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鸢发生的事情,沈黎也了解一二,跟裴先生说起来的时候,裴先生只说大概是报应到了吧。
沈黎点点头,她虽然没有要置她于死地,不过沈鸢也的确是活该。只不过以这样的方式,到底有些残忍了。
“管别人做什么,管好自己就行了。”
接过沈黎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手,将面前剥好的虾推到沈黎面前,“吃吧。”
“谢谢裴先生。”沈黎眯着眼,慵懒的靠在椅子上,一手摸着肚子,另一只手却还是忍不住去拿碗里拿剥好的虾,嘴里还振振有词,“我现在越来越胖了,你这样真的不好。”
语罢,一只虾便塞进了嘴里。
裴先生听这话,好气又好笑,放下帕子,斜了她一眼,用筷子夹了一只虾又往她嘴里塞。沈黎不满的唔唔了两下,直接把虾吞下去,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裴先生,身材走样的人是我,不是你。”
她很不满,每天都被这么投食,真的会胖死的。愤愤的瞪着某个罪魁祸首,某人却是又伸手拿了一只虾往嘴里送。
裴先生点头,“夫人说的对,那么从明天开始,清粥白菜?”
“裴远珩,你,去罚站,厨房,快点儿。”
“……”
无奈摇头,她最近的脾气倒是日渐增长了,而且还速度惊人。若有所思的扫过那日渐丰腴的腰身,眼底一道精光闪现。
沈黎嘟着嘴,将碗里最后一只虾沾了酱汁送进口里,餍足的拍拍手。
“快冬天了,又到了长肉的季节。”莫名的叹了口气,沈黎捏了捏脸,果真是胖了不少。虽然身边的人没说什么,但是她还是能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
“对了,既然沈鸢已经变成这样了,以前的事情也就算了吧。”想想也是,她现在家庭幸福,难得有这么一个人对她这么好,也就足够了,而且沈鸢也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她也不想过多的去纠缠。
裴远珩点点头,“那就着手准备婚礼的事情吧。”
眼看就要到国庆了,最近小夫妻俩的也没忙活什么,全是裴家跟苏家在忙。原先还说要他们自己弄,后来沈黎直接甩手不干了。
苏家这边是梁殷在帮忙,这太后本就是没什么事情做,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事情可以操持,那还不乐死了。裴家这边是苏皖,这裴远珩是她儿子,自己儿子的婚礼还是要自己弄的。
“对了,闵先生什么时候再过来啊?”
想着母亲的病情得到痊愈,沈黎心里这块石头就是落不下。虽然说沈鸢的事情已经结束了,可沈黎总觉得好似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总觉得心神不宁。
“大概过些时候吧。”
将餐具都收拾干净,拉了沈黎的手往院子里走,“消消食,看你还嘴馋。”
下午上班的时候就吵吵嚷嚷的说要吃虾,这不,还没下班,这小两口就直接开溜去了市场挑选新鲜的虾,回来便给她烹煮。
结果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到头来还怪他把她养胖了,也不知道是谁整天嘴都不停。这样想着,他却又是瞧了沈黎的那肚子一眼。
沈黎觉察到了裴远珩的视线,微微一愣,“你看我肚子做什么?”
裴远珩淡笑,视线却一直没有移开,“我在想……”
突然传来的铃声打断了裴远珩的话,微微蹙眉,一看是医院那个护工,裴远珩的眉头皱的死死的,“喂?”
“裴先生,不好了,那个,苏,苏小姐不见了。”
“什么?”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裴远珩的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注意到身边还有人,稍稍缓解了语气,“怎么回事?”
“我去给苏小姐打水,回来的时候苏小姐就不见了,我找遍了医院也没有找到。”
“我马上过来。”
收了电话,裴远珩看向沈黎,“你先休息,我出去一趟。”
“怎么了?”
鲜少看到裴远珩这副模样,尤其还是这么慌张,料定了他是出了什么事情。沈黎的心里隐隐不安起来,裴远珩却只是握起她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没什么,我先过去看看。”
安抚了沈黎,裴远珩立即去了车库取车,之后又打给向东和袁晨,让向东先去医院那边看情况,袁晨则是过来陪着沈黎。
“先生,我已经查看过了,房间里的摄像头都被摘除了,而且整个房间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人看见有陌生人出入。”
向东把苏岑的整个房间都翻查了一遍,仍然没有找到什么别的有利的东西。他们原本安装在这里的摄像头全部都被人为的摘掉了,录音笔也不见了,所以根本就不知道是谁干的。
裴远珩蹙眉,房间的四周查看了一番,最终将视线停留在那床上凌乱的被子上。
按理来说,依着苏岑这疯子的行径,床上乱一点儿真的不值一提,但是那床单却是有一角十分的凌乱,像是被人翻起来又塞进去一样。
快步过去掀开那床单,果然见有一直录音笔塞在里面,还有一张一小半的橘子皮。裴远珩蹙眉,拿起来一看,那橘子皮上面似乎是被人刻意的掐过,有指甲印,像是个字,不过东倒西歪的,若是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什么。
“先生,莫非是……”
“我们来晚一步了。”
最近在对付沈鸢,倒是忘了还有一个人了。
失去了沈鸢这颗棋子,他放在沈黎这边的人就没有了,所以他放弃了折磨沈黎,直接带走了苏岑。
看来,是被逼的狗急跳墙了?
