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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考核

见状,丘少婵转身拔退就跑,同时一边嚷嚷着道:“念心,你可不能重色轻友啊!我现在手无寸铁,你根本是恃强凌弱!”闻言,明念心一把丢开剑鞘,“现在不算了吧!”丘少婵仍是带着明念心转圈圈,“你都学了三套剑法了,我连一套也没学会!还是不公平!”

明念心道:“你少废话!我不拿剑法与你比便是!”闻言,丘少婵终于顿住了脚步,然后嘿嘿一笑道:“念心,说过的话可不许反悔哦!”说完,丘少婵反而向明念心冲了过来,然后两人便嬉闹在了一处。

两人闹累了,便在河边的沙滩上坐了下来。丘少婵道:“念心,说真的,付陌染与柳言星,你更中意哪一个啊?”明念心道:“这么没影的事,亏你也问得出口。今早的事你是没瞧风,他巴不得我出丑呢。”丘少婵道:“那柳言星呢?”明念心道:“你也知道他性子怪异,今日不过胡言两句罢了。”

“于飞翔,你们家公子果真与明念心有事儿?”于飞翔刚离开玉德院没多久,便被同院的几个人给围住了。于飞翔莫名地问道:“什么叫有事儿?”当中一人想了想道:“你们家公子,不是说明念心曾去找过他,他还惹明念心生气了吗?这事儿,可是真的?”于飞翔想了想,前日明念心的确去找了公子,而且公子也的确态度冷淡地说了两句话便走了……

于飞翔点头,“嗯,是真的!”于飞翔话音一落,围着他的几人便哄然散去,“难怪明念心那日那般硬气,敢跟付陌染较劲呢,原来是有柳言星在背后为她撑腰啊!”“是啊!是啊!你们没瞧见今早柳言星看付陌染的眼神很不对劲吗?摆明了就是为明念心出头啊……”于飞翔看着几人的背影挠了挠脑袋,他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明念心第二日来玉德院的路上,就感觉投向她的目光多了起来。进了玉德院的课室更是如此,有几人路过她身边时更是眉飞色舞地朝她挤眉弄眼。明念心一脸莫名地坐下,当柳言星跨进屋子的时候,屋内的人更是一阵起哄。

柳言星心情极好地向众人打了一个招呼,然后向明念心走来,明念心只当他是去自己的位子,所以将头撇向了窗外。谁知,柳言星在她的座位前顿住了脚步,然后将一个食盒放到了明念心的面前,“还热乎着呢,趁热吃吧。”明念心转头古怪地看向柳言星,眼见柳言星又要说什么,明念心连忙打开食盒道:“我吃!我吃!”

明念心敢保证,她若推却,柳言星的嘴中定然还会迸出更古怪的话来。屋中有人吹着口哨,还有人向柳言星拍掌,明念心面红耳赤地将头撇向了一边,幸亏是坐在窗边。今日,丘少婵照样来晚了,于是她又错过了一场“好戏”,却从其他人的口中听到了更加精彩的版本。

眼见张仙君与杜仙师教完了两套新剑法,明念心在一阵起哄声中,赶紧拉着柳言星离开了。来到一处僻静地,明念心不禁向柳言星怒声道:“柳言星,你到底想怎么样?”柳言星做一脸懵懂状,“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没有想怎么样啊?”

明念心道:“那你以后离我远点!”柳言星爽快地点头,“好!”明念心看着这么好说话的柳言星,一时倒不知该说什么了。柳言星向明念心一礼,“看来明小姐不想看到在下,那在下这便先告辞了。”说完,柳言星便转身大步离开了。明念心看着柳言星的背影凝眉,真的这么好说话?

很快,明念心便欲哭无泪,柳言星是离她远了,也没与她说话,更没再递吃食给她。但柳言星根本不用说什么,也不用做什么,只要往人群中一站,再拿欲诉还休的眼神向她一看,其他人必定会纷纷让开位置,将他们俩挤在一块儿。

再接下来,柳言星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怨,神情也仿佛变得憔悴起来。明念心感觉原本起哄的人群慢慢地对她的态度开始改变了,先是冷哼,再是冷言。最后,干脆有人跳到她面前,指责她不应该这般小气,不应该再折磨柳言星了。明念心回头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柳言星,心中只能无声地咆哮。

丘少婵因为一直不肯练功,终于被她的爹娘给拘了,每日上学,便有两个仆人随着。一下课,丘少婵便会被两个仆人押着回南城主府刻苦(痛苦)练功。所以,明念心这段日子还是比较郁闷的,一下课,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明念心仍去小河边练功,回了家,她更没心情练功了。谁知,她刚走到小河边,就见柳言星正立在河边笑盈盈地看着她。明念心这段日子真是受够了,但这柳言星的无赖功夫委实一流,她只能认输。明念心想来想去,自己得罪过柳言星的地方,似乎只有在两壶山初遇的那一日,说了他是小人那一句。

明念心走近柳言星一揖道:“是小女子一时说错了话,还请柳君子大人大量,揭过这一茬吧?”柳言星笑了起来,“明小姐还是很聪明的嘛!”明念心无语地看向柳言星,“我不明白,那日丘少婵也在场,你为何只偏偏针对我一人?难道只因为她是南城主的女儿?”

