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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离别

允萧疏一叹,“当日昭凌死时立下绝魂咒,所以她的三魂一直飘荡在九天之外,虚空之中。我与遥天费了很大的心思,才引回了她的三魂。引魂棺虽令她结魄重生,可我与遥天观其复苏之态,竟是隐有入魔之兆。”

“入魔?”允唯方惊诧地道:“那如今……”允萧疏道:“迫不得已,我们只能封印了昭凌的记忆与其魔气,并镇入引魂棺中。故而,昭凌才未能记得从前之事,也才能信了我们的话。”允唯方道:“如果昭凌的记忆恢复,会如何?”

允萧疏摇头,“或许安然无恙,或许……一念成魔。”允唯方终于明白了,为何爹娘会如此宠溺允昭凌,为何自己偷闯进千竹林,会被罚地那般重。还有爹娘的千叮咛万嘱咐,不许自己提及天回城之事。

允萧疏转而一叹,“我不知当日封印昭凌的记忆是对是错,也不知如今步杀宫之事是对是错,但愿……一切都不要太坏。”允唯方道:“爹放心,昭凌也好,步杀宫也好,都有孩儿帮忙看着。”允萧疏欣慰地点了点头,“你也长大了。”

“先生。”浮水匆匆走进遥天呆着的竹楼,“您去看看允小姐吧。”遥天放下手中的书册,看向浮水,“她怎么了?”浮水道:“小人也不知,只是允小姐起身后,一直在发怔,连午膳都不曾用。闻言,遥天起身下了竹楼。

遥天来到允昭凌歇息的竹楼前,便感觉到了允昭凌的气息似乎不同于往日。遥天一闪身,已经来到了二楼门口,就见一身紫衣的允昭凌正支手坐在窗边,望着窗外发怔。旁边的案上,放着她最喜爱的菜食,看样子,竟真是一点儿也没有动过。

遥天走近允昭凌,有些不确定地呼了一声,“昭凌?”良久,允昭凌回过头来看向遥天,微微一笑,“遥天,我穿紫衣好看吗?”遥天一颔首,“好看,只不过,你一向不喜欢这个颜色的,今日为何又翻了件这样的衣裳出来穿?”

允昭凌有些失神地道:“不知道为何,今日在柜中看到了这样的颜色,便突然想穿穿看了。对了,遥天,我失忆前爱穿紫色的衣裳吗?”遥天轻松了一口气,“你失忆后来才来到两壶山,我怎会知?”

允昭凌轻叹道:“遥天,从前我觉得失了五百年的记忆也没什么。但最近……总是梦到一个紫衣女子。”闻言,遥天眼中闪过一丝微光,“最近?你没同你爹娘说吗?”允昭凌看着窗外道:“我觉得不过是件小事而已,就不用告诉他们了。”

“那……”遥天小心地问道:“你还梦到了什么?那紫衣女子……生地什么模样?”允昭凌一叹,“就是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模样,而且这些日子又似梦到了一个男子,他给我的感觉很奇怪,我总觉得……是我认识的人。遥天,你这儿的宝贝这么多,能不能想法子令我恢复记忆啊?”

遥天应声,“好,我想想法子。赶紧用膳吧,一会儿就该去步杀宫值夜了。”允昭凌点点头,“正是。”遥天转身走到门口,不禁又回头看了一眼允昭凌,然后飞身而去。待离地远了,遥天便向浮水道:“即刻请谷主或是夫人来一趟。”

“少婵、言星,等久了吧?”允昭凌用过午膳,又歇了一觉,苏楚音突然着人传话让几人提前去步杀宫。允昭凌匆匆梳洗一番便赶紧来到醉壶谷,就见丘少婵与柳言星正立在谷口说着话。闻言,丘少婵与柳言星回头看向允昭凌,霎时两人都愣住了。

“怎么了?”允昭凌看着两人奇怪的神色,然后看了一眼身上的紫衣,一笑转了个圈,“我穿这颜色好看吗?这十年来我都没穿过,觉得这颜色太暗了。”丘少婵有些失神地道:“好……看。”允昭凌含笑上前挽住丘少婵,“那便走吧,苏楚音不是说有什么事要宣布吗?”丘少婵又看了允昭凌两眼,这才应声,“好。”

允昭凌、丘少婵与柳言星来到青月殿时,就见世幻已经在了。三人向苏楚音行过礼,就听苏楚音道:“听人说,东边的西罗山有异动,你们几个去看看吧。”闻言,丘少婵与柳言星都是一脸诧异,世幻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只有允昭凌一脸兴奋,她可以出山了?

苏楚音接着道:“此次去西罗山,对你们来说既是一场修行,也是一场考验。沿途中若遇到妖物,该杀该劝还是该带回来,你们自己决定。但如果你们仗着仙力滥杀,又或者不予理会的话,这步杀宫的护法之职,你们也就不用再惦念了。”

苏楚音起身道:“回去收拾一下,即刻动身吧。”四人向苏楚音一礼,退出了屋子。苏楚音看着四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心里却在疑惑,宫主这个时候将他们几个遣出去是什么意思?

“终于可以出山了!”允昭凌一脸兴奋地道:“少婵,这下你就可以带我好好地见识一下外面的事情了。”丘少婵一笑,“是啊。”但脸上却没有太多的开心表情。允昭凌不禁奇怪道:“怎么了,你不高兴吗?”

