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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事出有因的三征高句丽

中国在西晋公元316年灭亡之后的200多年里,又一次陷入了分裂局面,直至北周权臣杨坚建立隋朝称帝,才逐渐统一了全国,中国再一次进入大一统的时代。中华大地再一次迎来了稳定的局面。同时也给海洋事业的发展与繁荣提供了有利的契机。

这一时期,隋朝经济得到了长足的发展,造船技术和航海技术都有了显著的提高。隋文帝在统一全国的战争中,曾派大将杨素营建多种战船,最大的称为“五牙”大战船,上起五层,高百余尺,船上可载士兵800人,前后左右共设置六个拍竿,每个高17米,在顶端绑有巨石,用来拍击敌船;比“五牙”船小一些的“黄龙船”也可载百余名士兵。公元589年农历春节当晚,隋军利用这些战船渡过长江天险,进占南朝陈都城建康,生擒陈后主,完成了统一大业,结束了中国近400年的分裂局面。

隋炀帝即位后,曾乘船沿着京杭大运河三次巡幸扬州。据史料记载,隋炀帝所乘龙舟的体势高大,计有四层,高15米,长67米,上层有正殿、内殿、东西朝堂;中间二层有120个房间;下层是内侍居住之所。这些船都饰以丹粉,装以金碧珠翠,雕镂奇丽。皇后乘坐的龙舟叫“翔螭”,比皇帝的龙舟稍小一些,装饰也极尽奢华。船队中还有高三层,称为“浮景”的水殿9艘,还有称为漾彩、朱雀、苍螭、白虎、玄武、飞羽、青凫、凌波、五楼、道场、玄坛、黄蔑等各种名号的大船数千艘,奴侍、诸王、公主、百官、僧尼、道士、蕃客按品位分别乘坐;另有一部分船载帝后以下所有乘船人使用的物品,共用挽船士8万余人,其中挽炀帝龙舟的要几百人,挽“漾彩”级以上船的有9000人。卫士兵又乘船数千艘,都是自挽而行,船的名称是平乘、青龙、艨艟等。船只航行时首尾相接100千米,照耀川陆。骑兵夹岸护送,旌旗蔽野。

因为大龙舟船体巨大,因此要用很大木料来建造;又因为木料的长度有限,这就要求造船时把许多较小较短的木料联结起来。这种拼接技术对船体的骨架与船板之间,船体与上层建筑物之间的联结技术要求很高,联结不好就不坚固,所以在龙舟的结构强度中,联结是极重要的。隋代大龙舟的联结方法是采用榫接结合铁钉钉连,这种联结方法比用木钉、竹钉联结要坚固牢靠多了。这种先进方式已经在隋代的造船过程中被广泛地使用了。并且,隋朝在造船的效率上也堪称神速:大业七年(公元611年),隋炀帝为了在次年能第三次极尽奢华地巡幸江都,下令制造各式龙舟数千艘,规格要超过旧船,结果这些龙舟在次年七月便已造成并送至东都洛阳,由此可知隋代造船能力之强,技术之高。

在隋炀帝执政的14年里,他饱受诟病的有两件事:开凿大运河和三征高句丽。

隋炀帝杨广即位后,自大业元年(公元605年)开始,至大业六年为止,六年间三次开凿大运河。这条运河北起涿郡(今北京),南至杭州,把海河、黄河、淮河、长江、钱塘江五大水系连接起来,全长2700余千米,是南北交通大动脉,对南北经济、文化交流起到了重要作用,直到现在仍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隋书·志第十九·食货》对大运河上船舶的行驶情况有如下描写:“(隋炀帝大业)七年冬,大会涿郡。分江淮南兵,配骁卫大将军来护儿,别以舟师济沧海,舳舻数百里,并载军粮。”从中我们可看出,竣工后的京杭大运河可以将在北京的士兵、军粮直接由水路、海路运送至江淮一带,这在军事上起到的作用可谓巨大。

然而大运河开凿的最初目的却不敢让人恭维。这项耗费巨资的浩大工程只是为了满足荒淫的昏君的玩乐需要。因此,唐朝诗人皮日休在《汴河怀古》中评论道:

尽道隋亡为此河,至今千里赖通波。

若无水殿龙舟事,共禹论功不较多。

我们再看看隋炀帝三征高句丽吧。

隋朝时的高句丽是朝鲜半岛上效忠于中原王朝的一个诸侯国。与之并存的还有百济、新罗,都属于隋朝的藩属国。三个诸侯国里,以高句丽最为强大,国都在汉乐浪郡的故地平壤城,亦名长安城。平壤城与国内城、汉城(今首尔),并称高句丽国的“三京”。此时的高句丽人占据辽东大部,高句丽主世袭爵位辽东郡公。高句丽是辽东的霸主,是实力强大的政权。由于高句丽国主不断袭扰、蚕食百济和新罗,阻挠他们向隋朝称臣纳贡,而且觊觎中原霸业,因此,高句丽与隋的关系逐渐进入战争状态。

开皇十年(公元590年)开始,高句丽国多次小规模袭击隋北部边疆。对此,隋文帝很不高兴,致书平原王高汤,“辽水之广,何如长江?高句丽之人,多少陈国?朕若不存含育,责王前愆,命一将军,何待多力!殷勤晓示,许王自新耳”。大意是:辽河再广阔,比长江如何?高丽人再多,能比得上陈国吗?我如果不是心存仁义的话,责罚你之前的罪行,任命一将军,能费多少力气呢?之所以谆谆教诲你,是给你改过自新的机会。高句丽国国主高汤看到诏书,大惧,奉表谢罪后竟然一病而亡。其子高元即位,隋继封其为高句丽王。高句丽王虽然接受了隋文帝的册封,但仍然密谋进攻中原。

开皇十八年(公元598年),高句丽王率靺鞨骑兵万余进攻辽西,被营州总管韦冲击退。隋文帝派大军30万,分水陆两路进攻高句丽,后因道路和天气的原因,粮草供应不上,同时高句丽王慑于隋朝军威,亦遣使谢罪,自称“辽东粪土臣元”。隋文帝于是罢兵。

这次出征虽然没有实质性的战争,但高句丽的“反骨”总是让朝廷感到如芒在背,为今后的大规模征伐埋下了伏笔。

大业三年(公元607年),隋炀帝北巡至突厥启民可汗大营,遇到高句丽王派去商议夹攻隋朝事宜的使者。隋炀帝以高句丽本是箕子所封之地,汉、晋时皆为所辖的郡县,命使者转告高丽国国王高元速来朝见,不然将率大军巡游高句丽国。隋炀帝对于高句丽欲与突厥结盟的事情虽然十分不满,但也只是口头警告而已,并未真的发兵讨伐。高句丽王闻报甚为恐惧,一直未敢前来。直到大业七年,新罗国在备受高句丽欺辱和阻挠其向隋朝进贡并随时有灭国危险的情况下,新罗王“遣使入隋,奉表请师”,隋炀帝才“许之行兵”。

高句丽侵略辽西,直接带来隋边境的不安和危害,“不供职贡”,则影响到统一的中央政权对地方的控制。对于这些,任何一个强大的王朝都是不能忍受的,也就必然采取相应措施。于是,炀帝以高句丽不遵臣礼为由,下诏征讨高句丽,由此对高句丽的战争才全面爆发。

大业八年(公元612年)二月,炀帝誓师亲征。他下诏造车造船,集中军队于东莱和涿郡两个水陆进攻基地;下令在山东“增置军府,扫地为兵”,全国陆军不分远近都要到涿郡集中;又征调江淮水手一万人,弩手三万人,岭南排镩手三万人充当水军北上;令全国富人出钱买战马,命河南、淮南、江南的人民造戎车五万辆送到河北高阳(河北定县),供载运衣甲帐幕之用;令元嗣在东莱海口督造战船300艘以供水军,又发江淮以南民夫及船只运黎阳及洛口诸仓米至涿郡。准备就绪后,陆路由炀帝亲率;水路由右翊卫大将军来护儿率江淮水军从东莱出海先行,入至水(今大同江),以接应陆军。船舰首尾相接数百里,出师之盛亘古未有。陆路诸军渡过辽河,击败高句丽兵,乘胜围辽东城(今辽宁辽阳)。由于隋军行动迟缓,指挥不力,战斗进行了五个月也没能攻克辽东城。

