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馨月的讲诉,一个围绕着纺织厂女工,发生的一系列诡事,缓缓展现在我眼前。
这一连串的事件,时间跨度有二十多年,恐怖而离奇。
我心中有些庆幸,若不是遇到了馨月,我们把目光集中在公路上,很难查清楚事情真相。
“你刚才说,幕后有黑手控制你们,那你有没有见到,那些曾经死亡的女工?”我想了一下,问道。
“没有见到,我们是两人一组,被控制的非常严密。”馨月摇头回答。
我皱着眉头,整个事情并不复杂,有人用各种诡异手段,害死纺织厂女工,进而控制那些女工鬼魂,不断残害夜车司机。
可是,其中也有许多说不通的疑点,那人为什么只选择纺织厂女工?
又是怎样恶毒的人,能整整二十多年,不断地残害女工?
而那些无辜受害的夜车司机,又是因为哪一点,而被对方盯上?
我把心中的这些疑惑,一条一条的告诉馨月,想从她这里,得到一点线索。
馨月皱着眉头,想了片刻,用不确定的语气,说:“想要找出幕后黑手身份,可以从纺织厂女工着手,我有第一个出事女工的家庭住址,你可以过去查查。”
我立刻拿出手机,让馨月把那女工的住址,告诉我。
同时,我心里有些担心,事情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查到一点蛛丝马迹。
馨月刚说完那女工地址,脸色一变,痛苦地蹲在地上,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扭曲。
我目光一凝,瞧见她眉心若隐若现的符文,知道她被人下了奴印,立刻咬破手指,弹了一滴鲜血在她眉心。
鲜血碰到馨月眉心奴印,那黑色的印记,冒出一阵黑烟,逐渐变淡。
馨月蹲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拿出罗盘,盯了指针半晌,没察觉到任何异动,看来那幕后黑手,是在远程催发奴印,并没有过来。
一旁传来有节奏的鼾声,王胖子那怂货,不知什么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走到门边,贴了一张黄色符纸,转身告诉馨月,她身上的奴印已经解除,只要不走出房间,没人能伤害她。
“我有种预感,那幕后的黑手,一定与纺织厂有关系。”馨月缓缓站了起来,说着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这么说,出事的还有夜车司机。”我眉头微皱。
“夜车司机死亡,是最近几年才发生的事,之前那人的残害对象,一直是纺织厂女工。”馨月走到一旁坐下。
我回忆着馨月之前的讲诉,那么多纺织厂女工,一个个死状凄惨,死亡的方式,更是千奇百怪,有些甚至用常理无法解释。
比如馨月,她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搞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当时,她姑姑给她介绍了一个富二代,她不是很愿意,她姑姑便在一次聚会中,暗中下药,把她送到富二代房中。
一觉醒来后,她发现自己被囚禁在一个黑屋中,直到过了好久,才明白自己已经死了。
后来,她虽然被人奴役,但是也有一点自由,她一直暗中调查自己的死亡原因。
让她感到愕然的是,就在被下药那天夜里,她与富二代双双死在房中。
此后,她一直暗中跟随她姑姑,可真像让人感到失望,她姑姑是为了把她卖个好价钱,才暗中下药,对于别的事情,一无所知。
我坐在椅子上,点燃了一根烟,低头思索。
从目前的线索判断,幕后的黑手,有可能是一个养鬼人,否则无法控制这么多女鬼。
更深层次的信息,则需要我深入调查后,才能下结论。
我在馨月家中,休息了一晚,临睡前给郎英打了个电话,让她不用担心我,顺便把车拖回去修理。
一觉醒来后,我叫醒王胖子那怂货,按照馨月提供的地址,向着第一个出事女工的家寻去。
那个位置有些偏僻,属于市郊,地址标明的地方,是一个破落小院。
我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不过院子的门,是虚掩着的。
王胖子走了过来,推开虚掩的院子门,探出半个脑袋,向院子里面瞄了瞄。
“院子里面,有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正在择菜。”王胖子缩回脖子,侧脸说道。
