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会议结束,通过各方力量的较量,终于选出煜祺为新帝。前朝刚议完此事,消息就传到后宫。睿哲和瑾瑜相视欢笑,宫女太监们兴高采烈,宁安宫内一片欢腾。瑾瑜一直忐忑不安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辞别睿哲皇后,带着煜祺回鸾凤宫。
昊英在会议结束后,没有回府,而是来到了宁安宫。他亲自向睿哲皇后汇报了亲王会议的情况以及会议的决议,并郑重其事地说:“启禀皇嫂,先皇治理国家繁荣昌盛,他的儿子理应继位。由于肃亲王退让,现决定由煜祺继承大统。皇后娘娘和瑜妃娘娘荣升为皇太后,登基仪式正由在筹备中。”
睿哲皇后看着居心叵测的昊英,心中满怀戒备,脸上还要布满笑容。睿哲和颜悦色地对他说:“英亲王费心啦!先皇对你一直青睐有加,果然没有看错。关键的时候,还是你能周全。煜祺年幼,后面的事情还要仰仗皇叔。”
“谢皇嫂信任,昊英定当尽心尽力。现在,臣弟需要见一见煜祺,不知他在哪里?”
“他在鸾凤宫呢,你过去?还是让他过来?”
“臣弟过去吧,有些关于煜祺的事情,臣弟还要请教一下瑜妃。”
“好吧,那你过去吧。”
昊英从宁安宫出来,无心两旁的风景,急匆匆地去了鸾凤宫。
鸾凤宫里,瑾瑜正在教儿子读书。她感觉时间紧迫,现在既要教儿子读书写字,又要教他一些做皇帝的礼仪规范。她既感觉到兴奋快乐,又意识到任重道远。
当昊英走进入鸾凤宫的时候,他眼前的瑾瑜让他肯定自己的决定是无比英明的。只见瑾瑜明眸皓齿、颜白唇红,站起来亭亭玉立,坐下来仪态万方。三十一岁的女人既有女性特有的娇媚,又有岁月浸染过的智慧。
昊英知道,这个女人只比自己小一岁,无论在哪个方面,他们都旗鼓相当。过去,昊英是皇帝的弟弟,能臣干将;瑾瑜是皇帝的妃子,知己智囊。今后,他是小皇帝的监国,她则是小皇帝的母后。昊英欣喜异常,他们即将连手治理无终国的天下。
见瑾瑜起来迎接,昊英赶忙进前施礼说:“皇嫂在上,受昊英一拜!”
瑾瑜忙笑着说:“皇叔免礼,请坐请坐。”
“臣弟特来给皇嫂贺喜,恭喜您的儿子成为新皇帝。”
“同喜同喜,煜祺继位,让皇叔费心啦!”
昊英哈哈一乐,说:“臣弟可是看到桌上的奶酪才支持煜祺的!”
瑾瑜看着眼前这位足智多谋、实力雄厚、野心勃勃的英亲王,嫣然一笑说:“皇叔支持煜祺继位,避免了内讧,安定了国家,功德无量啊!国家这样的状况,皇叔也可以大展宏图啦。煜祺年幼,无法主政,皇叔经验丰富,理应辅政。”
倾听着瑾瑜的燕语莺声,欣赏着她的美艳笑容,再加上她那正合自己心思的言辞话语,昊英心潮澎湃。从小时候争奶酪吃开始,他们俩的碰撞时断时续。昊英心里对瑾瑜总有一丝牵念,此时,他努力在克制自己。
昊英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说:“皇嫂说的是,臣弟定当尽心尽力。为皇嫂出力昊英心甘情愿。因为,您思虑周全机智善谋,臣弟佩服;您笑颜如花美丽端庄,臣弟欣赏。”
瑾瑜明白他的所思所想,多年来,与昊英交往中的互帮互助,让她对昊英多了一份情愫。昊英的机智她很佩服,昊英的帅气她很喜欢。
瑾瑜知道自己对昊英的钦慕欣赏,但她更牢记着自己的责任担当。国家、政权、皇位、性命早已超越的两情相悦,成为她要守护成全的重要内容。
虽然这些内容属于皇帝的职责范围,但是,自己的儿子年幼,无法理政,还承担不起这些重任。作为小皇帝的母亲,瑾瑜别无选择,只能代劳,也正因为这些内容的存在,限制了她自身的情感需要。
面对现状,瑾瑜给自己定的首要任务是保护好儿子,儿子做了皇帝,尽管年幼,可代表的是国家。所以,保护好儿子也就保护了无终国的江山社稷。可是,如何才能保护好儿子呢?
