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呆,哪一个是你的家啊?”身为隐身状态的木子发现阿呆目不斜视的向前走着,便以为还没有到他的家。
“呵呵,其实已经路过了,就是那间略显破旧的房子,那就是我的家。”阿呆说的很无奈同时话语中透露着一丝苦涩。
听到它这么说,木子扭头观看,果然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很是破旧的屋子,那残破的样子估摸一股风刮过房子就会塌掉,好在这个世界只有热浪,而在那房子前面的空地上,木子看到有几个人在那里休憩,其中有一个孩子在那里玩耍着。
“那就是你孩子?”木子轻声问道。
阿呆重重地点了点头,木子有些气愤地说道:“之前我让你选择咱们的去处,你说回家,可现在回家了你又不与家人相认,真不知道你在搞什么!”
此时两人已经走出了村庄,见四外无人,阿呆一下子蹲在了地上,它双手抱着头失声痛哭道:“我也想和它们相认,可我这副鬼样子还不得把它们吓坏啊,我可不想让孩子看见它父亲现在竟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这个样子怎么了,假如它们依然还是之前疼你爱你的家人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它们也不会改变对你的态度,记住了不论你贫穷富贵不论变成什么样家才是你最终的港湾,不用考虑太多,假如当你出现在它们面前,而它们拒绝与你相认的话,那只能说明它们自始至终都不是真的爱你。”木子俯下身情真意切地说道。
“可是我怕,我真怕它们见到我这个样子以后再也不认我,那我可就什么都没了!”
“这样,咱们俩晚上再去一趟,有夜色的遮挡,它们看不清你的长相,到时候你先试探试探,确认没问题后再与其相认不迟!”
阿呆刚开始并没有同意,毕竟这也承担着一定风险,不过最后还是亲情打败了一切。
午夜时分,尽管天色昏暗,但周遭的温度一点都没有降低,经过这一白天的游走,木子早已习惯,再次来到白天经过的那个村庄,阿呆还没等走到家门口,眼泪便像断线的珍珠噼里啪啦落个不停。
黑夜之中突然响起了没来由的敲门声,直接把屋子里的几口人给惊醒了,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传了出来:“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吗?”
阿呆听的出那正是自己父亲的声音,刚刚止住的泪水瞬间再次决堤,它颤抖着声音说道:“父亲,是我回来了!”
一下子世界再次恢复平静,不过下一秒钟屋子里便发出了稀里哗啦人碰撞物品发出的声音,紧跟着几个声音同时出现,一时间阿呆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最后只好一直嗯啊的答应着。
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房内人的脚步声更加明快,很快门便被人从屋里打开了,紧跟着一个佝偻的身影从屋里走了出来。
现在的阿呆可要比征兵之前要大肢的多,所以当那个身影见到阿呆后身子明显震了一下,而且木子发现那人很明显的再往后缩,没了一点之前着急的样子。
“父亲,您老可还好?”阿呆颤抖着嘴唇轻声问候道。
“你是阿呆,你真的是阿呆,可你的身体怎么变化这么大!”木子从老人的声音听出了不敢相信。
“是我啊父亲,我是阿呆!”此时此刻阿呆再也控制不住内心那压抑的情感,直接跪倒在地扑在老人怀里放声大哭着。
这时从屋子里又走出一个小孩和两个大人,不用说这肯定是阿呆的妻子,母亲还有孩子,三个人见到这个场景明显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而阿呆也看到了自己的这另外三个亲人,特别是当它看到自己孩子的时候,心里那酸楚感特别明显,因为它是在孩子刚出生不久被黑暗之主选中的,所以孩子这几年的成长它从来没有参与过,甚至可以说它在孩子心里的形象几乎是零,当然它对孩子的印象也是停留在小家伙刚刚出生时的样子。
“阿呆!是你吗?”一个单薄的身影轻声询问道。
“梦溪,是我,你还好吗?”阿呆深情地对那年轻的身影说道。
“好,我们都好,可是你怎么变了样子!”说着那名叫梦溪的女子便欲上前揭开阿呆头上的帽子,可还没等它的手碰到帽子,阿呆向后一退便躲开了。
“梦溪,别看了,我不想让你们看到我现在的样子!”阿呆有些痛苦地说道。
被它这么一说,家里三个大人明显一愣,不过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进来吧,好久都没回家了,总不能在外面这么站着啊!”
