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绫这么久也早就习惯了慕锦寒对她这么阴阳怪气的语气,这不过是他重回王府后的第三天,以后这样的日子恐怕不再少数。
而在一旁默默坐着喝茶的流丹,听着慕锦寒和锦瑟在那里暧昧的调情,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毕竟自己先于这里任何的女子先入府,可惜自己在这王府的地位可见一斑,既没有生下儿女,也不曾获得慕锦寒的宠爱。
之前,好不容易离开的墨绫如今又回来了,还带着允贤和允硕的支持;况且刚进门的侧妃还享有墨绫如此宠溺的关怀。不禁心里有些悲凉。
流丹想到这里,拿起桌子上的水壶给慕锦寒添了些热茶,道:“夫君和妹妹新婚燕尔,互相恩爱也该回房里去,在这院子里也不怕惹得我和王妃吃醋。”
说着,流丹眼睛斜看了墨绫一眼:“王妃,尝尝昨日江南新进贡的早秋茶。”
流丹想从墨绫脸上找出不悦,却看不出来一丝醋意。
见流丹这样说,锦瑟反倒不知真假的用手帕掩这脸,做出一副害羞的样子,要从慕锦寒的怀里挣脱出来。
然而,慕锦寒却并不看她,也没有阻止她起来,反而顺手松开了。
慕锦寒饶有趣味的看着墨绫说:“这醋怕是都叫你一个人吃了,本王的王妃倒是没有什么反应嘛!王妃,你可真的在意本王。”
“王爷说笑了,臣妾既然嫁给王爷必然对于王爷的一举一动都是在意的。只是看到夫君能与侧妃妹妹如此恩爱,便只顾得为夫君开心了。”她故意加重了‘侧妃’二字的语气,也把一整句话说的云淡风轻。
慕锦寒在心里愤怒着未能表现出来:这个女人,倒真是流水无情,戏子无意。在离醉梦里学的那些本领至今还用着呢!
慕锦寒笑笑又说:“对了,老王前些日子找到三只发簪,看那做工也是挺精致的。待会儿王妃派人去我那儿取来,你们三人一人挑选一只,也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
在他身边依偎着的锦瑟又说:“谢王爷,这样的礼物还未见,臣妾都已经觉得欢喜了呢!”
慕锦寒皮笑肉不笑的咧咧嘴,继续喝茶。
墨绫早已对慕锦寒心灰意冷,所以他的这番说辞并不能使她心中不快。墨绫全都没有听见,只是不想留在这里看这个女人惺惺作态。
于是起身微微颔首,说:“那臣妾就不在这里打扰王爷的雅兴了,臣妾在房内抄写《九歌》还未完成,那在这里陪着王爷了,臣妾先告退吧!”明明是商量的语气,却走得干脆利落。
慕锦寒看到她这样走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在心里还是喜欢墨绫的。到底是什么让她走的如此决绝,到底是什么让两人走到今天这一步?
想到这里,慕锦寒皱眉头,甩开黏在自己身上的锦瑟:“好了好了!我还有正事去做,你们二人在这里喝茶赏花吧!”
慕锦寒起身甩开袖子就走了。留下锦瑟一人坐在那里傻笑,自认为占了莫大的荣光。
傍晚时分,墨绫派丫头去慕锦寒的房间里去取他说的三支发簪。那三支发簪做的倒是一致,一支凤凰、一支牡丹、一支水仙,看这工艺倒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她自己留下那一支水仙的发簪,又让丫头把另外两只拿去给流丹和锦瑟挑选。
丫头蕙兰手捧着两个发簪,正往流丹和锦瑟那里走去,恰好在路上遇到了锦瑟和她的天生丫头在园子里赏花。
便急忙走过去,说到:“拜见锦瑟夫人,这是王爷赏赐的发簪,我家让我给流丹夫人和您送去,恰好在这里遇到了夫人,就请夫人和流丹夫人一起挑选!”
锦瑟说:“好了,我知道了,回去替我谢谢你家夫人。”又往蕙兰手上瞄了一眼,:“就是这两只簪子吧,我正好要过去找流丹夫人聊天,不如你给我,我帮你带过去,你便回去吧。”
惠兰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怎么好劳烦夫人您呢?”蕙兰自小便跟着墨绫,多少还是有些眼力的,至少能分辨的出来这人和自己小姐的关系如何?
“这有什么的,不过是小事一桩。我和你家夫人说起来还是同一天嫁入这王府的。”一边说着一边勾起邪魅的笑。
蕙兰听到这里:“那就劳烦夫人了。”把东西交给她,就气呼呼的跑回去。
墨绫见她这样,原本想问,不等开口,这丫头自己噼里啪啦的把事情都说了出来。
墨绫只是笑笑,果然,坐等看好戏就是了。拉着蕙兰的手说:“好了,好了,这事怎么算都不吃亏。你等着吧,会有人给你出这一口恶气的。”
蕙兰虽然听不懂她在说什么,不过以墨绫的才智,她说是她也就不再担心了。
接下来的几天,蕙兰没等到墨绫说的,而且发觉流丹夫人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夫人,你说的好戏什么时候开始啊。”蕙兰忍不住问了。
“这么着急?心急可吃不了热豆腐。”墨绫气定神闲。
“好吧。”蕙兰吐了吐舌头。
当天晚上,慕锦寒找了簪子选择的借口,来了墨绫这里。
“那簪子你们各自选的什么?”
