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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温存

芸美人的儿子被皇上册封为璃王,赐名洛璃。

因着福昕阿哥被废,襄王便成了大阿哥,璃王便是二阿哥,芸美人也追加为芸嫔,至于璃王的抚养问题,安锦瑟也觉得这孩子可怜,应当有位母亲。

洛麟思来想去,将孩子赐给了琴妃。

琼脂知道后难过了一下午。

安锦瑟因着肚子越来越大,慢慢的也开始感觉疲乏,有时候,坐着也是觉得累,便会回宫歇会,洛阳每隔几晚就会来一次来瞧瞧安锦瑟,洛麟来的日子也多了起来。

七月下旬,天气依旧十分燥热,安锦瑟宫中放了两缸大冰,隔了一天,一半的冰块竟然都化成了水。安锦瑟坐在缸前吃着上供的荔枝,嘴里十分甘甜,自从有了身孕之后安锦瑟便一直喜好甜食,糕点,糖块,甜些的水果都十分喜欢。

洛麟知道后便命人多送了许多荔枝过来,安锦瑟托人去谢了恩,便坐在宫中吃水果。

中午的时候琼脂来玩了会,吃了几颗荔枝十分喜欢,安锦瑟又命人给她送去了些,晚膳她便亲自做了突厥的**饼来给安锦瑟,十分好客。

“这些饼子倒是确实与咱们的饼子不同,带着淡淡的奶香味,还有些……香酥,倒是十分可口。”安锦瑟分了几块给摇衣和李福,摇衣吃完十分满意。

李福也跟着点头:“奴才一直以为郎嫔甚为公主是不会做这些的,竟然想不到做的这样的好。”

安锦瑟看了一眼李福摇摇头笑道,:“突厥与咱们是不同的,她虽然贵为突厥公主,突厥王十分宠爱,可是在突厥确是与百姓一起歌舞长大的,见到百姓都如同见到自己的亲人一般,根本不存在如咱们般下跪行礼,她们就是一起玩,一起闹,没有任何顾及,本宫倒是十分喜欢她,若是本宫怀的也能是位公主就好了。”安锦瑟露出慈母般的笑容低头抚了抚自己隆起的肚子,心里想到洛阳,又是一阵欢喜。

“皇上驾到!”

安锦瑟回过神还未站起身子洛麟已经笑着走了进来,伸手抚摸安锦瑟的肚子:“转眼也四个月,竟然这样的大,莫不是怀了两个。”

洛麟调笑着说着,安锦瑟心里却一惊,说是四个月,其实已经五个多月了,到这个程度也是差不多的,洛麟也并非是全无经验。

“皇上说笑了,大概只是因为臣妾吃的多了些,所以孩子胖了些。”

洛麟怕拍安锦瑟的肩膀揽着安锦瑟做到踏上,看了看缸中的水:“冰块都化了,你们去换些新的来。贵妃如今害热,需要的都拿来就是,也不必禀告朕。”

李福和摇衣感激的点点头,谢了恩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安锦瑟和洛麟,安锦瑟觉得自己似乎许久没有与洛麟独处了,竟然有些不舒服,从前最为期盼的东西如今竟然也开始想要躲避。

洛麟轻轻揽着安锦瑟,将头靠在安锦瑟的肩上,低声道:“贵妃身上的气味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朕还记得你刚入宫的时候的样子,见到朕欢喜的如同一个小姑娘,不做作,一丝一毫都不会去遮掩见到朕的喜悦,朕当时心里十分开心,贵妃知道吗?”

洛麟从来不提起从前的事情,安锦瑟心里也是感叹,想起从前的日子,也轻轻的笑了:“臣妾当然记得,那时候,臣妾一心想着入宫,只愿入宫之后能日日陪伴在皇上身边,所以也无所顾忌,想着,反正就是陪伴皇上,别的,臣妾什么都不怕。”

洛麟抬起头,安锦瑟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慢慢的,发现,皇宫本来就不是臣妾想象中的样子,皇宫里有许多貌美如花的女人,有很多繁缛复杂的规矩,有许许多多的不能和不行,即便臣妾日日陪伴在皇上身边也是错的,皇上有皇上的责任,皇上要对天下负责,要对后宫每一位嫔妃负责。”

洛麟看了安锦瑟半响轻轻的笑了:“贵妃现在严谨的样子让朕想起了自己的母后,不是太后,是朕的生母。先皇曾经十分宠爱朕的生母,可以说,这一生,先皇只爱过朕的生母,可是他最宠爱的却不是她,朕自幼不跟在母后身边,偶尔见一见,也是她愁眉苦脸的样子,她难过,她觉得先皇一切都是骗她的,朕当时也这么以为,可是后来,朕就知道不是这样的,先皇是皇帝,他不能像平常百姓一样直率的去爱一个女人,他得保护她,他也有情不得已的时候,先皇在弥留之际想的还是朕的生母,太后震怒又如何。他的心里一直只有一个女人。”

安锦瑟不明白洛麟为什么要说这些,他一直以为十分避讳洛太妃的事情,在安锦瑟面前更是一直没有提起过。

“贵妃是个聪明的女人,朕一直都知道。”洛麟伸出手拂上安锦瑟光洁的脸庞,轻轻吻了上去,安锦瑟长大眼睛愣愣的,洛麟却逐渐加深,安锦瑟还是不明白这句聪明的女人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今日的洛麟十分温柔,轻柔的如同在安抚,安锦瑟伸出手怕洛麟碰到自己的肚子,洛麟才回过神,脸色微红,伸出手抓住安锦瑟的手:“我若是说,我很想你却不敢来看你,你信吗?”