我从馨月那里,了解到一些信息,据说那个出事女工,是和奶奶相依为命。
犹豫了一下,我走进院子,见到屋檐下坐着一个老太婆,手中拿着一把青菜。
老太婆的耳朵有些聋,眼神也不太好,没有看见走进院子的我们。
直到我走过去,大声打了个招呼,那老太婆才抬起眼皮,用浑浊的眼神打量着这边。
“奶奶,跟您打听个事儿,许芳是住这边吗?”我大声问着。
“衣裳?我这里不卖衣裳。”老太婆似乎听错了,颤巍巍站起身说。
我又大声复述了一遍,那老太婆这才听清,点了点头。
“你们是阿芳的朋友?她去上班了,还没有回来,你们先坐。”老太婆颤巍巍走到一旁,要给我们搬椅子。
我听了老太婆的话,和王胖子对视一眼,心都凉了半截,对方明显是糊涂了,还以为许芳活着呢。
老太婆提着一把椅子,我怕对方摔倒,赶紧走过去扶住。
“小伙子不错,长的挺精神,说了对象没有?”老太婆笑眯眯看着我。
我以为对方现在清醒了,赶紧又问了一句,她老人家,是不是就是许芳的奶奶。
“你瞧上我家阿芳啊,她眼光挺高的,你放心,奶奶帮你介绍。”老太婆握着我的手,拍了拍。
王胖子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说这位老人家,明显糊涂了,咱们还是走吧,别浪费时间了。
我被老太婆抓着手,上上下下瞧个不停,心里有些尴尬,知道我们这次,估计是白来一趟。
闲聊了一会儿,老太婆估计是老年痴呆,不是听错了话,就是拉东扯西,完全无法正常交流。
刚好,有个大妈提着菜篮子,从院子外面走过,我用眼神示意王胖子,赶紧追出去问问情况。
王胖子窜了出去,我被老太婆拉着,无法脱身。
老人家不停说着,许芳如何如何好,要我心里别有压力,勇敢的去追。
我一脸尴尬地应付着,打量了一下四周,院子里陈设简陋,一些角落堆满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打扫了。
过了片刻,王胖子溜达进来,向我指了指脑袋,示意老太婆精神有问题。
我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老太婆这次听明白了,让我们等一下,说有东西给我们。
说完,老太婆转过身,颤巍巍走进屋子里,磨蹭了半晌,才拿着一个布包裹走出来。
“你们是公安同志吧,阿芳死的冤啊。”老太婆说完,抹了一把眼泪。
我神色一愣,还以为老人家终于清醒了,赶紧把自己来意,解释了一番。
“昨天,有公安同志过来问我,说阿芳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说要找找,你们是过来拿东西的吧?”老太婆一边抹眼泪,一边向这边走来。
我再次愣住了,片刻后,回过神,知道这位老人家,并没有清醒,思想意识,可能还停留在二十年前。
犹豫了一下,我伸手接过对方手中包裹,一脸郑重的说,自己一定会尽力,还许芳一个公道。
提着包裹,走出院子,我心里百味陈杂,见前面树荫下,有一个石凳,便走了过去。
“打开布包裹瞧瞧,里面是什么东西。”王胖子在一旁说。
我坐在石凳上,把布包裹放在膝盖,伸手打开,里面是一个日记本,还有几张黑白照。
照片是许芳的,鹅蛋脸,一双眼睛又大又黑,确实非常漂亮。
我打开日记本,一张一张翻开起来,前面都是一些日常记录,不过从字里行间,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心气很高的女孩。
直到翻到中后段,平淡的日常,才有了一些变化,这位心高气傲的女孩,似乎爱上了一个人。
那人是个大学生,分配到纺织厂做技术管理,很快就提拔起来,当了领导。
那个年代的大学生,是标准的天之骄子,嫌弃许芳文化低,有点瞧不上许芳。
正好这个时候,有一个机修厂的普通工人,热烈的追求着许芳,那人各方面条件,都中等偏下,不是很入许芳的眼。
自己爱的,不爱自己,爱着自己的,自己又瞧不上,后面的日记中,记载了女孩的苦恼。
日记的最后一页,只留下了一句话。
“他约了我谈话,真是紧张啊,不知道该不该答应。”
“这话什么意思,那个‘他’,到底是谁?”王胖子一头雾水的问。
我瞧了瞧日期,日记中断的时间,刚还是许芳死亡的前夜。
盯着日记上,最后的那一段话,我心中有种强烈的直觉,下意识觉得日记中那个“他”,因该与许芳死亡,还有后来一系列诡事,有很大的关系。
可是,那个“他”究竟是谁,随着许芳的死亡,已经成了一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