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澜叶走出地牢,二人便将澜叶的绳索解开了。
矮个子黑衣人冷冷说道:“你现在可以走了。”
澜叶回望了一下地牢紧闭的石门,高长恭用他的命换了她一条命,所以,她一刻都不敢迟疑,快步离开了这里。
“大哥,我们真的要放这丫头离开这里吗?你别忘了,咱们的雇主当初可是要求我们将她杀掉。”矮个子黑衣人提醒道。
高个子黑衣人望着澜叶离开的背影,道:“羊皮手卷最重要,你以为我会受那雇主的约束,她将澜氏一族的秘密泄露了出来,无非也是想得到羊皮手卷,若那羊皮手卷真有那么厉害,那么我又如何能给那雇主?你没听说吗?民间早就流传‘九鼎出,则天下定’的预言,谁能拿到羊皮手卷,谁就能主宰天下,做这万里河山的主人。”高个子男子越说越激动,仿佛看到了自己在不久的将来君临天下的场面。
“不过……”高个子黑衣人继续道:“那个丫头的确也不能留,去派两个人,将她在半路神不知鬼不觉地给做掉。”
“遵命,大哥!”矮个子男子领命后,便离开了。
澜叶慌张的大步奔跑在一片树林中,时不时左顾右看着,提心吊胆地,生怕黑衣人再追来。
她的手中握着含阳送给她的短剑,一路狂奔。
高长恭不惜泄露自己的身份也要将她救出,她一定得好好珍惜,只有活着才有希望,只有活着她才能回来救他。
秋风四起,树林中的树叶哗哗作响,澜叶像个亡命之徒,只一味地往前冲。
突然,两个黑衣人手拿长刀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屏住呼吸紧张地握着短剑停了下来,警惕地注视了黑衣人。
她就知道,那高个子黑衣人不可能那么痛快的答应高长恭的条件的。如今,已经命人来夺取她的性命了。
为今之计,要想活命,她只能跑,拼了命的跑。
她本就不会功夫,而且穿着裙子根本也跑不快,一个趔趄,她倒在了地上,眼看着黑衣人的刀已经砍了过来,她迅速拔出手中的短剑,一个转身,躲过黑衣人的袭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了黑衣人的心脏。虽然她没有习过武,可武侠小说却看过不少,以快制胜的道理还是懂的。
顿时鲜血直流,黑衣人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澜叶吓得愣在了原地,她的心砰砰跳个不停,好像一张口,就能从嘴里蹦出来。
又一个黑衣人冲了过来,她迅速将短剑拔出,一面与黑衣人对峙,一面躲着他的进攻。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生在这个时代,若想活命,必须有不怕死的勇气和坚强的内心,更要心狠。若你不置敌人于死地,那么死的就是自己了。为了能活下来,她也只能让自己的双手沾满鲜血了。
突然,黑衣人的刀划过澜叶的上衣,幸亏她眼疾手快,终于躲过,快刀只是将她的衣裙划破了。
又一刀,澜叶的衣袖被划破,胳膊上有鲜血溢出。
她胆战心惊,明白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她该怎样才能逃过这一劫。
眼看着又有一刀即将落下,澜叶即使有功夫,恐怕也躲不过去了。她本以为自己就这样死了,没想到黑衣人却突然一动不动,像个石雕重重倒在了地上。
他的后背有一支利箭反穿心脏,箭?是有人赶来救她了吗?她怀着兴奋的心情不可置信地朝前方望去,只见宇文邕身披黑色披风,收起弓箭,从马背上跳了一下,一步步走近了她。他的身后是一支十多人的天狼卫,各个威风凛凛。
宇文邕走到她面前,神色复杂的蹲下,澜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痛的心情,紧紧抱住了他,痛哭流涕。
“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澜叶哽咽道。
宇文邕注意到她被刀划破的衣服和受伤的胳膊,急忙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披在了她的身上,“对不起,小叶,我来晚了。”
澜叶摇摇头,刚刚恐惧地心还没缓解,她又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黑衣人,恐惧感再次吞噬了她,她紧紧抱住了宇文邕的身体。也许此刻,只有在他的怀里,她才能静静享受片刻温暖。
“小叶,此地不能久留,我们得抓紧时间离开。”宇文邕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说道。
此事的澜叶像个温顺的绵羊,点了点头。
宇文邕将她抱上马背,两人共骑一匹马,朝长安的方向驶去。
“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良久,澜叶的气色缓和后,依偎在他怀里问道。
“‘九鼎出,则天下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天下,周齐陈三国如今正都在竭尽全力寻找澜氏的后人,我能感觉到你有危险。正准备出宫时,恰巧看到九月心急如焚地赶来,说你遇到了危险。”
“所以你是专程赶来救我的,对吗?”澜叶天真的问道。
“嗯,还好及时赶到,若再晚一步的话,恐怕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宇文邕紧紧揽着澜叶的腰说道。
好险,他差一点就与她阴阳两隔了。
“那你相信那则消息吗?若我告诉你,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所谓的羊皮手卷,你能相信吗?”
宇文邕突然面色一惊,怔了一瞬,道:“赶路要紧,不要胡思乱想了。”
其实,他日夜兼程赶来这里,也想问问她关于羊皮手卷的事情,可如今他根本就问不出口,她刚刚经历了一场大劫,眼下还是让她先好好休息一下吧。
“糟了,四哥还在他们手上。”澜叶突然说道。
宇文邕勒紧了马缰,皱眉问:“高长恭真的还活着?”
澜叶点了点头,“他必须活着,因为他是我四哥,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尤其是高纬。”
宇文邕对身侧的天狼卫吩咐道:“派四个人前去查找高长恭的下落,一定要确保他平安无事。”
“遵命,陛下。”
天狼卫领命后,就带着四个人朝怀州方向快马前去。
“谢谢你。”澜叶松了口气道。
“怎么再见面如此客气?我还没怪你当初不辞而别呢。”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还记着?”澜叶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不过念在你给我炼制抗疲劳的丹药,逼迫高纬签订停战协议的份上,我就不怪罪你了。”
澜叶已经为他做了太多的事情,他怎么忍心去怪她呢?更何况她所做的那一切,全是在为他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