安锦瑟呆呆的回过头:“为何?”

洛麟看着安锦瑟呆萌的样子在安锦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朕……朕只是觉得,来了就舍不得走了。”

安锦瑟垂下头,咬着嘴唇不说话,若是从前听到这话她必然十分开心,可是现在,只觉得难堪。

洛麟将安锦瑟拥入怀中,沙哑着嗓子道:“今晚。朕想宿在你宫中。”

安锦瑟愣住,昨晚洛阳来过。今晚必然是不会来了,洛麟……

不待安锦瑟想完,洛麟就抱起了安锦瑟走向床帏,洛麟轻轻退下安锦瑟的衣裳。

这一番欢爱因为不敢激烈所以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以至安锦瑟觉得自己整个骨架都要散开了,洛麟轻拥着安锦瑟躺在被子里。

安锦瑟光洁的身子紧紧的靠着洛麟:“皇上还要沐浴吗?”

洛麟在安锦瑟的额上吻了吻:“不,朕就这样拥着你。”

安锦瑟轻轻一笑,点点头:“皇上,臣妾自从怀有身孕之后越发觉得身子重了,处理六宫事宜也多有不便,臣妾觉得琴妃妹妹十分贤惠,处理事宜也较为妥当。”

洛麟低头深情的看着安锦瑟:“琴妃确实比较合适,就依你。待你诞下龙子之后便重新恢复。”

安锦瑟无所谓的摇摇头:“权利本就是身外之物,臣妾只愿能好好的,能和孩子们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至于其他的,都无所谓吧。”

“那么朕呢?”

安锦瑟看了一眼洛麟坐起身子,洛麟也跟着坐起身子抱着安锦瑟。

“恕臣妾直言,从前的时候,臣妾的确觉得皇上心里是有臣妾的,可是自从凝妃入宫之后,臣妾就知道,皇上的心里一直都是有她的,臣妾并不是怪皇上,只是觉得,既然皇上有自己喜欢的女子,臣妾便不应当去阻拦皇上。”

“别说了。”洛麟紧紧抱着安锦瑟,叹息一声,:“自从醉生回来之后你就在刻意疏远朕,你宁愿去看一看凝妃,宁愿去陪她说话都不愿意去乾清宫看看朕,你知道不知道,朕在气你,如果你愿意多去乾清宫看看朕,朕就不会那么久不来你宫中。”

安锦瑟摇摇头,:“臣妾今日还想问皇上一句,若是当日没有朝臣,那么皇上会让臣妾一直呆在冷宫吗?”

洛麟放开安锦瑟,呆呆的看着安锦瑟,眼神有些闪躲。安锦瑟觉得自己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继而无所谓的笑了:“皇上,臣妾不过是说笑的,过去那么久了,臣妾早就不记得了。”

“不。”洛麟一把攥住安锦瑟的手:“我根本没想把你打入冷宫,我只是想把她封后之后就放你出来,可是没有想到朝臣会有这样大的反应。所以我当时很生气。”

“你别这么无所谓的笑,朕……朕心里有你。一直都有你。朕只是觉得欠了她的,自从你出现之后朕就没有再想过她,朕更加没有想过她又会回来,你还表现的那样无所谓。朕觉得读不起她……只是想拟补她的愧疚……锦儿,对不起。朕……”

安锦瑟淡然一笑:“皇上。臣妾不怪皇上,皇上也不必解释。”

洛麟叹口气,有些愧疚的看着安锦瑟:“你在怪朕。朕知道。所以这么久以来,即便是她走了,朕还是不敢来你这里,朕害怕看到你,害怕看到你无所谓,又害怕听到你的质问。朕觉得对你有所愧疚,朕负了一个又一个的女人,朕对不起你们。”

安锦瑟觉得有些冷拉着洛麟重新躺会被窝里:“皇上,很晚了,睡吧。”

安锦瑟醒来的时候洛麟已经上朝去了,琴妃早早就来请安,见到安锦瑟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可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出眼圈红红的,想必昨夜睡得不好。

安锦瑟轻轻笑了笑做到椅子上,命人上了茶给琴妃,自己喝了刚刚熬好的安胎药:“璃王可还乖巧?琴妃可觉得吃力?”

