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绫有些心惊,更是紧张的允硕的伤口,忙关切道:“你这是作甚么?”
允硕淡笑道:“这小伤口,无碍,只是作戏要作全,既然要他们相信你已经破了处子之身,就该留些证据给他们看。”
允硕想得如此周到,墨绫心中是为之赞许的,但听他说男女之事,总是令人觉得颇难为情,墨绫顿时脸羞得通红,有些怔怔的呆望着允硕。
大胡子见允硕如此严谨,心知自己也是大意,忙收敛了笑容,那紧张的样子似犯了错的孩子,可怜兮兮地看着允硕,毫无将军威仪。
允硕见他收敛,才谈正事:“绫姑娘,这位是我朝的护国大将霍青,骁勇善战,用兵神速,数年来因有他在,无人敢犯我边境,最近被王上召回帝都至少要滞留半年,我担心此消息一出,会有居心叵测者趁机犯我边境。”
墨绫见霍将军虽然粗犷些,但率真亲切,心里也是赞许,只是对他们此举颇有疑虑,便道:“将军职务如此重要,为何要突然将他召回京城?”
允硕无奈的摇头叹息道:“都知王上痴迷修仙之道,最近身体欠佳,便询问国师敖风如何化解。敖风那个奸臣不知有何图谋,竟蛊惑王上霍将军是天降神将转世,仙道福星,要让霍将军进京做法,为王上祈福,王上便可痊愈,并积攒福德,王上对他的话向来信服,竟也不顾边境安危,便将霍将军召了回来。”
“如此说来,霍将军不在的时候,敌军极有可能趁虚而入了。可是我能做什么呢?”墨绫虽知失态严重,可是这是朝政大事,似乎真与她搭不上边,除非,这其中关系到醉烟楼。
“霍将军所守之地,面朝大楚,楚国野心勃勃,觊觎我疆土数载,他们之所以久久不用兵原因有三,一我卫国疆域虽小,但国力昌盛,若有战事,不怕劳民伤财,而楚国常年扩张军事,百姓贫多富寡,若起战端,不敢再打持久战,只有确定速战速决的情况下,才能避免国力元气大伤,二还是因为卫国是小国,楚国多年一直未将我国放在眼里,只作为最后吞并的对象。三便是因为我边关有霍将军,他们几番挑衅都败下阵来,挫了士气之后,不敢轻举妄动。”
墨绫心中豁然,看来楚国与醉烟楼的渊源不浅,金叶妈妈是楚国人,而允硕又和自己说了这么多与楚国有关的形势。
允硕继续道:“楚国要起战事,还要速战速决,就必须占尽天时地利人和,而要做到这些,就必须要知己知彼,醉烟楼就是他们最有杀伤力的密器。”
墨绫道:“确实如此,在此处消遣的社稷栋梁不少,他们都被这些通过精心训练的女子给迷了心智,哪里还关心朝政,国计民生更是抛之脑后,想必这么多年之后,朝廷自然腐败,卫国也开始走下坡路。她们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着实不简单。”
允硕见墨绫一点就通,对其更加青睐,应和道:“这便是醉烟楼的厉害之处,我怀疑楚国利用她们来消除卫国的国力优势。同时这些女子从这些朝廷命官嘴里总能知道一些朝政密事,甚至包括军事机密,这样双方如果真的起了战事,我们便在明处,他们便在暗处,我卫国恐怕不堪一击。”
允硕将时局利害分析的透彻,霍将军在一旁听得忙不迭的点头,霍青虽然是军事奇才,可是为人心性单纯,当初因佩服允硕的才华,因而三十好几的男人跟着允硕,死心塌地,任期调配。
墨绫听明白了允硕的用意,道:“你与我说这些,无非是让我在楚国犯卫之前,尽快与你铲除醉烟楼吧?”
“迫在眉睫,不得不急。”允硕正色道。
允硕满脸担忧之色,墨绫知是其忧国忧民,想着江山社稷将由此人继承,自然对其赞许信赖,便将心中所想一并告知。
“我最近才得知,醉烟楼的老鸨江挽月似乎负责发送一切情报,而揣测再三传递的方式无非就是信鸽,可是我无论用什么法子都没有找到醉烟楼哪里养了鸽子,所以江挽月必定在别处饲养它们,公子你最好加派人手监视醉烟楼进出的女子,只要截取了她放出的飞鸽,便人脏并获了。”
这时霍青突然开口问道:“你可知道那老鸨都何时出去发送情报?”
墨绫灵机一动,由霍青提醒突然想出了一个点子道:“这我当然不确定,但是但凡是重要的情报,她必会为了不耽误大事,刻不容缓的发出去,所以,我想我们大可引蛇出洞。”
墨绫将心中所想详细的说了一遍,允硕听了墨绫的计谋,忍不住惊讶于墨绫的机智,更是夸赞道:“好主意,我这就去办,霍将军你继续留在这里寻欢作乐,掩人耳目。”
待允硕走后,墨绫似又想起了什么,道:“霍将军,夜深了,你可想吃些宵夜?”
霍青知道这小丫头不知又有了什么鬼主意,便道:“本将军确实是饿了,你替本将军点两道菜吧。”
“将军行军打仗,想必爱吃熏烤的食物,吃得最多的便应是飞禽走兽了,那么将军,咱们来一道烤乳鸽如何?”
