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觉得自己无法再跟红莲站在一起,“我今日没有心思了,你先回去吧,也不必问我的意见了,你想做的事情,我从来就无法阻拦。”
红莲皱着眉看着水灵净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一种淡淡的慌张。
红莲快走几步,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臂,拦着她不让她离开。
红莲在她身后低声说道:“好了,净儿,今日这么开心,我们不要因为这点小事儿费神好不好?这仙魔大战打的也够久的了,再过几日我便要跟仙界做个了断,很少有时间陪你的,你就不要闹脾气了,好不好?”
一连两个“好不好”,说的人语气讨好,倒像是她真的是在无理取闹一样。
水灵净在红莲看不到的角落冷笑了一声,罢了,罢了,她不是早就已经打算好了吗?既然如此,那么又何必连这最后一天的快乐都不肯留给他,也留给自己?
水灵净转身,脸上的表情仍然绷得紧紧的,“我的确是不应该因为你不开心,我应该开心一些,应该让你心中忐忑才对,以后不敢再这样对我。”
红莲听她说出这样的话来,知道水灵净到底还是过了这个生气的劲儿,心里松了大半,揽着她往回走。
“是,以后我若是惹你不开心,你不必理我便是了,你不理我,我便会难过的紧,又何必让你不开心呢?你好容易给我酿了花酿来,怎么自己不喝几口就走了呢?”
水灵净想起自己跟姬如霜的计划里面,她的确是应该劝着红莲多喝点花酿的,于是也就没有怎么挣扎,就仍由红莲给她倒了酒来,然后一整杯下肚。
红莲看她这喝花酿的架势,不由得皱了眉头,虽说这花酿埋下的时间不长,可到底还是有酒味会醉人的,要是她当真喝醉了第二日一定会难受的。
“你慢些喝,怎么连自己做的东西也像是第一次喝的好东西一样?”
水灵净却是对着他展眉一笑,“你又知道了?酿酒的人若是连自己酿的酒都会喝醉的话,那可不是会笑掉人的大牙?你放心,我在学习酿花酿的那段日子便喝了不少,酒量也是有的……要不,你跟我比一比,看看今晚是谁先喝醉?”
水灵净的唇角水润,脸颊上也是粉嫩如花,眼里面带着光亮,看得红莲一阵心软,难得不曾见她如此小女儿情态的模样,当下便只是宠溺着说好。
于是二人便靠在一起说着话,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酒。
偶尔红莲看她笑的可爱,还会忍不住将水灵净拉到自己的怀里来,给她一个温柔细腻的亲吻,又会被水灵净爱娇的挣扎躲开,红莲也不恼,只在一旁看着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以后不可以这样的话来。
这晚也不知道是谁先喝醉,又是谁先起的头,等到水灵净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两个也不知是怎么回到的房间,正双双滚在床上纠缠着。
水灵净身体里面有一股难以言说的热流,脸上满是绯红,可眼神却很是清明,她费力的伸出手来,轻抚着红莲的脸颊,带着某种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眷恋。
红莲感受到了她的怜惜,心中柔软,伸手捉了她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唇边毫无章法的一根根手指亲吻过去。
水灵净心想,就这样吧,不管明天之后会怎样,至少在现在,他们心中只有彼此,也只属于彼此。
红莲将粘在水灵净脸上被汗水打湿了的头发别到她脑后,爱怜的看着她累极的睡颜,长长的眼睫毛在脸上洒下一片阴影,如桃花般粉嫩柔软的唇瓣被他亲吻的红肿,却无意识的嘟着,就像是在向人索吻一样。
红莲抱着她的双手紧了紧,又将她往自己怀里拉近了,不管是被分离了爱恨情仇的沉华,还是孤傲不羁的空渊,无一不是在她身上遗落了一颗心。
这难道不是在说明,他爱着她,就是上天注定?
红莲静静的看着她,不知是不是水灵净的花酿后劲比较足,他的头竟然有些晕了,想着明日还有事情要做,于是便抱紧了水灵净,然后也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等他睡熟了之后,水灵净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红莲毫无反应的睡颜,尽管知道因为自己的花酿,红莲不会醒来,水灵净却仍然是小心翼翼的从他怀里躲开,轻手轻脚的下床。
看着红莲因为她刚离开的时候,怀里空了而紧皱着眉,伸手不知道在抓些什么的模样,心里一紧,赶快递了自己的枕头给他抱在怀里,红莲这才没有再动。
水灵净站在那里,连外衣也顾不上穿,看了红莲一会,才从柜子里面的一个隐蔽暗格处拿出了一封信,放在了桌上,然后打开门走了出去。
等她关好门的时候,木施却站在了离她不远处的地方。
水灵净一愣,心中正是惊疑不定,就看木施缓缓朝她跪了下来,“奴婢与水姑娘毕竟主仆一场,只盼着水姑娘今后能够平安顺遂。”
水灵净听她说的话,竟是早就知道自己要离开的。
就听得木施又说道:“水姑娘要走,奴婢知道拦不住,也并未跟任何人说起过,若是问奴婢是怎么知道的,只能是个意外。”
既然她说是个意外,水灵净也便相信了。
虽然她与木施相处的时间不上,可是却也相信木施是个敢作敢当,不说假话的人。
“你也照顾好你自己。”水灵净顿了顿,“也照顾好他。”
木施跪在那里,看着水灵净慢慢朝着桃花林里面走去。
就这样吧,木施重新躺在床上,明日还有的一场硬仗要打呢!
红莲如往常一样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今日似乎有些不同,他的耳边很是清净,以往的这时候,伺候水灵净的雪弱等人应该已经前来要人起了才是。
红莲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笑了一下,原来还早呢,他今日倒是醒的早了些。
红莲忍不住就用手紧了紧怀中的人,下一刻就发现了有些不对劲,他怀里的,只剩下了那人平常睡惯的枕头而已。
红莲猛地坐起了身,抬高了声音喊道:“净儿?”
可是四周却仍是安静,并没有人回应他。
门外雪弱略带不安得声音却响了起来,“魔尊大人可是起了?”
红莲揉了揉自己还有些昏沉的头,只觉得这昏沉不同寻常,可是他如今却不能他顾,心里慌得厉害,像是有什么他一直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却突然脱离了掌控。
他掀开被子下了床,一眼就瞧见了那桌上摆着的信封,心里那不好的预感已然成真了大半,只是他却仍有些不敢相信。
他连靴子都顾不上穿,赤着脚走过去,拿起信封拆开的手甚至是有些颤抖的。
而待他看完那封信上面熟悉的字迹所写下的内容时,整个人的神情都变得阴沉起来。
红莲大踏步走到门边,猛地将门打开,让正守在门口的雪弱等人都吓了一大跳,不知道魔尊为何突然之间发这么大的火,当即便跪在了地上。
而红莲却是看也不看她们,自己走出了院子,他常穿的那身衣服,在他行走间上了他的身,只是那背影却像是在告诉其他人,他已然与之前的魔尊不同了。
木施抬起头来,并不像众人一样看着魔尊的背影,而是转向了房间内,正有一张信纸落在地上,明明这魔界该是没有风的,可这信纸却不知为何被吹起了一个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