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怜的将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欧羽烈太阳穴上,微笑得像是致命的罂粟花。
“不要!”苏锦推开了冷月辰,站到前面来,“沈星怜,你那么爱他,你怎么忍心杀了他?爱情不是要自己爱的人的命的刀子,而是希望他过得比我幸福的祝福,你不可以这么做。”
她呼吸开始沉重着,泪眼婆娑地看着面不改色的欧羽烈,无论遭遇怎么样的困境,他都不会显示出一丝脆弱与害怕,他目光坚定,神色如常,好像指着他脑袋的不是要人命的枪一样。
他竟然还能对着她笑得那么温柔和宠溺,她急地摇头,泪水滑落,她咬着牙去抹掉,她不要哭,她要笑,可是却止不住泛滥的泪水,视线一遍一遍被模糊,他的笑容也被模糊,她极力地睁大眸子,极力地微笑,极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好。
“我怎么不忍心?他都可以无视我二十六年,而我只是狠心一次而已,这很公平!”沈星怜眸子里的黑色正在疯狂地席卷成风暴,“最重要的是我们不能同年同日生,却能同年同日死,他可以陪我一辈子再也不分开了,就算是死,我也是他的妻子,而你什么都不是,你的孩子也注定没有父亲,多好,呵呵……”
玉石俱焚,沈星怜已经走到了极端的末路上。
“沈星怜,你说这些话对我来说没有用,就算是我死了,我的心都是苏锦的,你没有真正的爱过和被爱过,你根本就是一个可怜的人!”欧羽烈坚定在看着苏锦,他的话只是想给苏锦力量,就算他再劫难逃,他的心与她同在。
“沈星怜,我求你,放过他。”苏锦直直地跪下,跪在所有人都痛恨的沈星怜面前,她平顺着呼息,“只要他活着,我可以离开,走到你们都找不到我的地方,一生都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只要他好好的活着,我什么都可以失去!”
“苏锦,你给我站起来!”欧羽烈厉声道,他不允许苏锦向这种没有人性,已经疯狂的人下跪,她也不会接受的,而他更不能原谅自己竟然要自己心爱的女人下跪换来生存的机会。他不要!
“不,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她就算失去自尊,也不能失去他,他们的宝宝还需要父亲,“沈星怜,我求你了。”
她虔诚地将双手放在地上,弯下腰身,往冰冷的地上磕着头,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背上。她是多么的柔弱,却那样的不屈。
安赫哲和冷月辰都看着她,用至诚至信的目光乞求着沈星怜,用温暖去感动所有已经冰冷的人。
欧羽烈的眉头更深了,看着她苍白的脸庞,心如刀绞。
他想给她幸福,却一次又一次把她推入痛苦的深渊,他想给她一份完整的爱,可是上天却让他们磨难重重,他们在一起时他不懂爱,当他懂爱了,他们却不得不面对死亡的分开。
为什么幸福总是和他们一次一次擦肩而过?为什么他们的爱情这样难?
“太晚了,苏锦,我觉得能和我最爱的男人一起死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而你将会活在永远失去他的痛苦之中,真的太好了!”她笑着,笑得张扬与放肆,可是美丽的眼睛里已经浮上了水气,握着枪的手指雪白雪白。
“就算是死亡也不能把我们分开!”他冷酷道,眸子熠熠生辉,“苏锦,你听着,我爱你,只爱你,你是我一生唯一的爱,是你让我懂得了爱情,是你给了我温暖,是你给了我争取幸福的勇气,能爱上你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情,我这一生已经足矣!如果我死了,你一定坚强地活下去,为了我,为了宝宝,你要坚持,如果你也倒下了,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他的爱要让她知道,他怕他再也没有机会了,那将是他一生的遗憾。
她看着他,平静地看着他刚毅的脸,听着那样决绝的话,她知道他们再劫难逃。她笑着:“欧羽烈,我爱你,只爱你,我和宝宝都爱你!”
说到最后她已经哽咽到泣不成声,把那些痛苦和着眼泪吞到了肚子,她不能再让他担心了。她已经做好最坏的准备,她不怕生死分离。
“够了!”沈星怜气得胸膛剧烈起伏。
她也不怕死,却是怕欧羽烈说出这样的话,像刀子一样凌迟着她。他们的表白像针一样扎得她疼到了骨子里。他们相爱了,却显得她这个正妻没有一丝的地位,显得她的爱多么的悲哀,她爱的男人永远只有别的女人,他爱的男人只让别的女人怀孕,连她的手指都不碰一下。
她也想爱,难道就这么难?她也只是一个需要爱的女人,只要一点点的温暖和爱就够了!
苏锦虚弱的身子在风雪里失去了力气,软软地趴在了地上,脸上的泪水已经结成了冰冷的薄霜。
欧羽烈再也忍受不住内心的煎熬,他趁沈星怜失神时用甩开了那两个钳制他的男人却撞偏了沈星怜的手。然后迅速地往苏锦跑去,沈星怜红了眼睛,流出了泪水,抬起手里的枪指着视线里模糊的身影,在着子弹上膛的那一刻,她狠心地闭上了眼睛,扣下了扳机。
一阵枪响,一个人影的胸口绽开了妖娆的血花,如春天里烂漫的花朵,明媚而妖艳。
安赫哲趁机一枪打在了沈星怜的握枪的手腕上,她手里的枪就掉在了地上,又是一枪,她的右腿跪在了地上,雪白的地上,一片血色蜿蜒,争相绽放。
她疼得汗水颗颗滴落在雪地上,咬得苍白的唇瓣浮起了一丝艳红也不让自己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