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大祭司眯眼笑了,“这也是我的愿望。只是不可能啊,药性融化在你的血液里,再加上蛇丹我的精血,已经在你体内循环成了一种新的血药。”
宁小葵一惊,“你不会是要养药人,也定期吸我的血吧?”
“放心,不威胁到我的生命,你这张王牌我不会用。”
尼玛,原来是备药啊!“干嘛选择我?”宁小葵觉得她该去算算命了,穿越来是不是犯了什么冲,霉死了。
“因为你有意思,好玩得很。”
妈的,好玩你就玩我是吧。
呃……手好像可以动了……毒性好像过了……宁小葵困难地动了动手脚耸了耸肩,想要爬起。
一只好看的手伸过来。
宁小葵直接无视,哼哼唧唧爬起。哎哎……谁知脚软无力,屋顶上哪里站得稳,一个倒栽葱直摔下去。
“啊——救命——”有暗香袭来,腰中一紧,身后胸膛温软,大祭司抱住了她。
“放开!”
“好。”
扑通,宁小葵华丽丽地摔个四脚朝天。
尼玛,叫你放你还真放了啊!宁小葵一下摔懵了。
“是你叫我放开的。”大祭司促狭的眸在她眼前无限放大。
“你……”宁小葵指着他,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
手被握住,反手见伤口还在流血,大祭司蹙眉,“你的伤口必须包扎。”
“不要你来做好人!”宁小葵用力抽手。
“听话!”眸子陡然一冷,让宁小葵有一种瞬间被洞穿的错觉。
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用指甲挑了点抹在伤口处。宁小葵只觉凉爽爽地很舒服。血很快被止住,大祭司又从怀中掏出雪色手绢为她裹住手腕,末了打了一个漂亮的结。
宁小葵抬手腕看了看,尼玛,手还真巧,结打得真好看,像礼品店里包装盒上的花。
“那——”她吸了下鼻子,似乎有些感动,“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我这手腕刚被狗咬了你也帮我处理下……”
她可怜兮兮伸出手来,大祭司眼底的眸光柔和起来,握住了她另一只手腕。
就在这个电光火石间,宁小葵突然发难,咬牙借手臂之力一个翻转身踢出一个连环击。
可以说这一腿集速度与力量一体,宁小葵舍去了一个胳膊的脱臼,来个一击必中。
大祭司的眸森冷如冰,这个女人方才看起来一番刁蛮无理,白痴无脑,偏又透着撒娇卖痴的个性所为,实则都是假的,这凶狠的一招压轴才是最终目的所在。
这丫头身上有了十年功力,又是如此凶狠一招,他倒也不敢硬接,握住她的手顺势一送又霍然松开,整个人便荡了开去。
宁小葵一脚踢空,却是头都没回,拼了命往前就跑。
鬼面变态,大祭司妖孽,都不是好东西,呆在他们身边危险至极,不知哪天就会被他们嚼吧嚼吧咽下去,何况她还有个妖孽要救。
跑才一米,后面就有衣袂掠过空气而来的声音,宁小葵依稀都能感觉到大祭司的手快要搭上她的肩,啊——她一声嚎叫,猛然就地一个翻滚,这段路正巧有个坡度,这一滚速度相当快,咕噜噜直到坡底。
但当宁小葵满头草屑的爬起来时,毫无意外地又对上大祭司鬼魅的眸。
“我若想抓你,你以为可以逃脱得了?”大祭司捏住了她的下颌,深潭幽冥的眸逡巡着她的脸。
这才是他本来的面目,所谓妖魅装痴,不过是鲜亮的植物美丽的外表罢了,实则内芯是一汪化骨蚀肉的毒汁。
“我知道,但是请你给我三天的时间。”宁小葵喘息道。强大的敌人面前如果一击不中,那么再击就没有必要了,只有等待时机。
“那个你叫做妖孽的男人是你什么人?”大祭司直盯入她的眸,露齿一笑问道。
宁小葵心内一跳,“你把他怎样了?”
