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长老似乎有探究的味道，深邃的双眸紧盯着莫东，眼底深处有着精光闪烁。
这一刻，莫东身体受到压制，仿佛有他不可抵挡的力量压在他身上，沉重的他连反抗都来不及。
“长老……”莫东艰难道，体内的灵力凝固，灵海宛如封印，此时若玄长老想要杀他，他没有丝毫办法。
似乎玄长老不想要伤害他，在他出声后，那无边的压力就消失了，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莫东很不爽这种生死无法掌控的情况，他没有从玄长老眼中看到恶意，若不是自己有事找玄长老，他当即就想要离开。
“别紧张，我只是有些好奇，我府天门几百年来多少天骄都无法修炼圣荒功唯有你，这是不是值得人好奇。”
“这有什么好奇的，您说几百年来府天门天骄都没有修炼成功，那么敢问那些天骄都击响天龙鼓第八声了吗。”
“这倒没有……”玄长老呵呵一笑，脸色忽然郑重起来，“我知你心中不满，但闻无在是我府天门有史以来最为杰出的人物，事关于他，我也不得不小心。”
一个长老道歉解释，莫东还有什么说的，事实上他也奇怪过，圣荒功是否和体内龙凤圣纹有关。
当初，他选择这部古功的时候，也是因为龙凤圣纹的异动，而他能将圣荒功修炼成功，这里面就有龙凤圣力的帮助。
“玄长老可知闻无在前辈如今在哪里。”莫东问道，这是他第二次问了，他总觉得玄长老有意岔开话题，就是不说闻无在后来去哪里。
“我知你想要得到圣荒功下阙，而我这里也有一些线索可以给你。”
玄长老似瞪了莫东一眼，怪他逼问，却也没有生气，捋着三缕胡须，笑吟吟道：“但是这些线索都无比珍贵，想要得到它们可不容易。”
莫东皱眉，这很明显是告诉他，想要知道线索，需要付出一些代价。
他心中沉吟，玄长老修为在御灵层次上，而且在宗门地位很高，不是普通长老可比。
玄长老在宗门弟子心中也是德高望重、平易近人，现在却像个狐狸一样，似是挖了个坑等着莫东跳。
他忽然想到，玄长老见到他的时候就把话题有意的引到圣荒功身上，似乎肯定他会为了圣荒功下阙付出一切。
“那我还是不要了。”莫东眼珠子一转，很果断的摇头，然后躬身。
“如果玄长老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弟子就先告退了。”
以为吃定莫东的玄长老胡子差点揪下来，而要离开的莫东很果断坚定。
“行了，回来吧，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玄长老招招手，脸上看不出喜怒。
莫东松了一口气，他想要得到圣荒功下阙消息，并且找上玄长老还是为了方天。
真这样离开的话，他不知道还可以找谁帮忙。
“谢长老恕弟子无罪。”莫东笑嘻嘻的恭敬行礼，惹得玄长老唉声叹气。
“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有点滑头啊。”
莫东很恭敬，就算玄长老打他一顿，他也得受着，他也是看出来玄长老不会把他怎么样才敢拒绝。
“你知道府天门的创立史吗。”玄长老忽然问，不过他看到莫东一脸茫然的样子，就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府天门由府天老祖创立，府天老祖当年是入圣般的人物，他麾下有八大家臣，正是统御着八大家臣，才在这东域混乱之时打下这片基业。”
混乱之史莫东倒有耳闻，据说很早以前整片东域是完整的一片，由一方势力统辖。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方势力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毁于一旦，引发了东域的暴乱，经过多年发展整个东域才演化成三个地境。
东荒境、北望境、南越境。
这三境如今也是势力分化，有多方势力共同占据。
比如北望境就由三大宗门把持着，强灵宗、府天门、青木门。
其中强灵宗是当仁不让的北望第一势力。
东荒境，传闻这里是当年那方主宰东域势力遗址之地，如今也是由多方势力组成，有强横世家和宗门。
南越境，最为神秘，据说这里有神秘的种族，异于人族。
这里也是当年混乱之史最为平静的一个地方，也是莫东最陌生的地方。
