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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总有一些东西是无法忘记的(2)

那面孔说罢此言逐渐消散,东来却感到整个地球都已被此人设下一道奇异之网,自己发出的神通果然无法破网而入,如今就连银剑分身也已失去联系。他在凝泪珠中心乱如麻,是谁竟有这等修为?自己当初尝试过弥漫掌控整座城市,此人居然可以掌控全部地球,且观其模样似是仅用了一颗头颅而已!若当真把全部身体扩展开来,他岂非能成就一方星域之主?

此人定是上界生命无疑,难道又是冲着代天封神之位来的?感应着那无穷无尽的诡异气息,东来实难相信他会是仙人,莫非是一位魔王?魔王降临地球,人类焉有好日子?这笔帐不会也记在了自己身上吧?多闻天王曾说不只一位大神通者想帮助本门弟子成为代天封神之人,自己必然成为他们的绊脚石,现在看来果然是祸从天降!此人刚才言道找不到自己现在何处,以他之能居然也如此,莫非净洁风阵中那一位是把自己远远地丢弃到了宇宙的边缘?如此说来只要我安居在此不去理什么封神之事,倒能躲过灾劫了?

东来心中委实已生畏惧,他只觉眼中的世界竟是这等不可思议复杂无穷,自己宛如微不足道的沙粒,根本无力改变什么。那些欲令自己代天封神的大人物简直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或者只是找到了一个卑微又有趣的棋子,随意的启动了一部结果本无所谓的游戏吧。

道法有成之后,东来几乎再未如这般软弱过,此时他信心溃败意志消沉,居然使得自己的身体隐隐虚化起来,仿佛放弃了身上的重责大任便如放弃了生命一样。忽然那金色古卷不知如何进入凝泪珠中,微微一抖显出一幅画面,竟是当初他在此地立下誓言的场景,只见他身处破败废墟间神情肃然道:“既然众生相信我、依赖我、将其希望寄托于我,我将谨守诺言,誓成大愿,时时处处,不离不弃,尽献一切,及至生命。”

东来看罢顿时浑身一震,心中涌起无穷酸楚,似乎是自嘲当初狂妄,又似是自责今日退缩。猛地画面一变,他又宛如进入另一世界之中,身前竟有无穷无尽的生命无限期待的望着自己,而自己居然无法形容的高大威严神圣尊荣,正左手托凝泪珠右手捧星穹剑表情平静道:“如此我便下界去了。”此刻似乎又有其他生命说了什么,但他却听之不清,随即这无穷众生尽数跪倒高呼道:“恭送尊者!愿尊者早日功成归来!”

其声音响彻寰宇震撼天地,竟似穿越了不知多少时空再现于此刻的凝泪珠中,霎时把东来从千般悲苦万种磨难的漫长轮回之中唤醒,一切负面情绪当即解体不见,他那精血之体顷刻化为一粒难以言喻的宇宙本源漂浮于真我峰顶,随即又不急不缓的生成一具看似寻常的肉身闭目端坐于十一株参天古树之下。此情此景正如至尊临凡真佛重生,珠内世界无处不是仙乐如风香花似雨,师无忧等早被驱离峰顶的生命尽数欢喜赞叹拜服于地,那林如风甚至肉身尽复修为大增,惊喜交加泪流满面的感念命运多变造化玄奇。

良久之后闭目的东来一声轻叹缓缓张眼道:“可惜只回想起了刹那。你等起身,不必如此。”师无忧等闻言站起,只觉身形映照天地的无上始祖似乎更为年轻了些,林如风却仍跪拜大呼道:“求真人大发慈悲收如风入门墙!”东来看了他一眼,忽觉此人似是在刚才的奇异场景中见过,隐隐仍能回想起他高呼“恭送尊者”之时的形貌,心中不由一动道:“林如风,你我亦是有缘。我上次传你的武术技击之道领会的如何了?”

林如风心中有些惴惴,仍是大着胆子道:“略窥门径而已,我愿斗胆习练一套拳脚请真人查验。”东来摇头道:“不必了,你修为如何我已尽知。三日后我在魔煞山讲道你也现身一听,届时看你能悟通几分再做定夺。”林如风大喜拜谢。东来又朝白狐红狐道:“你们在这里停留已久,也可以出去了。不过此地并非地球,你们若是想要回转家乡还需日后跟我同行。”

白狐忙道:“我姐妹愿终身追随上人,请上人万勿赶我们离去。”东来叹道:“那就等回到地球之后你们再做决定吧。不过我言出必行,你等可以在此星中自由行动,三日后便和林如风一并出去。”白狐忽又跪倒道:“恳请上人开恩允我姐妹听道!”东来毫不在意道:“自无不可。”