“他死了。”大祭司冷冷吐出三个字。
“你放屁!”宁小葵毫不客气反诘,“我说过不许他死,我说过要他等我的,他就不会死,不会!”说到最后一个不会,她浑身炸开了毛,像只随时准备进攻的猫。
“也许他自己不会死,但若有人要他死呢?”大祭司冷笑,一字一字道。
“你——杀了——他!”宁小葵霍然揪住了他。
“也许。”
“也许?”宁小葵重复。
“我将他扔进了河里。河水很深,河堤很高,若有水性倒不会有事,但他现在中了毒,使不出多少力气……”大祭司笑得妖冶,恶毒,偏就光华月霁,说不出的诡秘,“你说他能扛多久……”
宁小葵猛然提足狂奔。
所有五窍感官的均化作一句话,妖孽,等我!妖孽,等我!妖孽,等我……
墨黑的河水仿佛张开了巨口刚吞噬猎物餍足后的满足,平静地一点没有波澜。
“妖孽——妖孽——”宁小葵对着河水嘶声大呼。
河面诡异的静,没有一点异响。
“妖孽,你回答我,我回来了,你回答我,你回答我——”
依然没有声息。
跌跌撞撞,宁小葵冲入河中,拼命在河中搜寻。
雪影萧然,大祭司冷冷注视那道在河中执着狼狈的人影,眸子里没有一丝温度。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两个时辰,天亮……那道已经累得摇摇欲坠的身影依然自我欺骗着,喃喃唤着名字,机械化的动作。
为什么结果总是那般残忍,妖孽,没有半丝丝影子。
化石般的雪影终于动了,凌空踏水,一把将她揪出水面。
宁小葵浑身湿透,瑟瑟发抖,已经浸泡的微肿发白的唇也在抽搐,她双眸直愣愣地盯着大祭司,没有一丝焦距。
缓缓地抚上了她冰冷的脸,大祭司深如寒潭的眸子里暗潮涌动,退了再涨,退了再涨,须臾间这暗潮席卷了一切的桎梏,他的唇重重地压住了她的唇。
毫无怜惜,毫无温情,他粗暴索取,宁小葵骤然还魂,身子猛烈一颤,喉间早已压制不住的一口鲜血喷出,血腥气瞬间弥漫了两个人的口腔。
大祭司猛然推开她,唇上一抹鲜血殷红,衬着第一缕晨曦下金光溢然的面具,妖异而美艳。
他嘶笑,“那不过是个姿色尚可的无赖妖孽,当真值得你这么伤心吗?”
“他是我在这里最最重要的人,我笑的时候他跟着笑,我不开心的时候他逗我开心,我骂他的时候他也笑,我打他的时候他还是笑,他也许无赖,他有时候流氓,他不够好一身的毛病,但他从来不抛弃我,从来都是最信任我,在撒娇卖痴欠抽找打中,他从来将我捧在他的手心里……”眼泪疯狂迸流在脸,宁小葵直直盯着他,眸子里的恨是那般触目惊心,她步步进逼,大祭司眯眼不动。
“我知道我现在杀不了你,不过没关系,只要你是个人你便有弱点,十年,二十年,我都等,总有一天,你会死在我手里……”
“这是至今为止我所听到的最霸气的一句话,”大祭司扬天长笑,“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指条明路了……”
“不必,请你考虑你现在是否要杀我以绝后患!”宁小葵一字一顿道。
“这世界上并没有真正无解的毒药,三虫三草之毒也是如此!”大祭司不接她的话,负手淡淡言他。
“你想告诉我什么?”
“地狱之花乃万药之王,可解得天下奇毒。”
宁小葵心狂跳,霍然直视他,“你没有杀他是不是?”
“地狱之花虽是红蓼国圣物,花开之日朝廷会派重兵把守,何况各方势力窥视已久,更会蠢蠢欲动,要想拿到不费点心思是绝不可能……”
“他在哪?”宁小葵根本不想听他多说一句,嘶声追问。
“三日后便是花开之时,你若有此意,我可帮你……”大祭司幽幽而视,如洞悉人间一切的鬼眼。
“他在哪?”宁小葵死死揪住他的衣襟。
“沿此河边有座吊脚楼……”大祭司终于缓缓说出。
宁小葵转身便走。
大祭司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扬眉饧眼,唇角生风,“我明日还在这里等你……”
宁小葵用力抽出手, 头也不回而走。
这已经是一座年久失修的吊脚楼了。但飞檐翘角,三面环廊,镂有双凤朝阳图案的花窗,依然古朴而秀雅。
花窗下,晨曦中,一抔青丝,一春容颜,妖孽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宁小葵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他呼吸虽较从前微弱,却也平稳,松了口气,她盘膝坐下,也静静地看他。
妖孽很少如此安静睡着,晨曦微光中那冰肌玉质的雪肤上,微微泛着瓷釉般的光泽,他浅淡呼吸,眉目安详宁谧,像只蝉蜕而出的白色的纤细的蝶。
宁小葵轻轻头对头躺下,看着他,失而复得的美好,让她的心忽然间轻成了一片白羽。疲倦涌上来,她沉沉入睡。
也不知睡了多久,忽感睡梦中唇上总是酥酥,痒痒,令她不得好睡。心中恼怒,一下子便惊醒过来。
而偷吻之人一见她醒来,吓得一哆嗦,缩在角落抱头求饶,“啊,我错了,我错了……别打我,别打我……”
手已经抬起,蓦然见他如此模样,心忽然奇软,垂下手,她唤他,“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