这个问题,实在困惑明念心有一段时日了。她倒不是想将丘少婵也拉下水,而是丘少婵居然在这件事上作壁上观,甚至还几次三番地打趣她。好朋友,不就该有难同当吗?

柳言星道:“我喜欢……”闻言,明念心不禁看向了柳言星有些错愕的眸子,随即,柳言星转开目光道:“我听说你经常在此练功,便特意过来瞧瞧。且让我看看你,能否过得了不久后的第一场考核。”

柳言星好歹也修得了一些仙力,以他的目光应该不会看错。想到这里,明念心倏地拔出腰间短剑,“那你就好好看着!”说完,明念心退后数十步,然后持剑挥舞了起来。这段时间所学的诸套剑法与手上的功法她都耍了一遍,有的驾轻就熟,有的还有些生疏。

明念心一口气练完,已经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身上都湿透了。不过,心情却格外的疏朗。幼时因为娘亲的“无微不至”,所以身子太过娇弱了些,这段日子每日练武,她感觉自己的底子明显好了起来。

柳言星一点头道:“不错,你的确是很用功,只不过你的力道实在太柔弱了些。”明念心沉气收了剑,然后走近柳言星道:“可张仙君与杜仙师不是说,修仙之道重在一个柔字吗?”

“可你的力道也太柔弱了。”柳言星道:“我们练的是武艺,而非舞艺,将来可是要与魔界之人生死相搏的。便是要以柔克刚,也得有一定的杀伤力。修仙可没有这般简单,否则,人人都这样‘以柔克刚’了。”说完,柳言星解下腰间绿笛,然后在旁边挥舞了两套剑法。

明念心看地格外认真,一边看一边回想自己方才的力道与舞出来的风声,果真是大有不同,柳言星说地没错,她的力道的确太小了。柳言星沉气将绿笛别回了腰间,然后道:“我看这样吧,从明日起,我与你对练,你若能接得住我的招,便说明你的力道过关了。”明念心点头,“也好。”

柳言星看了一眼天色,“天色就快黑了,你快回去吧。”明念心一点头,转身走了几步,不禁又顿住脚步转头看向了柳言星,“你呢?不回去吗?”柳言星的目光似乎又变得清冷起来,好在这一次只不过转瞬即逝。

随即,柳言星凑近明念心,亲昵地道:“怎么,舍不得我吗?要不,我跟你回去……”柳言星话没说完,明念心便撒开腿丫子跑了,“寒舍简陋,就不委屈柳君子了!”柳言星看着明念心渐渐消失的背影,微微抿唇一笑。随即敛了微不可见的笑容,转头看了一眼西边的方向,抬脚朝明念心离开的方向缓缓步去。

接下来的日子,柳言星总算对明念心的态度变地正常了,明念心也总算松了一口气。不过,她与柳言星的关系也悄然发生了一些变化,柳言星不无赖的时候,还是蛮不错的。他说要与她对练,便是认真的,绝不手下留情。而平日里,两人也会有说有笑,渐渐成了朋友。

很快,第一次考核的日子来临。此次是他们这一辈的所有人同时考核,包括了他们玉德院,还有隔壁的云乐院与凌风院,可谓声势浩大。此次考核的内容,便是破剑阵。在曲明堂的深处,有一座名为子虚殿的阵法大殿,殿内机关重重,可以同时考核近千人的剑法或是手上功法。

众人集在院内,张成倒是一直默然,杜思立则道:“此次考核虽然只是一次简单的剑阵考核,但我希望你们每一个人都能够认真对待。当然,如果你们这段时间有认真练武,那也就不必太过紧张,以平常心对待则可。”说完,杜思立看向张成,张成摇了摇头,杜思立便道:“好,现在便随我去子虚殿。”

众人出了玉德院,向曲明堂深处走去,中途还遇见了凌风院的人。云乐院与凌风院的教习先生也是一名仙君,也就是上仙,以及一名仙师,也就是小仙。

天回城是修仙城,而曲明堂则是这座修仙城的最高学府,能进来的,要么是仙家子弟,要么便是极为出色之人。除了他们这样尚年幼的仙家子弟,还有许多小仙与上仙都在此潜心修练。当然,绝大部分人都是在曲明堂之外自行修练,又或是拜个师傅什么的。

远远地,众人便见到了隐在雾气之中的高楼。子虚殿正筑在湖中,白墙黑瓦,很是朴素,并不起眼。来到子虚殿前,就见云乐院的人早已候着了。三院的一百多名新弟子列在了一处,三院的六位教习先生也都退到了一边。

不一会儿,众人就见一名褐袍男子来到了子虚殿的大门前,然后向众人朗声道:“殿内已经布好了格子,诸位只需各占一格即可。如果有人踩在了格子线上,又或是硬要与人挤在一个格子之内,到时若受了什么委屈可就别怪我没事先提醒过了。今日考核大家的皆是剑法,时间有地是,大家无需紧张,只需沉着应对便能顺利出殿了。”

