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点咖啡吗？头儿。”安娜哈格里夫斯从座位上站起来，期待着回应。“你看起来像是整晚都在喝咖啡。”
红玫瑰感激地点头，嘴角闪着一丝苦笑。“差不多吧。”她努力无视大脑里面的轰鸣声，转向团队。“今天早上大家有什么进展？”她环顾四周。“巴里？”
“杰斯和我一整晚都在忙。”巴里·泰勒露齿一笑。“虽然说跟你不一样，不过我们样子看起来差不多。”
笑声充满了整个办公室。
红玫瑰的语调严肃了下来。“谢谢你，巴里，但我现在没有心情。”
泰勒敬了一个礼。“对不起，长官。我不会再这样了，长官。”
哈里斯讥笑了一下他的搭档。
红玫瑰盛气凌人地勉强笑了笑。“很高兴见到你发现这很有趣，杰斯。也许你忘了还有一个老太太躺在医院里。”
哈里斯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是的，长官。”然后他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我只是在告诉巴兹关于那个我们探访的老太婆的事，长官。你知道的，猫尿，双筒望远镜还有存储卡？”
红玫瑰长叹了口气。“谢谢你，杰斯。请不要叫我长官，另外，以后提到证人时，要说出名字。你看了那个磁盘没有？”
“这是我接下来要做的，长官。我是说，头儿。媒体播放设备被人用了，我昨天才拿回来的。”
“中午前我要拿到一份完整的报告。然后，你要回去做一份签过名的笔录。”
“回猫尿那里？”
“让巴里跟你一起去。”
泰勒举起一只手以示抗议。“我不想去，头儿。”
“巴里，你要跟杰斯一起去。就这样。如果你幸运的话，埃利斯夫人会为您倒上一杯茶。”
泰勒哼了一声。“真要命，头儿。从杰札[1]告诉我的内容来判断，这事情很快就可以处理完。我不善于对付老人家。”
“有一天你也会老的，巴里。”安娜把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递给红玫瑰。
“谢谢你，安娜。”再次面向组员，“巴兹已经在通往老年的途中了。”
从詹姆斯·麦肯齐那里传来了一阵桌子拍打在地板上的隆隆声和夸张的笑声。“一平。轮到你了，巴兹。”
红玫瑰轻蔑地瞥了一眼对这个玩笑给以回应。“不要给他打气，麦克，看在上帝的份上。既然说到老人的话题，医院有没有什么最新消息？”
大伙儿纷纷耸了耸肩。
红玫瑰换了个问题。“好吧，上一个去看她的是谁？”
更多的人耸了耸肩。红玫瑰转向她的警长。“安娜？”
“我昨天打电话给病房咨询的时候，她仍然昏迷不醒。我今天早上还会再打一个过去问问。”
“那么，就没有人去看过她吗？”
“没有多大意义，头儿，”泰勒尖着嗓子说。“她不能告诉我们什么，她现在不省人事，不是吗？”
红玫瑰瞪了一眼泰勒，目光扫了一眼整个房间。“我要让大家搞清楚一点。一位老太太在我们辖区内受到袭击，差点被打死，作为调查团队，你们没有一个人出于礼仪去医院进行探望？就不能至少安抚一下家属，告诉他们我们正在竭尽所能吗？”
一阵羞愧的沉默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对不起，头儿，”安娜平静地说。其他人也喃喃地表示出赞同。泰勒和哈里斯对他们的报告簿突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安娜，能不能帮我定一下探视时间？我今天下午去。希望她的家人会在那里。”
“好的，头儿。要我一起去吗？”
“我会搞定的。不过还是谢谢。但是，在我们继续之前，我要让大家清楚明白一件事。”红玫瑰扫视着她的组员。“我们是警察，探员。我们的工作是打击犯罪。把坏人赶得远远的。为了让伦敦成为更安全的地方。我们要尽我们所能。这也是关乎社会、关乎民生的。”
红玫瑰踱步走向窗前。“是的，我知道有受害者援助机制，但是如果在我的地盘发生了一个严重的罪行，尤其是像这样的暴力犯罪，我想……不，我希望，我的人可以一起行动起来，并且确保有人能够到场为受害者的家属提供支持。通过接触，让他们知道我们正在努力。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头儿。”