霍青不解,刚才不说醉烟楼没有鸽子吗?怎么又要吃鸽子了?转而一想,似乎也会意了墨绫的意思,便使唤道:“来人啊,给本将军弄些酒菜来。”
霍青的声音洪亮粗犷,回廊里值夜的小厮听见吩咐,立马就窜到了门口,讨好道:“客官要点什么,小的这就去办。”
霍青看了一眼墨绫道:“我要两只烤乳鸽,两坛女儿红,五斤酱牛肉,一碟酒保花生,小妮子,你可还要什么?”
墨绫佯装愠怒,冷冷道:“我吃不下。”
霍青想了想道:“给我床上这个妞来份雅致的点心,你们看着置办,动作麻利点,老子饿的很。”
小厮忙应了声是,就退了下去,一边小跑,一边犯嘀咕:“这吃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真是个武夫,牛肉倒是好说,这三更半夜去哪里给他找鸽子去?”
小厮不敢怠慢,忙跑去找江挽月,江挽月站在门口正使劲浑身解数招揽客人呢,看见小厮一脸难色,便和他退到一边道:“怎么了,有客人发刁难了吗?”
“妈妈,那个大胡子将军突然来了兴致,要吃烤乳鸽,酱牛肉,咱这来的多数是文人雅士,吃东西向来细致,酱牛肉还好说,可是这烤乳鸽,这鸽子可少见人吃啊!”
江挽月骂了一句:“饭桶,他天天行军打仗,饿极了死人他都能吃,何况是鸽子,你且去给他弄两只就得了,有何为难的?”
“可鸽子本来就稀罕物,极难见到,三更半夜的更是无处可买,这让小的如何是好。”
江挽月知道小厮所说也属实情,可那大胡子霍青用处大,不能得罪,便吩咐道:“秦大妈刚从猎户那买了几只野鸡,你烤两只,除了他要的酒菜之外,再给他添置些别的,将酒水钱都给他免了,然后给他好好陪个不是。”
小厮应了一声,便匆匆忙忙地跑到后厨,将一切吩咐了下去,过了良久,将酒菜弄好,小心翼翼地来道霍青房前,小声道:“官人,酒菜都备齐了,小的进去可方便?”
霍青道:“磨磨蹭蹭,进来吧。”
小二走进去,瞄了一眼霍青,又忙低下头摆好酒菜,战战兢兢道:“官人,酒菜都给您备齐了,请慢用。”
霍青走到圆桌前,看见酒菜又多了几样他没要的,而且也没看见他要的鸽子,便嚷道:“我要的鸽子呢?”
小二本想逃脱,被霍青一问,吓得竟走不动路了,结结巴巴道:“回……回将军的话,我们这当真没处找鸽子去,您看这野鸡烤的多香嫩,您将就着用着,我们老板娘说这一顿她请了,下回将军来了,一定早早的给您备鸽子去。”
霍青忽然一拍桌子,怒吼道:“老子要的是鸽子,你给老子只野鸡来,你们是想糊弄老子吗?把那个臭娘们给我叫来。”
说着霍青啪就把桌子连酒菜一起掀了,劈了啪啦洒了一地,而墨绫则躲在被窝里,红肿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不出声。
小二吓得不敢大声出气,忙跑下楼去找江挽月,江挽月也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安抚了下正在接待的客人,就奔这边过来,和小厮碰了个满怀,江挽月骂道:“没长眼珠子的东西,怎么了?”
“那位爷把桌子掀了,要见您。”
江挽月听了,想着此人今日不能善罢甘休了,心里就不痛快,可是脸上还堆着笑,一扭十八晃的上了楼,没走到门口就开始娇声赔笑,进了门之后更是连着笑带着娇的风情道:“哎呦,什么事儿值得将军发这么大的火气,伤了身子奴家可承受不起啊。”
江挽月说着还往霍青身上扑,一股甜腻的香气呛得霍青胸闷,霍青推开她道:“你个半老徐娘离我远些,今日你若不给我个交待,我霍青绝不罢休。”
江挽月道:“将军,不就是两只鸟的事吗?动这么大肝火,改日我捉它百八十只给您送到府上就是了。”
“你既然有那么多鸽子,为何今日本将军只要两只你都不给,你不是存心瞧不起本将军吗?若不是本将军发起火来,我看你根本不把本将军放在眼里。”
江挽月听他这么说,忙解释道:“将军,我这里此刻确实没有鸽子,奴家要是送也得日后再送啊。”
“哼,现在没有,过几天就有百八十只,你是在唬本将军是个只知打仗的老粗吗?”
江挽月肠子都悔青了,刚才就不该一下子说那么多数量,让他抓着不放,情急之下只能解释道:“将军,此处确实没有鸽子,将军若不信,可以派人搜。”
霍青终于得偿所愿,道:“好,今日我就要弄个明白,是不是如今连婊子都敢骑在老子脖子上拉屎,今日若是让我搜出了鸽子,老子就将这醉烟楼给拆了,来人啊,给我搜,只要带翅膀的都给我亮出来。”
经霍青这么一闹,各房间里出来不少看热闹的,其实很多人也想知道这醉烟楼除了美女美酒之外,还有什么,所以在场的虽有不少官场同仁,但都想着看热闹,谁也不来拦霍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