阿呆犹豫了一下,不过站在它一旁处于隐身状态的木子则在它身后猛地推了一下,阿呆这才趔趄着进入到了这个它好多年都没有回来的家。
所有的一切还都是那么熟悉,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这个家比以前破败了许多,想来也是因为自己这个唯一劳动力不在家的缘故,这让阿呆更加的有一种负罪感。
本以为这进了屋了,气氛缓和了,一家几口人能好好唠唠嗑,可谁曾想大家一进屋阿呆的老母亲便开始哭了起来,不管阿呆的父亲老婆怎么劝,老妇人的泪水都没有止住。
“母亲,您别难过了,我这不都回来了嘛!”阿呆忍着不让自己流泪,但那泪花却一直在眼圈里打着转儿。
“是,是回来了,可我的孩子连让我这老太太看一眼都不让看,我这心里能不难过吗,妈妈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就是那狗屁黑暗洗礼吗,可那又能有什么,它改变的只有你的身体,可心智还在,你还认得这个家门,还知道喊我一声妈,对于我们来说这就足够了,只要你健健康康的活着就算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了。”老太太哽咽着说道。
老母亲的这句话刺中了阿呆内心最柔软的地方,那是它一直隐藏的地方,那是它从来不曾向它人透露的地方。
噗通一声,阿呆双膝跪地,给父母磕了几个响头,然后又跪着转身冲着自己的老婆磕了好几个头。
本来阿呆老婆是不同意的,可阿呆妈妈对儿媳妇说道:“磕吧,让它磕吧,它离开了以后,你照顾我们两个老的,还得看着这个小的,可以说这个家是你顶起来的,这个头你受的起。”
待磕完头,阿呆起身这才将头上罩着的东西拿掉,果然不出它所料,当家人看到它现在这个样子后先是一愣,紧跟着全家人都哭了起来。
孩子是因为吓得,而阿呆的父母是因为心疼儿子,至于阿呆的老婆则是爱惜自己的男人,可阿呆以为自己吓到了大家便连忙要把帽子再次戴上。
“你小子干什么,是不是以为吓着我们了,自古都说儿不嫌母丑,可天下又有哪个母亲会嫌自己的孩子有缺陷呢,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不论你长成什么样,我和你爸爸都爱你,更何况你这是后天被那狠毒的君王给害的,我的孩儿啊,这些年你辛苦了!”说完老太太一下子便扑到了阿呆胸前。
感受着母爱的温暖,阿呆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它用自己那粗大的双臂将一家人环在一起,也许是父子天性,阿呆的孩子也停止了哭闹,只是静静地伏在阿呆的胸前抬头望着这个给他温暖大家伙。
至于木子则根本就没进屋,他也害怕,他害怕自己看到那感人的一幕,他害怕想起自己的亲人,同时他也希望什么时候能够见到自己的亲爹娘。
过了许久,屋门再次打开,阿呆从里面探出头对着空气喊道:“大人,你在吗,我父母请您进屋呢!”
“请我进屋,你告诉它们我的存在了?”木子疑惑地看着阿呆。
“没办法,虽然我父母都是乡下人,但它们并不傻,而且我们黑暗世界的军纪是很严的,士兵是不能回家的,假如被发现全家都将会被施以重刑,现在我出现在它们面前了,它们又怎么能不担心呢,没办法我这才把你交待了出来。”阿呆如实地回答着,不过它也知道木子不会惩罚它。
“你啊,你啊,就你这种境界早晚是个当叛徒的料!”木子笑着骂道。
对此阿呆绝对不会生气,它在命运军团的时候早就习惯了和这些人类开玩笑了,所以对老大的脾气秉性它还是知晓一二的。
来到屋内,木子也不好继续隐身下去,索性撤掉能量现身在阿呆家人面前,可谁知他刚一出现,阿呆的父母便带头给木子跪下了,这可把木子给吓个够呛,于是连忙制止道:“伯父伯母,这样不合适,暂且不说你我非同族人,就是论辈分也应该是我向您二老行礼不是。”
“恩人啊,我们全家不知道该用什么方法感谢你了,你也看到了家里什么都没有,所以啊只能给您行个礼,谢谢您饶了我们阿呆,更谢谢您能收留它,最最重要的是我们要感谢您能把它重新带回到我们身边,让我们一家人团聚。”阿呆的父亲满脸感激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