瑾瑜看看眼前的昊英,想想刚刚过去的宫女溺水事件,她非常明白,目前状况下,自己的命和儿子的命其实都掌握在眼前这个人手中。所以,她别无选择,只能与他周旋,得到他的认可,才能诸事顺畅。
想到这儿,瑾瑜笑着说:“皇叔说笑了,我一个居于深宫中的女人,不了解前朝事务,哪里能想得周全,一切都要靠皇叔的安排。”
“呵呵,皇嫂谦虚啦,您的聪明睿智满朝皆知。不过,臣弟是非常乐意为您效劳的,既然皇嫂发话了,臣弟自会去安排皇帝登基大典中的各项事务,您尽管放心,静候佳音吧。”
瑾瑜要的就是他的这个承诺,因为登基大典是否顺利,可是煜祺继位的头等大事,而此事的安排只能由当今的监国去做。所以,昊英这么说就让瑾瑜安心了,她冲着昊英笑吟吟地说道:“皇叔实力雄厚,煜祺有您扶持,定会有所成就。”
昊英听罢,爽声大笑,告辞离去。瑾瑜送至门前,就在出门后,昊英又回眸一看,只见瑾瑜亭亭玉立地站在门口,正目送着他。昊英心满意足,他满目深情地冲她一笑,然后,才转身离去。
昊英走后,瑾瑜长出了一口气。这样的状况,她既欣喜又懊恼。她让吉妍照顾好煜祺,自己马上去到宁安宫见姑母。
睿哲见瑾瑜神色匆匆地进来,忙问道:“瑜儿,这是怎么了?”
瑾瑜坐到睿哲身边,汇报了她与昊英谈话的内容。然后,她坦白地说:“姑母,在和昊英的交谈中,我对他察言观色一番,从其言谈举止中,我得出了两个结论。”
“哦?哪两个结论?”
“一个结论是:英亲王虽然没能当上皇帝,但是他要借皇帝年幼,自己辅政的机会,来掌控国家大权。皇帝幼小,无治国理政的经验,而他在政坛多年,经验十足且人脉广泛,看来我们努力争得了皇位,恐怕也要大权旁落啦。”
“那你觉得他执政对我们来讲是好是坏?”
“姑母,就这一点讲,好坏各占一半吧,有利有弊。”
“那我们该怎么办?”
“英亲王实力雄厚,很难驾驭。我思虑再三,还是应该多寻求帮助。信英王与他一起辅政,这是件好事。我们应该与信亲王多加联系,他在能力与经验上可与英亲王抗衡。他们一起辅助皇帝理政,这样才不至于权利全被英亲王控制。”
“瑜儿想得对,昊英野心勃勃,我们要提防。鹏翼与他一起监国,对我们来讲利多于弊,多与他联系方可制衡昊英。”
“是的,姑母,这一点我们不谋而合。”
“那你得出的另一个结论是什么?”
瑾瑜略为停顿了一会儿,有些羞涩地说:“另一点结论就是:他在打我的主意。”
“哦?怎么回事?说说看。”
“姑母知道,这么多年来,英亲王与我一直友好。特别是那次在骑射场,我的马受惊后,他对我的援助,我一直感恩不尽。王后去世后,我让蝶春去看望他,他也一直在记着我的好。”
瑾瑜说着,心中忐忑不安,出乎意料,皇后却很平静。
睿哲平心静气地说:“瑜儿,在无终国有个风俗,兄死,弟可娶其妻。即使在皇族中,这种风俗也是存在的。所以,昊英有这种想法,我不奇怪。”
“瑜儿知道有这个风俗,但是,姑母,现在我是皇帝的母后,怎么能与英亲王再有什么关系。作为母亲,我必须维护皇帝的利益。”
“瑜儿,你的想法没有错。可是,皇帝的利益就是国家的利益,皇帝是一国之君,他必须为国家计,为苍生谋。所以,你若想维护皇帝的利益,就首先要维护国家的利益。”
睿哲皇后的话令瑾瑜很受启发,她赶忙答道:“是!姑母教诲的是,瑜儿记下了。你的这一番话,让我明白了何为母仪天下。那我该怎么办呢?还请姑母赐教。”
“其实,你刚才说的这两点都不难,只要你心中牢记一点,所有的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哦?姑母快说,您这制胜法宝是什么?”
睿哲沉吟了一下,理了理自己的思路,沉稳地说道:“瑜儿,你记住: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情,作为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没有其他选择,做事情只能以无终国的利益为重。在祖宗的基业面前,个人的利益得失,荣辱胜败都无关紧要。所以,你和昊英有无感情,有无恩怨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守住江山,如何使无终国繁荣昌盛。”
听姑母这么讲,瑾瑜心里踏实了,她说:“姑母的教诲,瑜儿记在心中了,既然无终国选择了煜祺,我作为他的母亲,为他尽力守护江山责无旁贷。”
睿哲欣慰地笑了,说:“陛下英明,当初让你参与国事,培养你的办事能力,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呢。”
“姑母放心,我定不负无终国的江山社稷!”
瑾瑜刚刚放松了的心情,又好似压上了千斤重担,她明白自己任重而道远。她与昊英之间的那点情愫不过是自己生活中的小插曲,不足为虑。
瑾瑜辞别了姑母,回到鸾凤宫,让她欣喜的是,蝶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