“王爷什么时候对这种小事儿上心了?”
“爷的簪还子不让爷过问?”
“王爷何不自己问问,刚好臣妾也想听一下姐姐和侧妃的想法?”
“有意思。”
墨绫微微弯起唇角,让慕锦寒心情也愉悦起来。
“用了晚饭不曾?”
“没有,王爷一起?”
“好。”
蕙兰听见墨绫喊她摆饭,立刻吩咐下去加了几个菜。
慕锦寒一直乘墨绫不注意偷偷看她,墨绫察觉到慕锦寒的目光,也没有揭穿他,只是心里有了计较。
第二日,慕锦寒下了早朝,见她们三人在一起,真的竟然当面问了她们那三支发簪怎么分配的小事儿:“说起来,那三支簪子,你们选的什么?”
锦瑟微不可察地一颤,她没想到慕锦寒竟然就这样问了,她原先想着,簪子是让她们自己选的,慕锦寒定然不会过问这种事情,就算问了,也会单独问她们,没想到慕锦寒就这样问了。
以慕锦寒的性格,他的确是不会过问的,可是锦瑟忽略了墨绫的存在。
“王爷问起这个,那日臣妾选了水仙簪,让蕙兰把剩下的两支给姐姐和锦瑟妹妹送去挑选,臣妾也不知道姐姐和锦瑟妹妹选了什么。”墨绫想了想昨夜慕锦寒的反应,她知道自己迎合慕锦寒会更容易达到自己的目的,于是渐渐笑了起来,眉间血色桃花变得更好温柔起来。
慕锦寒察觉到了墨绫的意图,见墨绫难得温和的模样,干脆配合她。
流丹听完墨绫的话,怔了怔,掩饰下眼中的复杂情绪,故作诧异:“锦瑟妹妹怎么告诉妾身,是墨绫妹妹让她把这支牡丹簪给臣妾的?”
说着,流丹看向锦瑟,锦瑟握紧手心,汗液的滑腻触感让她越发紧张:“妾身……许是弄错了。”
她原是想离间墨绫和流丹,这种挑选簪子的事情只要不放在明面上说,她便可以对两边各执一词,那日她带上凤凰簪给流丹送了牡丹簪,她相信流丹看的出来两支簪子同出一辙,凤凰的寓意原本应该是王妃的,既然王妃放弃了,也应该先流丹,可是王妃直接给她分了凤凰簪,而给了流丹牡丹簪,流丹肯定会有怨言,事实也证明,流丹这些时日对墨绫的态度明显有些懈怠,没想到竟然被这样挑明了。
“是嘛?锦瑟妹妹还真应该好好安静一下,才能让心里更加清明。”流丹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
“姐姐教训的是。”锦瑟只能应下。
墨绫心里转了转,将得意之色流于眼中。
“既然这样,锦瑟,”慕锦寒看清墨绫眼中的得意,心里有些窃喜,果然配合到:“你便好好在院里静一下,这个月就别出来了。”
“王爷!”锦瑟瞳孔猛的一缩,慕锦寒这是要将她禁足。
慕锦寒没有理会锦瑟的抗拒,锦瑟顶着与他记忆深处那个人的相似的容貌,却让他对锦瑟不同与那个人美好的地方,更加厌恶,他宠爱锦瑟原本就是想看墨绫情绪波动,如今得愿以偿,他倒是不介意更配合墨绫,也想暂且摆脱锦瑟这个麻烦。
“最近天气不错,明日我们去郊外游玩一番。”慕锦寒的话给锦瑟心里补了一刀。
锦瑟咬了咬牙,心里发狠,暗自狠狠说到,慕锦寒,你活不了多久,到时候是主子的天下,你就等着哭吧。
墨绫瞪了慕锦寒一眼,如今的形势如此的紧张,他竟然还有心思出门游玩。
接到墨绫瞪他的那一眼,慕锦寒心里越发高兴,对墨绫笑了笑,仿佛在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墨绫不想再理慕锦寒,干脆告辞回了房。
蕙兰有些兴奋,小声的在墨绫身边说:“夫人,你果然料事如神,王爷就收拾了那个锦瑟。”
“你不知道你家王妃我牺牲了色相,才让那个人配合我嘛?”墨绫了解男人,也知道她这般对待慕锦寒,慕锦寒是受用的。
事实也是如此,此时的慕锦寒,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悦,心情非常好的在计划明天的游玩,疾风觉得有些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