“还有，我并不是想把这个担子撂给安娜。有需要的时候，你们这些爷们儿也同样能显示出同情心。”红玫瑰的目光在泰勒和哈里斯身上短暂停留了一会儿。“哦，我想是你们中的大多数。是的，我与你们其他人一样感到内疚。我应该早点说明白，确保这个能够实现。”
红玫瑰停了一会儿让大家消化，然后改变了话题。“接下来，在我们回到今天的议程之前，提醒一下大家，那个美国小伙特里·米勒星期一开始上班。巴里？杰斯？如果我们能够避开入门程序的话将不甚感激，可以让他逐渐地安顿下来吗？”
“我们吗？”泰勒笑了。“好像……我是说，你认为他会不会把他的枪一起带过来？要不要了解他杀死了多少人？”
哈里斯握着手，食指向前模仿一只手枪，指着安娜。“你是不是觉得很幸运？来吧，伙计。做点什么时候让我开心一下。”
红玫瑰忍不住笑了。“这就是为什么伦敦警察局一直没有把警务人员常规武装起来的原因，杰斯。因为像你这样愚蠢的家伙也能从亨顿毕业。”
在明白这个笑话前，杰斯跟着泰勒以及其他人一起大笑起来，随后他瞪了一下红玫瑰，接着又瞪着泰勒。
“好了，让我们回到……”集合厅的门吱的一声开了，红玫瑰看了过去。
八双眼睛齐刷刷转过头，把眼睛聚焦在了门口那位身材娇小的金发女郎身上，她的脸上挂着光彩夺目的笑容。
红玫瑰报以微笑。“我可以帮你什么吗？”
“她对我可以有很大帮助，”泰勒以意想不到的迅敏移动他那肥硕的身躯，抓住了门，他的眼神在来访者的丰满胸部和油炸圈饼袋子之间徘徊。他转身对他的同事们说。“是不是有人订了早餐？”
来访者走了进来，丝毫没有感谢泰勒的意思，然后盯着红玫瑰。“您是露丝督察吧，如果我没有搞错的话，”她说，然后无视泰勒沿着中间过道走了过来。在一个伦敦警察局内，德克萨斯尾音拖腔听起来让人感觉格格不入。
“你订了早餐，头儿？”泰勒走上前凑热闹，他的眼神把这个新来的人完全罩住了。“我可以吞下去一根煎火腿。”
来访者微笑地摇摇头，阳光照射着罩在她那古铜色脸上的蘑菇头上。她穿着紧身牛仔裤，走到泰勒跟前，伸出她那修剪整齐的手指，往泰勒那如同棉花糖一样的腰身探了探。“看起来像是你可以不吃早餐，胖子。”然后向红玫瑰伸出手。“好了，该让大家认识一下我了。我相信你们大家都很期待星期一时我的到来？”
“对不起，小姐，但我认为你可能来错了房间。你是谁？”
“米勒。侦缉探员特丽·米勒。”
红玫瑰听到后，惊呆了。须臾后恢复了镇静，代之以一个迷人的微笑，不好意思地扫视团队的其他成员，试图不笑出声。
特丽一脸茫然地看了看四周。“我是不是错过什么了？”
红玫瑰走上前去，把特丽扭过身来面对组员。“诸位，这位是，”红玫瑰打了个手势，“新人，侦缉探员特丽·米勒。是‘美丽’的‘丽’，是不是？”
“你说对了，长官。”
红玫瑰给以热情洋溢的笑容。“这些家伙工作的时候叫我头儿。下班叫我红玫瑰。另外，特丽，我讨厌被称为长官。”
“但是，如果警司在场的时候，或者有其他高层，称呼长官是正确的，”安娜补充道，然后伸出了手。“这是警长哈格里夫斯安娜，我的朋友。”
“很高兴，安娜。”
哈里斯费力地从他的椅子上站起来想走到前面加入泰勒。
“在座位上坐着。”红玫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再过五分钟我们休息一会儿，你们可以互相适当地打个招呼。”然后她面向特丽说，“如果你想的话，可以坐在老板椅上，就这一次，我一会儿就结束了，到时候我们再谈谈。”
特丽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在万众瞩目下，红玫瑰变得严肃起来。
“好了，今天晚上和本周所有晚上在贝克居民区都要加班。有没有人接手？”
组里发出一阵表示同意的低语。
“安娜会给你们协调时间。今天上午剩下的时间，我都会在我的办公室。文书工作还是需要有人做。安娜，把今天下午去医院探视的时间安排一下。其他人休息十五分钟。去拿一杯咖啡，跟特丽好好熟悉一下。然后，我要你们都飞快地进入状态。”红玫瑰对新员工微微笑了一下。“特丽，你和巴里、杰斯熟悉后，来我的办公室，在隔壁第二间。去拿咖啡吧。”
“放心吧，头儿。”
红玫瑰拿起一只手放在银灰色的头发里面，伸直了腰忍住哈欠。
泰勒挑逗地扬起了眉毛。“貌似你应该回家，回到床上，头儿。”
红玫瑰疲惫地笑了笑。“谢谢你，泰勒，但如果要让我接受你的建议，这是非常低概率的事件，这个你得知道。”
注释：
[1]杰扎以及后文的杰兹均为杰斯的昵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