“我府天门创立之始，可称得上是北望境第一势力，在整个东域都能占到前三，当年的强灵宗都还没有建立。”
莫东能从玄长老话中听出这位长老对如今府天门境况的失望和担忧。
失望可以理解，府天门比强灵宗建立悠久，但如今却被强灵宗压制着。
而担忧，莫东就有些不解。
“府天老祖创下山门不久便离世，终是没有走出那一步……”玄长老惋惜感叹。
他离那一步遥远到边上，更别提莫东了，就差点抓耳挠腮了。
“宗门之主一直以来都是门主或者宗主，这是万年不变的规律，而我们府天门有些特殊，这一切都是因为府天老祖的八大家臣。”
“八大家臣跟着府天老祖打下江山，在宗门建立之初出过大力，宗门的要职大半都在八大家臣手中，使八大家臣在宗门势力极大，把持着宗门，影响到了宗主的权威。”
“那一天府天老祖还未去世，当代宗主终于忍受不下去，提出了抗议，解除了家臣的一些要职，就是因为这一动作，差点让府天门毁灭。”
莫东能想的到，八大家臣怎么可能放弃权利。
“八大家臣不服宗主之令，双方大打出手，最后还是府天门老祖出面调停，他也看出家臣势力过大严重影响宗门发展，便同意了宗主的改革，从那以后家臣的势力开始退出了府天门，保持着和宗门半联系状态。”
“这种平静持续了两千年终于被打破，这时候府天老祖早就离开人世，宗主也换了其他人，当代宗主是一个很有雄心壮志，心狠手辣的枭雄人物。”
“而在当年府天老祖的介入，八大家臣半退出宗门以后，随着宗主的有意打压，这其中发生了很多斗争，使得宗主势力和家臣势力如同死敌一样，数千年来八大家臣强大不再，八姓只剩下了三姓。”
听到这里，莫东心头一跳，不过他没有打断玄长老。
“那个时候是家臣势力最弱的时候，当代宗主准备将家臣势力连根拔起完成上代宗主的遗愿，而以宗主当时的力量铲除家臣势力并不困难。”
“但似乎老天站在家臣势力这边，强灵宗忽然对府天门发起了攻击，而且要一举灭掉府天门，那个时候可真到了宗门生死存亡。”
“唇亡齿寒的道理谁都懂，家臣势力离开宗门也活不了，当时宗主势力就和家臣势力摒弃前嫌联合到一起抵御强灵宗的战争。”
“最后这场劫难成功渡过，但宗门遭遇前所未有的打击，实力急速下滑，其中宗主势力损失最大，也因此在宗门休养生息的时候，家臣势力顺势崛起，达到了与宗主势力相当，甚至超过的程度。”
莫东呼吸一急，他隐隐明白了。
“说了这么多你也应该明白了，传承下来的家臣三姓便是如今的三族，他们分别是葛家、薛家、李家。”
莫东默然，他没有想到三族和府天门还有这么多纠缠，而玄长老所说，现在三族势力超过宗门势力更让他吃惊。
“如果说整个宗门是大树的话，宗门势力就是树干、三族就是枝桠，只是树桠太繁茂连树干都萎缩起来，这样的发展是很不平衡的，最终的结局只有树桠压塌了整个大树。”
玄长老脸色严肃，眼中的担忧毫不掩饰。
莫东认可府天门，他在府天门过的很好，但是他就是一个弱小的弟子，连一片树叶都比不上。
所以这种大事离他还很远，所以他现在唯一关注的就是方天和薛家的问题。
对此，玄长老给出了解释，“如果是以前方天杀死薛厉并不算什么，薛厉在薛家就是一旁支纨绔，但现在情况急速转变，宗门势力和三族势力箭弩拔张起来。”
“一件曾经很小的事情，放到现在这个情形上就是可大可小，显然薛家有意让这件事情放大，要在此事上大做文章。”
“试想一个精英榜中人，这足以代表宗门。”
“你真以为抽打方天的那两人是自作主张吗。”玄长老深深的扫了莫东一眼。
“什么意思。”
“这样给你说吧，方天的事情已经等同于宗主势力和三族势力之间的博弈。”
“这么说来，宗主势力落在下风。”莫东被点醒，脸色就不好看起来。
这样说起来，只要不是三族族人或者加入三族势力，都是宗主势力，
方天也是，莫东也是。
他们在完全不知不觉的时候就被动的被划分到宗主势力之列。
也可以说方天是遭到了无妄之灾，颇有神仙打架，凡人受灾的情况。
“我知道你心里不舒服，但在你们成为宗门弟子的时候，享受宗门给你们的资源和守护的时候，就一定程度上承担着为宗门付出的责任。”
莫东心里其实明白，不过玄长老的下一句话却让他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
“而且，方天事件不仅是受到大情势影响还和你有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