丘少婵道:“昭凌,我是想带你出去见识一下,但没想过要这么久。”丘少婵回头看了一眼苏楚音呆的屋子,“这一去,就有好长时间不能相见了。”允昭凌疑惑地道:“苏楚音说,要咱们去东边的西罗山,难道不是很近吗?”丘少婵蔫了,“言星,你说。”

柳言星答道:“西罗山的确在两壶山之东,但相距千里,便是正常赶路也要差不多两个月来回一趟。更别说这次还要沿途修行,再加上西罗山的情况不明,这一趟出去,我想最少要半年以后才能回来了。”“什么?”允昭凌睁大了眼睛,“这么久!”

不行不行!允昭凌是想出去见识一下,但要半年这么久,她却不想去了。半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要离开悠闲自在的两壶山,要离开爹娘他们,还有遥天,想想就难受。

“爹,娘。”允昭凌向年月湖撒娇道:“您看,再有几日便是年节了,这个时候苏仙君怎么好赶女儿出去啊?何况是去西罗山这么远。孩儿舍不得你们啊!”年月湖笑着点了一下允昭凌的鼻头,“我和你爹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也不放心你。可你想想,你爹是步杀宫的一宫之主,而我呢,又是红水殿的殿主,还有你弟弟唯方是白影殿的副殿主。”

“你又是在青月殿,而苏仙君又是你们的头儿。这求情之话,我们哪个去说都不合适。如果这次你爹帮你求了情,那下次换作别人,你爹爹不理会,岂非要说你爹爹偏心了吗?”年月湖一顿,又道:“更何况,你若仗着自己是宫主之女的身份与苏仙君作对,那他以后岂非更瞧不上你了?”

“你从前不是老嚷嚷着想出去吗?”允萧疏道:“怎么,眼前有这么个大好的机会,你反而不乐意了?那好,我便腆着这张老脸去向苏仙君讨个人情便是了。但你以后一辈子就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两壶山,再不许出去!”闻言,允昭凌蔫了,去就去呗。

年月湖帮着允昭凌收拾了一番,然后语重心长地道:“昭凌,你这一去,爹娘也没法顾得上你了。你切不可再任性冲动,凡事多听听世幻的,他年岁长于你,仙力高于你,听他的不会有错。”允昭凌应声,哽咽地道:“孩儿知道了。”原来离别是这般伤感。

年月湖拍了拍允昭凌的肩,“出去吧,想来他们都在等着了。”允昭凌应声,背起包袱便与年月湖出了屋子。来到大门口,便见允萧疏、允唯方与允岁真都在。允昭凌的眼圈一红,来到允萧疏面前一拜,“爹,娘,孩儿这一去,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你父多保重。”

年月湖有些伤感地撇开了头,允萧疏扶起允昭凌道:“多的话我就不说了,平日无事,也要多加修习仙力,对你自己有好处。”允昭凌颔首应声。允岁真也是红了眼圈,“长姐,要早些回来啊。”允昭凌摸了摸允岁真的脑袋,“知道了。”

允唯方声音淡淡地道:“你那性子,也该改改了,就算不顾着自个儿,也没得连累了别人。别人就算帮着你,也是看在爹娘的面子上,你可别再厚着脸皮了。”明明是关心的话,偏要说成这个鬼样子。

允昭凌一撇嘴,不禁上前捶了允唯方一拳。谁知允唯方并没有避开,硬受了这一拳,允昭凌诧异道:“怎么不躲开?”允唯方一叹,生硬地道:“多加保重。”允昭凌冷哼道:“那自然,回来后咱俩比试比试。”允唯方神情一傲,“我等着,反正你只会是手下败将。”

“好了。”年月湖指了指前面的丘少婵、柳言星与世幻三人,“别让他们久等了,有什么话待回来再叙。”允昭凌转而想到了遥天,“我还没和遥天告别呢。”“华灵见过谷主、夫人、两位公子,主子。”华灵与浮水突然出现在几人面前。

允昭凌看向华灵,一喜,“遥天肯将你还回来了?”闻言,浮水脸色一黑,说地什么话,难道先生还愿意霸着一个小小的华灵不成。想着先生的交待,浮水向允昭凌道:“先生说了,知道你要出远门,便让你带着华灵。他说华灵是在两壶山修成人形的,与普通的妖不同,不会与你们的仙气相冲撞。”

允昭凌大大地点了个头,“替我谢他一声。”浮水的脸色缓和了下来,这还差不多。浮水转而又道:“还有,先生说就算不在两壶山,也不能只顾着贪玩,每日必需抽些空来修习仙力。”允昭凌应声,“是,昭凌遵命。”允昭凌转而看了看浮水,“遥天他……就没准备些什么东西给我?”

浮水一叹,自袖中袖出两个香囊,一个绿色,一个红色。浮水先将绿色的香囊递给了允昭凌,“这里边有十棵浮幻竹,先生说若遇到厉害的妖物,能跑则跑,不要硬撑,浮幻竹的灵力你也清楚,不一定有效。”允昭凌欣喜地接过,“遥天真好。”

浮水犹豫着将红色的香囊递向了允昭凌,允昭凌接过,“这是什么?”允昭凌拆开香囊一看,取出了里面手指大小的绿色玉管。浮水看了一眼玉管道:“此名竹玉魂,只要用你的血染红这竹玉魂,便会有极厉害的灵力助你渡过危难……允小姐,这竹玉魂耗了先生不少的灵力。不到万不得一,千万……千万不要用它,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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