“这件事先不要告诉你嫂子。”现在这个时候还不确定,而且沈黎也不知道苏岑已经痊愈了。
现在告诉沈黎只会让事情变得复杂,徒增她的担忧罢了。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去苏家。”
有些事情就只有苏家的人知道真相,以前是时机不对,现在是不得不找了。
苏家人对于裴远珩的意外造访深感疑惑,而且这次是裴远珩单独前来,沈黎并没有随行,他们便知道了这件事的严重性。
苏彦不在家,裴远珩陪着老爷子跟苏正南上了书房,才表明来意。
“你想知道些什么?”
这话是苏淮安问裴远珩的,他早知道裴远珩不简单,肯定能觉察出一些什么。更何况他已经回来了,事情肯定瞒不住。
“关于您的小儿子,苏正东。”
果然。
苏淮安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苏正南出去,“让梁殷准备两杯茶上来吧。”
“是,父亲。”
等到苏正南走了之后,苏淮安才略显疲惫的看向裴远珩,“想必你也已经知道了,多年前我就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自此,便再也没有见过面。原因,你也应该知道的。”
裴远珩点点头,根据他查到的一些资料,还有围绕在沈黎身边发生的一些事,他大概也能猜测到一些。
“您应该知道,若不是事关小黎的安危,我是绝对不会插手的。”毕竟这是苏家的家事,他即使是沈黎的老公,也无权过问。
“是我们对不起她。”这几年来沈黎受到的那些委屈,他们都知道,所以才会想尽办法想要补偿沈黎,所以对于她做什么事情,他们都不会反对。
只不过,苏淮安没想到的是,时隔这么多年,他竟然回来了。那个消失了那么多年的人,选择在这个时候回来,他要干什么?报复苏家还是……
“母亲不见了,就在我来苏家之前。”
“你说什么?”苏淮安惊愕,站起身来,“是他,一定是他,果然是为了她。”
“这是母亲留下来的录音笔。”裴远珩将录音笔递给苏淮安。
里面有声音传来,大都是苏岑的疯言疯语,不过后来出现了混乱,似乎夹杂着男人的声音。
“这是?”
苏淮安又是一阵惊愕,裴远珩却点点头,“母亲没疯。这是她失踪前留下来的。”
“四十七年前,那个时候我们还在殷城,苏家世代经商,到了我这一辈,自然也是。不过……”
苏淮安陷入了回忆里,当年他同苏岑的父母是好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那时候苏岑的父母去外地谈生意,便把苏岑安置在苏家,只是这一别,便是一辈子。
苏岑的父母出了车祸,命丧他乡。苏岑也就被苏家收养,那个时候苏岑五六岁大,一时之间没了父母,感觉像是被人遗弃了一样。
苏淮安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苏正南,为人老实,小儿子苏正东,调皮捣蛋。那个时候三个人里苏正南最大,自然要照顾两个弟弟妹妹。
而苏正东跟苏岑年纪相仿,性格也是一样的倔强。一开始谁也看谁不顺眼,可后来大了一点儿,却是苏正东跟苏岑走的更近了一些。
事情是发生在两人十七岁那年,苏淮安因为去了外地,苏正南在上大学,这两人结伴在家,正因为两人独处,这才发生了大事。
等到发现的时候,却已经是来不及了。苏淮安大怒,打折了苏正东的腿,他却还是死不悔改。
后来苏淮安将苏岑送到了榕城,阻止两人见面,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完了,可没想到他们两人偷偷的往来。苏淮安一气之下将苏正东赶出家门,并且不许他再回来。
那时候苏正东跟疯了一样,飙车出了车祸,这此后却是再也没有了他的消息。而后来苏岑认识了沈明权,苏淮安便将名汇给了苏岑,让他们两口子经营。
之后苏岑虽然还跟苏家有往来,不过却是再也没有了曾经的亲密,更加没有让沈明权知道。
苏淮安因为想念苏岑,便将生意挪来榕城。
这之后,苏岑出事,苏淮安将她送往精神病院,每逢有空都会去看看,可大概是苏岑对他有恨,每次见面都会病情加重,之后苏淮安便鲜少去了。
“这些事情,小黎都不知道,你也别告诉她,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造孽啊,真是造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