师无忧却有些心急,东来已是笑道:“你暂时还出不去。虽然你们能共处在此,但你和他们本不是一个宇宙的生命。你与这灵智已成的十一株古木都是在外界丧于我手重生于此,另有五道生命却是机缘巧合得入我之世界。严格说来,你们已经进入到了自己的新生世界,若是出此凝泪珠便相当于回到了过去世界,需要跨越的不是一层空间,而是无尽的时间。此事以你们如今的修为想都不要想了。”

师无忧瞠目不解,东来却也不多做说明,只是悠悠道:“当日我救回林如风元神之际曾有其他五个生命进入此方世界,如今却是各在他星修行,你是我创造于此的第一生命,日后自当为众生之首。我在外界讲道时遍及我之世界都能听闻,你等皆无须担忧。”师无忧眉飞色舞道:“谢无上始祖恩典!”

东来闭目静思再不多言,心中暗暗感概:自己想必本是顶端生命,却不知为何下界而来。若当真便是为了消解宇宙大劫,就必须完成此前的心愿功成而归,否则那无穷众生岂非因自己而希望成空性命难保?自己万千岁月的奔忙也将功败垂成不了了之。

一念及此东来立时出了凝泪珠回到古卷设下的金色护罩之内,微一思忖便又收了护罩坐于这巨大雕像的天眼空洞之中,伴随生死的三件至宝已是进入体内安静如初,这地底大殿失去金光照耀霎时阴暗下来。

七星老妖大惊转身却不敢出声打扰,东来笑道:“无妨。你已枯守此地数百年,我便演一套拳法给你看看。”七星老妖错愕难信道:“师尊是要传我无上道法?”东来摇头道:“非也。我只是自行练拳,你可以在旁观瞧,却不可发问。”说罢忽地从雕像之内迈步而出,轻悠缓慢的练起了第一重造化拳。

七星老妖乍一看东来形貌吃了一惊,这副模样与魔煞老祖的雕像几无半点相同,就连神态气质也是迥异。但又想明如今老祖乃是神通大成远路而归,数千年间或也发生了不欲人知之事,天眼入阵后的种种变化皆与老祖回归之兆吻合,实不可能另有异情。

尤其是东来演练之拳法看似寻常,却与天地大道相通,其招式古朴守拙内蕴造化,竟使得整个身体轻易溶于周围环境,随即又能以自己为中心掌控起周围一切的运转演化,仿若他正是这一方天地之主。七星老妖修为冠绝全星,眼光何等老辣,顷刻已明这一套闻所未闻的拳法实乃无上大道法门,老祖如今虽未明传却也暗授,正是慈悲自己大限将至而留下的灵丹妙药!

东来演练完毕微微一笑身形不见,七星老妖连忙就地盘坐闭目深悟。魔煞山外此时却有一人来回走动焦躁不已,忽然他似下定决心般立定吸气大吼道:“晚辈薛一心,有要事求见老祖!”东来早已封锁了魔煞阵助七星老妖感悟,因而这声音没有丝毫传入地下。他微一皱眉,感应到遍及全星并无异常,随即打出一道神念平和问道:“何事?”神念为物本应毫无声息,但魔煞山外的薛一心耳边却听得真切,他连忙惶恐道:“河西星反了!我们控制了数千年的河西星居然杀掉本门派去的特使,厉兵秣马磨刀霍霍欲与本星开战!”

东来一时怎知河西星为何物,薛一心连忙续道:“河西星是西距本星六万里的一颗小型星球,上有生灵一百五十亿,其中人形生命和修成人形的其他生命不足两亿,乃是战力几乎微不足道的星球,我实不知他们何以敢造反!本来此等事件虽属近百年来所未有,但本门一家也足以应对。不过此星毕竟是数千年前老祖亲自击败后收为麾下,故而晚辈不敢擅自做主,特来请老祖示下。”

东来虽然又历造化,但仍是记忆未复,对河西星毫无印象。他颇是不欲见到两星征杀之局面,随意问道:“他们怎敢来犯?怕是故作姿态而已。他们有多少修道之人?其中高手又有多少?”薛一心道:“河西星在数千年来本门有意引导之下举星不尚修道,其人多醉心于一种被称为电子机械制造的低劣文明,倒也发展的有些令人眼花缭乱。据晚辈所知数十年前起他们就已经凭借制造出的人形机械从事一切体力劳动,真正的人类养尊处优已久,个个皆是体衰气弱不堪一击。纵有个别生命习练了一些吐纳导引之术,也绝无一人可称为修道高手。”

东来心头微微一惊,听薛一心所言河西星似是与觊觎地球的青目狼星域中的低等星球有些类似,难道其相距地球不远?他当即传念道:“只守勿攻,待我亲去探查一番。”薛一心立刻称是,心中暗喜果然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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