琴妃摇摇头,脸上依旧挂着笑:“璃王十分乖巧,如同他的母妃一般,是个惹人怜的性子,十分招人喜欢,。臣妾喜欢的不得了,只是生怕没有经验照顾不好璃王。”

“经验也是慢慢的来的,只要有心,自然没有什么做不好的。你又是个认真的人,把孩子交给你,最为让人放心,皇上去你那里又比去别的嫔妃哪里多些,也能多见见璃王,也算是补偿了母妃的哪一块,只是委屈了你,整日都要花费功夫来照顾璃王。”

琴妃赶忙摇摇头:“贵妃娘娘实在是严重了,臣妾不过是略进薄利,并未花费太多,璃王有奶娘照顾,宫中的丫头们也能帮衬。”

“你是个不邀功的性子,这点很好,照顾皇上,就应当如此,温和,宽容,而非斤斤计较睚眦必报,宫中的过节向来多,女人多了,难免就会有争执,又都是官家小姐,各个都得家中宠爱,自幼都有些脾气,可是秉性大多是好的,大家闺秀,若非被逼到绝路,没有几个人愿意把自己弄得恶毒。你如今为妃位,也算是宫中不可多得的人儿,皇上又喜欢你,你更要宽容,宽以待人,如此,才能博得人心,才会有人拥护你。才会让皇上更加喜欢你。”

“臣妾受教。”

安锦瑟将手中的空碗递给摇衣,又接过李福手中的帕子擦了擦嘴角:“本宫最近身子日益重,做什么事情都觉得有气无力,有些事情也慢慢觉得力不从心,皇上忙于国事,后宫职务也不能没有人打理,初妃虽然入宫久,可是心性不稳,为人做事也有些乖张,难免有些倚老卖老,所以本宫最为看中你,觉得此事还是交给你最好,皇上也十分同意,觉得交给你最为妥当,本宫知道你辛苦,等到本宫诞下孩子,便会替你分担,只是这几个月,还要你辛苦辛苦。”

琴妃赶紧点头:“能为皇上和贵妃娘娘分担是臣妾的福分。”

“你起来吧。”安锦瑟叹口气:“你也是个痴情人,昨夜不过是皇上没去,你便熬红了眼睛,你啊。”

琴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臣妾……”

“本宫是过来人,怎么会不明白的,皇上是喜新厌旧了一些,素来是这般,宠爱久了,自然嫔妃们都不愿意离开,可是男人的心啊,不像咱们那般稳固的,宫中进的人又多,如今也过了三年,年初的时候又要进些新主,到时候,这样的日子会更多,你若是有幸,能的皇上一直宠爱,倒也是难能可贵的。只是,凡事都要把握一个度,你想得宠,就要学会宽容,莫在皇上面前表现的这般,他看了,兴许心疼你,也兴许觉得你小心眼。”

琴妃有些委屈的抽泣几声,如同一个孩子一般:“臣妾明白,只是到底是……臣妾入宫之前也想过这些,他毕竟是皇上,不能一直宠爱臣妾,臣妾更是不敢如此痴心妄想,贵妃娘娘比臣妾贤惠,比臣妾能干,皇上喜欢贵妃娘娘,喜欢众位姐妹都是应当的,只是有时候……心情也是难以控制的……心里难过……”

“本宫明白,本宫刚入宫的时候也是如你这般,得皇上宠爱两年之后又被幽禁,从天堂到地狱,从被他捧到手心里又被他贬到脚底下,这个中滋味,只有受过的人才能体会。如今也算是苦尽甘来,只是曾经的深情也慢慢被消磨了,曾经的固执也一丝丝的被磨掉了,再说像个女孩子一样去计较这样多的事情,本宫再也做不到了。”

“贵妃娘娘恨皇上吗?”

安锦瑟抬起头,笑着看了一眼琴妃认真的脸,又看了看摇衣:“摇衣,你去门外告诉其他来请安的嫔妃,今日,本宫身子不适,不必请安了,本宫与琴妃聊聊天。”

“是。”

“你说恨?你如今能问出恨说明你还对皇上抱有太多的幻想和期望,所以你才会觉得感情是炙热的,是热烈的。可是如果一旦你经历多了,恩宠多了,冷落多了,嫉妒多了,羡慕多了,你的人也就变了。许多事情之后,你会觉得,没有什么比你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来的最实在,皇上宠不宠你根本不是你能把握的,他想宠你的时候即便你不想也没有办法,他不想宠你的时候,你即便去抢也抢不来任何东西,就像宫中嫔妃那么多,能活下来的有多少?能耐得住寂寞的有多少?能为皇上诞下皇子的有多少?能被皇上一直放在手心里的又有多少?最后还不都是一样的过日子?没有奢望,。没有追求,只是希望能安分安稳的过日子。你看初妃,即便她在妃位,皇上也不会去看一眼,你觉得即便她摆足了妃位的驾驶,在众人眼中她还是可悲的。谁会羡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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