战争陷入胶着状态,一时不能取胜。于是,隋炀帝便与高句丽在辽东周旋的同时,派遣30万陆军和20万水师攻打高句丽的首都平壤。

来护儿率领的隋朝水师先于陆军到达了大同江。发现隋的陆军没有到达的高句丽王派出了一小股军队与入侵的隋朝军队交战。简短的交锋后,高句丽的军队佯装不敌向城里撤退。来护儿将领以为立功的大好时机已到来,带领10万军队开始攻平壤。

当来护儿率领隋朝军队来到平壤的外围城堡时,发现大门敞开,墙上也无人把守。进入城堡后,地上散落着钱财和武器。为了谨慎起见,来护儿下令禁止掠夺。当隋朝军队来到一个寺庙后,遭到了高句丽军队的伏击。不过高句丽的军队很快被击溃,这次来护儿以为高句丽军队真的溃逃了,于是开始掠夺外围城堡。

正在这时,一支由几千人组成的高句丽先遣部队对隋朝军队发起了强攻。猝不及防的隋朝军队一时慌了手脚,不知所措,并开始向海边撤退。这一战,士兵生还者不过数千人,损失惨重,来护儿将残军退至入海口不战,以待陆军支援。

可是,左翊卫大将军宇文述率领的陆军在路上也出了问题。在隋国内行军,隋军后勤很有保障。然而,一旦进入高句丽的国土,隋朝军队的后勤供应就会遭到高句丽的伏击。为了解决这个问题,隋世祖下令每个士兵都要自己携带食物。不过这大大加重了士兵的负担。许多士兵为了减负,扔下所带的食物。等隋朝军队到达鸭绿江后,物资已严重缺乏。高句丽大臣乙支文德率军迎战,他见“隋军士饥色,故欲疲之。每战辄走,(宇文)述一日之中七战皆捷”,将士骄傲,恃胜前进。当行至距平壤1.5千米的萨水(清川江)时,高句丽大将乙支文德下令在清川江的上游修筑堤坝蓄水。当隋朝军队到达清川江时,江水很浅。于是隋朝军队便涉水过江。正当隋朝军队过江之时,乙支文德下令开闸放水。数千隋朝军队被淹死,隋军逃还辽东。35万大军渡江,生还者仅2700人。资储器械损失难以计算。来护儿闻宇文述大败,自动从高句丽撤兵回国。七月,炀帝被迫下诏班师。第一次对高句丽的战争以隋朝失败而告终。

次年一月,炀帝再征各地兵集至涿郡,夺辽东古城以贮军粮。四月,炀帝亲至辽东。辽东城久攻不下,炀帝闻大贵族杨玄感起兵攻打东都洛阳,立即班师平乱。堆积如山的军资器械都弃而不顾。再征高句丽亦无功而返。

大业十年(公元614年)二月,炀帝命百官再征高句丽,但百官均不赞成,炀帝一意孤行,下诏征天下兵,发起第三次对高句丽的战争。炀帝三月到涿郡,七月到辽西怀远镇(今辽宁北镇市境内)督战,水师仍由来护儿率领。这次因风浪很大,没有走第一次对高句丽作战的横渡黄海线路,而是走渤海、黄海沿岸线路,比较平稳。即从山东东莱出发后,纵渡渤海海峡,在辽东半岛南端登陆攻打卑奢城(今辽宁大连市金州区大黑山处),击破高句丽守军后乘胜直趋平壤。高句丽因连年战争,困疲不堪,只得遣使乞降将在杨玄感造反后逃到高句丽的斛斯政遣返给隋炀帝。而炀帝也因为国内农民起义之势如火如荼,帝位不稳,无心恋战,也便就此罢兵,班师回朝。

隋炀帝对高句丽发动战争,虽然事出有因,但连续三年的征战使隋朝数十万人丧生,引起国内人民对隋炀帝的强烈不满。隋炀帝第一次攻高句丽之前的两年(公元610年),就爆发隋末民变。第二次征伐时,臣子又闹内乱。这两次的动乱虽然被平息了,但是也极大地削弱了统治的根基,等到第三次攻高句丽失败之后,已无军力镇压隋末民变了。

这次战争之后,隋朝由强盛转而衰退,在农民起义的大潮下最终走向了灭亡。而高句丽此后更加放肆,不断对周边国家进行侵略。所以到了唐朝之后,又导致了唐太宗对它的战争,由于唐朝的强大,高句丽才最终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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