我……”
说到这里,她忽然觉得恨意难消,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随即改口说:“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最好了,赶进度,怎么样,于小姐?”
于浅浅看她的状态,分明是要将和自己之间的争执设定为常态化。
于浅浅是逢局必赌的性格,怎么能够不应战,当即“啪”地一声,甩出一本不薄不厚的打印材料……
她与林雨音恰好做斜对面,距离有三四米的样子。
所以掷过去的力道有一些偏重。
怎么说呢?
反正于浅浅的态度有些不太客气,不过下一刻,于浅浅即便一脸谄媚地对林大小姐说道:“林小姐,实在对不起,我这个人急脾气,你多多担待,多多担待!”
那缺乏诚意地道歉,分明是另类的挑衅。
让林雨音发作不得,她眉头深锁,眸角煞意渐浓……
于浅浅看她似乎是有无尽的纠结在心海里翻腾。
于浅浅暗道:“你给我忍,阿尼陀佛一、二、三,阿弥陀佛一、二、三……”
于浅浅数了N遍之后,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一声“停”!
下一秒,果然传来林雨音略微颤抖的声音:“没有想到,你的效率这么高,早就做好了!”
有一句话叫做“不得不佩服”,于浅浅想现在的林雨音大概就是这种心态。
“是的,林总,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做过细致的调查取证工作,历时三年!”
下一刻,她就看到了众人惊异的目光,分明是在质疑她的话,一时间七嘴八舌,议论纷纭……
“什么报告要做三年的调研?开玩笑的吧?”
“如果是全职做药理开发项目的工程师,估计要饿死了,哈哈……”
“可能,她是细致入微的那一种人,听说那种人特爱钻牛角尖……”
“看着没事,不是吧,难道应了人不可貌相这种旷古硕今的大道理……”
“哎,所幸从古至今,吹牛也没有个上税的……”
是啊,吹牛从古来也没个上税的,于浅浅倒是觉得自己该小心了。
不然正好吹牛的时候,被某位领导人正好调研到。
看吹牛如此有市场,干脆收税得了。
就那样被她开了先例,岂不冤哉!
到时候事情因他于浅浅而起,她岂不要背上天下第一吹牛上税人的黑锅?
不成!
那样的事情绝对不可以发生!她正被那些议论搞得焦头烂额的,没想到云苍溪还给了她一个别样的祝福:恭喜于浅浅成为旷古烁今第一大吹牛纳税人……
后边还连着三个“呲牙””送上。
有微信就是好,传递信息特及时!
于浅浅狠狠瞪了云苍溪一眼,看到他故作不知,眸子里却憋着坏的神情,于浅浅暗暗给他记下一笔:
如果再逼着我陪他睡觉,门儿都没有!
没想到云苍溪回复及时:没门儿不要紧,有窗户就成了……
哎呀!
于浅浅心下大惊,本来这些话是憋在心里偷偷想的,没想到却无意之间,就发了出去。
真是该死,该死!
林雨音翻看他有提案的时候,冷倪了于浅浅一 眼,却没有再理会于浅浅,她觉得对方这样的女人……
一不温柔体贴,不但如此,还跟个小混混一样,成天的打打杀杀;
二来虽然遇事不含糊,可平常说正事儿的时候太少,而且说正事的时候也不可避免地要开上那么一两句玩笑。
林雨音始终认为这样的人不堪大用。
不过将她写的报告细细品来,还真是有那么一丝的味道。
林雨音毕竟是个聪明人,于浅浅打了她的脸不假。
但她始终认为自己是个爱财的人,为了利益,她有的时候,比如于眼前,也是可以容忍于浅浅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