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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顺流或逆流

如果不仔细去窥探水面,几乎很难发现水面以下的水流,其实是在默默流动。

也就是说,水面是静止的,就像是一层薄冰层,水面大概五公分以下的水是流动的。

这种现象也很奇怪,毕竟水面的水其实和水面以下的水,并没有什么区别,也并非真的是冰层。

这时身边的玄清说道:“先生,但凡水能够流动,一定是有高低之分,东南之别。奇怪的是这峡谷只是一段峡谷,打个比方就好比是一条死胡同,即便有水,也一定是一潭死水才对。”

我点头称道:“没错,我也有这个疑虑,而且我总觉得这河水有问题,咱们走着看,最好不要沾着河水了。”

玄清点头跟着我沿着河岸向前走去,果然没走多远,峡谷的断层就挡在了我们面前。

再往前走已是无路可走。但奇怪的是河流本该到这里就断流了,或者穿过峡谷的底部渗入。

然而河流却很诡异的绕过了断层,呈现一个跑道的圆弧弯度,拐向了反方向。

看到这里,我几乎可以断定,这条河流一定是人工修建,不然绝不会突然出现拐角。

既然肯定了人工修建,那么到底是谁修建,就不言而喻了。

这等于直接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接下来我和玄清沿着断层处,跟着河流的走向拐了过去,一路又在彼岸继续追踪这条线索。

奇怪的是,这座深度达到一百多米的峡谷,居然没有发现生物的存在,哪怕是一颗花草也都没有,一路上除了潮湿的峡壁和脚下并不宽敞的河道,就只剩下这条河了。

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是,这条河的流向似乎一点也没受到地形的限制。比如说我们此刻处的位置,明显是在峡谷的斜方,河水应该是冲着我们这个方向才对,但事实却刚好相反。

顺着河流的方向,我们继续前行,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峡谷的另一端也到了尽头。

同样的现象摆在我们面前,河流又开始拐弯。看到这里,我们已经能判断出整个河流是怎样一个形状了,而恰恰是这种判断,更让人无法接受事实。

这条河流只一个封闭的椭圆形,就跟跑道相似。

如果只是单单的跑道形状倒也不至于让人惊奇,奇就奇在河水却在这跑道中,周而复始,循环的在跑道中流淌。

这样的河流,完全违反了自然的定律,要么就是河道里有什么东西在控制着,河流的走向。要么就是这峡谷中有神奇的力量,在影响河流走向。

总之,在我认为,这河流之所以能如此奇特,一定是受了外力的影响。

但我的观点却遭到了玄清的否决,玄清蹲在河流面前,拔下一根头发,向我示意了下,而后将头发轻轻的丢到河面上。

头发纹丝不动。这个我倒是能理解,毕竟我们从表面上看,河面是没有流动的。

然而当他用树枝把头发轻轻的按到河面下方,也就是河水流动的位置,头发却依然纹丝不动。

既然下方的河水是流动的,为何却带不走一根头发丝?

我疑惑的看着玄清,他解释道:“虽然先生的判断很有道理,但依然是按照惯性的思维做出的判断,比如说,如果并没有外力来促使这个河流奇异的走向,而是说,这个河流却在影响着周围的环境呢?”

我一听豁然开朗,按照他这么说,如果是河流本身存在着一种奇异的能量,进而改变我们周围,乃至整个峡谷的环境,按照我们的惯性思维,也只会觉得河流有问题。

我同样也犯了这样一种错误,选择参照物时,会自动选择大环境的参照物,而忽略了小事物。

如果按照玄清的这种逆思维来观察,我竟感觉此时我们身处的峡谷,处处都是假象,或许我们此时站的地方,也许一脚向东,一脚就向西了。

这么说,也许很夸张,但置身于此,感受只会更加强烈。

我有些赞赏的看了一眼玄清,仅仅十年未见,他从一个当初莽撞无礼的小子,已然成长到,处处能为我解迷惑的高人了。

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既然弄懂了这其中的玄机,我们就需要亲身来试验。

在最初下到谷底时,我认为河流是危险的,如今看来恰恰相反,当我将双脚探入到河水中时非但没有感受到危险。

反而有一种很空灵,很舒服的感觉,就像是双脚和身体已经彻底脱离了,我虽然能感觉到双脚的存在,然而它们好像在另一个空间一般。

河水看起来很深,但真正落了下来也只是齐腰,我的下半身此时完全感受不到河水的流动。

即使我低下头还是能看到自己的身子,但总觉得从河面的分界线开始,我的上半身,与下半身,完全是处在两个世界。

我将这种奇怪的感觉告诉了玄清,他感到非常震惊。

随后他也跳入了河水中,亲自感受了我所描述的这种感觉,紧接着又在我措不及防的情况下,一头扎进了河水里。

就在他扎入河水的瞬间,我似乎感觉到湖面似乎起了一丝变化,就好像是一道微不可察的光,瞬间从河面掠过,消失不见。

而河面下的他,却安然无恙,此时慢慢的翻过了身子,仰面透过河水看向我,我能很清楚的感觉到他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惊愕失色的望着我。

突然他挣出了水面,惊魂不定的先是看了我一眼,而后又迅速的环顾了四周一圈。

他的嘴唇都在颤抖,结结巴巴的说道:“先...先生...下面...这...”

我见他说不清楚,干脆也学他,猛然将头潜入了河水中。

河水很清澈,没有任何杂物,我在河水中睁着双眼,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是当我转过身,透过河面所看到的世界,居然是另一种模样。

峡谷不存在了!

连玄清都不存在了!

此时在我眼前呈现出来的场景,竟然是一条长长的通道,似乎我只要迈脚,就能进入其中。

然而当我试着去这么做时,我已经不知不觉探出了河面。

我的表情此时,恐怕比玄清更为夸张。

“究竟我们所看到的通道是真,还是这峡谷是真?”我喃喃的说道:“如果从峡谷的角度来看,这河水就是不正常的存在,就好比假象。但我们透过河水所看到的世界,这峡谷又成了一个假象。”

“如果峡谷是假象,可我们确实一路冒着危险攀爬了下来。”

“但要说这河水是假象,如今我们正在身临其境。”

“玄清,看来我们已经不知不觉,进入了迷境。”我苦笑着耸了耸肩,表达我的无奈。

玄清的眉宇始终紧锁,似乎在努力的从这其中寻找到破绽,之后他开始不停的入水出水,但并未产生什么效果。

在他又要入水前,我拽住了他,说道:“河水是流动的,但我们却感觉不到他的流动,如果我们试着趟水而行,会不会有所发现?”

“对啊。”玄清叹道:“我们始终都在同一个地方,企图寻找到答案,就有些类似与刻舟求剑了。先生提醒的是。我们试试趟水。”

“这样...”我沉声道:“我们从这里出发,你顺流而行,我逆流而行,绕着这河道趟上一圈,然后咱们在这里碰头。”

然而当我和玄清分开没多久后,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河水始终是抱着河道循环流动的,也就是说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逆流和顺流。

就比如我此时已经走到了河道的拐角处,这个时候河水看起来还是逆流,但当我彻底拐过这个弯道后,河水又变成顺流了。

这个问题简直能让人的脑袋想破,都无法去理解其中的奥妙。

不知不觉,我已走到了之前约定的碰头点,并且发现玄青却从我背后不远处,一脸诧异的走来。

原本我们彼此是按照相反的方向前行,越走着走着,变成了顺方向,而且还变成了一前一后,奇怪的是,行进中,我们却没有发现彼此的存在。

我盯着玄清向我走来,总感觉有些不对,不光是这河水极其不对,就连此时的玄清都有些不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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