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多人的工厂 瘦小的她
似沧海的浮萍 在颠簸中
人生渺小如顺着枝条落下的水滴
无声息地消逝流水间 虽然我与她
相遇在这将滴未滴的瞬间
她瘦小的手指 单纯的眼神
有着近乎透明的稚嫩 人性与人生
像她手指下的弹弓 螺丝 被紧紧加固在
时代的机器上 律法被官僚们的筷子夹住
裹在二奶的乳房之间 剩下幽怨的同情
不能说服这奔流不息的流水线 她像水滴
滴进工业时代 对于她 流水线
是生存也是生活 她十三岁(或者更小)
无法理解命运 生活 生存 只有现实中
每月微薄的工资带给她希望与喜悦
生活已沦为仅仅只是生存 忙乱的手指
流动的零件 黑色的胶片与白色的旗仔间
有如工业发展的悲喜剧 工业向时代推销
繁华的喜剧 她瘦小的脸庞向我
推荐无奈的悲剧 瘦弱的美丽与不幸
她已习惯了命运 贫穷与荒凉的大山
构成了她对故乡唯有的记忆 “命运如此”
她习惯如此 沉重的词压在她稚嫩的脸上
她有些疲倦 我有些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