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太妃秀眉一挑,不怒自威。
梅氏斟酌了一下词句,迟疑着道:“青妹妹昨日得了爷的恩准回家探亲,却直到今日一早才回府,这……这是不合规矩的,此事不能不问个明白,否则妾身今后没法子管束底下的人了。”
太妃看向谢青瑶:“此话当真?”
谢青瑶本跪着未起身,见问忙把马车坠河的事情细细说了一遍。
太妃抓过她的手来查看,见她左手手背上高高地肿着,右手手臂和手指上都有划伤的痕迹,心下已然信了:“难怪方才看着你的脸色有些发紫,我只当你是胭脂涂多了。”
谢青瑶忙笑道:“胭脂确实涂得不少,只因脸上冻破了皮,实在没法子见人,只好多涂些胭脂来遮遮丑了。”
太妃转脸向君御涵叹道:“难为这孩子了,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一夜不知是怎生熬过来的呢!也亏她身子健壮,能挨得过苦,否则若有个三长两短,岂不是咱们的罪孽?”
君御涵点点头,深深地看了谢青瑶一眼。
梅氏向沈心妍使了个眼色,后者忙站起身来急道:“谢青瑶惯会说谎骗人,太妃可别被她骗了!她的身子一向弱得很,三天两头生病,哪里‘健壮’了?她这样的废物掉进河里肯定是个死,说她能带着一身冰碴子走十几里夜路活着回府,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沈氏一开口,太妃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梅含蕾一见不妙,忙厉声斥道:“你的意思是说太妃识人不明,被人三言两语就欺骗了去吗?”
沈心妍吃了一惊,忙走到君御涵面前跪下,委委屈屈地道:“王爷,我不是那个意思,梅姐姐冤枉我……”
君御涵随手拉她起身,淡淡地道:“有话好好说,不用跪着。”
沈心妍忙站起身来,顺势在君御涵身旁坐下,抱住他的一条手臂便不肯撒手。
太妃扶起谢青瑶,让她在自己身旁坐下,看也不看沈氏一眼:“你到底想说什么?”
沈心妍昂着头大声说道:“妾身不敢胡言乱语,只是谢青瑶的说辞难以自圆其说,一定有诈!她在娘家的时候有个青梅竹马,已经互许终身了的,这次彻夜未归,八成是跟人私会去了!”
“放肆!”太妃猛地抬起头来,满脸含怒。
屋里的几个小丫鬟见状齐齐躬身退下,只有一个四十岁上下的仆妇留了下来。
沈心妍心中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腹中有护身符,便壮着胆子依旧稳稳地坐着。
谢青瑶抬头看向太妃,委屈地道:“贱妾之前并未许过人家,不知道沈侧妃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
梅含蕾见太妃的目光转到了她的身上,慌忙笑道:“若说青妹妹与人私会,妾身也是万万不信的。只是沈妹妹言之凿凿,说有玉蟾为证,妾身不敢做主,特来求太妃和王爷示下。”
沈心妍忙接道:“那玉蟾是她贴身带着寸步不离的,王爷若是不信,一看便知!她亲口对妾身说过那是定情信物,上面还有她心上人祖上传下来的表记呢!”
“可有此事?”太妃看向谢青瑶,脸色严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