说着,褐袍男子一挥手,众人就见其身后的子虚殿,十数扇大门齐刷刷地打开了。大殿之内广阔无比,光亮如镜的黑石地板上布满了整整齐齐的白色格子。“进去吧!”褐袍男子音落,庭中立着的众位学子便有序地上阶进了大殿。

说不紧张是假的,明念心听丘少婵说过,子虚殿内机关罗列,且变化多端。而每一次考核的内容与形式都会有所不同,所以根本不存在作弊的可能。尽管丘少婵打听的手段高超,可惜也没能打听出有用的消息来。这段时间,张成对他们的管理简直处于放养模式,弄地以叶潇琳为首的一群人不时抗议,可张成皆是置之不理。

明念心也不太明白,张成不是说过要好好教他们的吗?为何,又是这样的态度?不过,今日过后,张成应该会给他们一个交待吧?因为,有人预言他们玉德院只怕会有半数以上的人过不了今日的这场考核。她还听说云乐院与凌风院的两位仙君这段时间可教了那两院的人,不少的口诀与诀窍,且天天拘在院内加紧练功,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

明念心随着队伍挑了一个格子便站在了当中,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丘少婵,只见丘少婵也有些紧张。感觉到明念心的目光,丘少婵不禁转头向明念心一笑,然后眨了眨眼,张着嘴默声道:“一定能过的!”明念心一点头,转回目光看了一眼殿内乌压压的人影,然后深呼吸几轮,想要消除心中的紧张之感。

就在明念心对即将会出现什么样的机关感到疑惑之时,忽听不远处一阵惊呼声响起。明念心正想转头看清是怎么回事,就见眼前平地起了四道屏障,无声无息便将她团团围了起来。明念心的心呯呯直跳起来,目光来回地在四周光洁的屏障上巡视,腰间的短刀也早已被拔了出来,比在身前。

这屏障的隔音效果极好,四周寂寂一片,明念心听不到其他人的声音与情况。可越是这样,就越令她感到紧张。突然,左手边一道细微的风拂来,明念心转头看去,可却什么也看不到,但危险感的袭来还是令她下意识的抬剑一挥。顿觉一丝细风拂过她的面颊,向她的右手边划了过去。

然后明念心便惊异地看见右手边的屏障上留下了一道细珠大小的痕迹,不算深,但却是肉眼可见的。明念心额头冒出了冷汗,好险!幸亏她下意识地躲开了,不然这力道打在自己在身上也会感觉得到痛吧。她现在倒有些感谢柳言星这些日子以来的细心指点了,否则她根本不会感觉到这么微弱却又有些强劲的力道吧?

明念心来不及多想,因为前后两束力道同时袭来,明念心一边侧身,一边拿剑挥开。随即,更多束无形的力道拂风而来,明念心一时慌张,左肩与右腿同时中招。这些力道倒没有多大,就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但明念心还是有些气馁了。

枉她练了这么久的功法,竟连这么简单的力道也避不开。随即,她想起了张仙君与杜仙师一再强调过的悟字。明念心深吸一口气,渐渐静下心来,任凭身上屡屡中招。她仔细观察着眼前在空中无形飞舞的力道,随即,挥剑如风,“寒星剑法,破之!”“负雪剑法,破之!”“拂风剑法,破之!”

明念心渐渐摸得其门道,迅速地变幻手中剑法一一击开了所有攻向她的力道。突然四周一寂,明念心喘着粗气,正严阵以待间,忽觉脚下一空,然后整个人便迅速往下坠去。明念心呼吸一窒,这又是什么机关?未等她想明白,便已落到了底,底下一片绵软,所以摔下来并不曾感觉得到疼痛。

明念心回过神来,就见一旁立了不少人,张仙君、杜仙师,玉德院的人,还有云乐院与凌风院的人。大部分人的目光都瞟向了上方,张仙君看了她一眼,眼中平静无波。杜仙师倒是朝她含笑一颔首,露出了赞许之意。明念心站起身抬头一看,却惊诧地见到头上居然是一片透明,还有不少的人正在各自的格子之内与那些无形的力道搏斗着。

刷刷之声响起,又有十数人先后落了下来。明念心来到玉德院几人中间,没错,的确是只有几个人而已。叶潇琳、叶潇羽、付陌染、柳言星还有几个平日里看上去便极斯文刻苦的人。明念心再看向云乐院与凌风院两处的人,只见两院成功过关落下来的人已经有了大半。

两院之中不时有人笑出声,还一面向上边的人指指点点。“你们看那个,看他那胆怯的模样,像不像被外边那只大花猫追捕的黑鼠?”“你们再看那个,都被打成那样了,还手舞足蹈的,是傻了不成……”那些人并未刻意压低声音,是以他们这边都听得清清楚楚。明念心顺着那些人所指点的方向看了过去,却发现,他们所指责的,所嘲笑的,正是他们玉德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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