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那人朱唇轻启,含着磁性的男子之声,声美至极。乌兰惠这才发觉男子在同自己说话,而且她还太过失礼,盯着人家看了那么久。
腾的脸儿就大红了,张了张口,声音嘶哑,却也吐出几字:“多谢相救!”
“不用谢我,不是我救的你。”这时便听到那个在自己耳边说话的少年,他人还未到,声便已经飘进了屋子。
“爹爹,我女儿是不是醒了?”少年的问话让乌兰惠一怔。
面前的男子不过弱冠,哪里来的十几岁的儿子?难不成男子还贴着假面不成?乌兰惠心中不解,可她不是喜好探究人家秘密之人,对于别人的事,她十分懂礼貌的不去探问究竟。
只是她闪过一扫而过的疑问,早被面前的男子读懂,那男子微微一笑,未作声,只是站了起来。负手而立,他的身姿挺拔,俊逸潇洒。那一身白衣,更显得他的飘逸出尘。
那少年手里端着药碗,像阵风一样奔了进来。看到乌兰惠睁开眼睛了,脸上笑的更开了。“爹爹,我女儿真漂亮。”那少年也就束发之年,可却叫乌兰惠一口一个女儿。
难不成这里两位都是成仙之人,看不出原本的年纪吗?乌兰惠眸中的不解更深了。
少年唇红齿白,一双桃花眼明亮清澈,眼底一片纯稚不染世俗,皮肤甚是白晰,整个人都闪着灵动的光辉。可人的笑直耀人眼,乌兰惠也被他的笑所迷,不自觉的跟着笑了起来。
“爹爹,我女儿笑起来真好看。”少年对着快速的俯下身,在乌兰惠的脸上啵的一声,亲了一口。
乌兰惠怔住,眼中闪过恼怒。那么小的孩子,怎么就不学好,轻薄他人!
男人弹了少年的额头,嗔斥道。“庶儿,为父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她不是你的女儿。她年长你几岁,你要叫姐姐。”
“可是,您捡了我,我就成了您的儿子。为何我捡了她,她怎不是我的女儿?”少年不服的反问道。
乌兰惠看到少年眼睛有些泛红,显然是气得要哭了。她又不知道如何劝慰,再说,这少年的对人之间的认知好像少了些。拣到的人怎么就会变成了他的女儿?
“庶儿,去泉下摸两条鱼儿,晚上我们炖汤喝。”男儿叹了口气,对这个孩儿显然也是十分头疼。
少年一听让他去摸鱼,咧开嘴,笑逐颜开。转过头来对乌兰惠说:“女儿你乖乖把药喝了,爹爹去给你摸鱼炖汤补身子。”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让小姐见笑了。在下叶幽陌,那是小儿石庶,小儿有得罪之处,还见小姐见谅。幽陌在方先给小姐赔个礼。”叶幽陌说完,果真就规规矩矩的含腰赔了礼。
“叶公子快快请起,惠儿哪里受了起公子大礼。小公子聪明可人,惠儿并没有怨他。”乌兰惠嗓子嘶哑,说得十分吃力。
“小姐还是先把药喝了吧。”叶幽陌将药碗端了起来。扶起乌半惠的身子,喂她把药喝了。
“多谢叶公子。”乌兰惠微笑含着道谢。
“小姐贵姓,为何会落进幽潭?”叶幽陌将药碗放下,闲话家常一般的问道。其实他心中也有他的顾虑,这是一处世外桃源,多年来,这里的居民不曾看到过外人,更不曾有外人来过。乡里乡亲几乎全都是亲戚,他不希望自己家里救上来的这个人会破坏他们的详和之地。
“我叫钟惠,叶公子就叫我惠儿即可。”乌兰惠想要遗忘了过去,她便用了生父的姓氏。她既然没死,便也不会再去寻死。她会让一切全都埋葬,现在的她已经是重生后的人了。
“我不是误落入幽潭的,实是对世间无所恋,才跳了山崖。”乌兰惠也未打算隐瞒,便实话实说。
“有何想不开的,为何要寻短见?”叶幽陌英眉微拧,显然不明白,为何不好好的活着,偏偏要寻死觅活。
“不怕叶公子笑话,惠儿虽未到花信之年,可是却对世间的一切死了心。这么多年一直生活在欺骗中,就像是尘梦一场,现在已经梦醒,却不知道何是真正的自己,原本以为的拥有全都是是虚无,身心俱疲……”乌兰惠将说完叹了口气,药力上来,人也有些困倦。
“世事磨人。钟小姐先休息一下,你的病好的差不多了,睡醒了便可以下床。有事叫我便是,我就在隔壁。”叶幽陌说完起身离开了。
他心中感叹,年纪轻轻的女人却对于人生有那种空寂的虚无之感,想来她以前的人生过的并不是很愉快。
乌兰惠一觉睡醒,动了动手脚,果真如叶幽陌所料,可以活动,下了床,她一步一步移到了门边。看着外面的景色,已经是傍晚时分,所有的景物都笼罩在桔色的夕阳下,呈现一种详和的暖暖之感。
四处都是群山笼罩,郁郁葱葱,生机盎然,深呼了一口气,觉得神情气爽。好像这一口气便将她心中积郁之气全都带走了,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飘飘然的。
纯木而制的房屋,一间连着一间,她放眼放去,连绵起伏的山脉上,住户不算多,可是这里却给人一种温馨之感。这里简直就是一处世外桃源,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一定十分惬意。
“钟小姐,你已经醒了?”石庶看到乌兰惠出一门便奔了过来,乌兰惠听他已经改了称呼,可能是已经被他的爹爹训斥教导过了。
“谢谢你救了我的命。”乌兰惠还是向这个少年道了谢。自己被一个少年救了起来,她不会让他的辛苦白费的。现在她看着这里,那么宁静,反倒觉得如果一辈子生活在这里也是乐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