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儿,你要保重自己。等你身子好了,怎么处置我都行。现在你得照顾好自己。”轩辕怕她太过激动会对身子不损。
乌兰惠停下撕打他的手,颓然的坐在床上,下腹阵阵揪痛,她不在意。只是双手紧紧的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泪流满面。
乌兰惠的身下一片暗红,下腹坠痛,她知道她的孩子保不住了,就如同站在悬崖的末路人,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孩子落了崖,而她却无能为力,所以,她只能跟着孩子一起跳下去,在另一个世界,她会陪着孩子。
乌兰惠放声嘶喊,这一生她从来没有那么大的喊叫过,只此一次,她将心底里的伤痛在这一喊全都释放出来。
啊——
凄楚的嘶喊声响彻在这个孤寂的园子中,一切都归于平静了。乌兰惠用力最后的力气,在喊过后放声大笑,眼睁得大大的,脸湿了大半边,却不知道是她的汗水还是她的泪水,丝丝缕缕的发粘在面颊上,头发散乱,楚萧萧,绝望至极。
“惠儿,你别吓我。”轩辕傲慌了,乌兰惠又哭又笑的,他害怕,从心底里升起的惧怕。从来没有看过乌兰惠有这种绝望到忘乎一切的地步。
一个人若是对身边的事都毫不在乎,对这个世间毫无所恋,那么谁也挽回不了。轩辕傲这次知道这样的人是什么样的,乌兰惠现在深深的痛在失去孩子的痛苦里,她对一切都不在有所恋,她将自己推到了悬崖边上,只等着最后一跳!
“惠儿……”轩辕傲不敢用力,轻轻的摇着乌兰惠的肩膀。
乌兰惠目光死死的凝视着一个地方,一动也不动。任轩辕傲如何摇晃也不作反应。
柳婆婆进来后就看到轩辕傲抱着呆傻的乌兰惠痛哭。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爱到这种程度,也真是蚀心彻骨,精疲力竭了。
柳婆婆看着乌兰惠身下被褥上的一片暗红,心中一惊。将轩辕傲推到一边,唤了莲荷进来,为乌兰惠换衣擦洗身子。
孩子已经成形,是个女孩,如果可以活下来,一定十分漂亮,模样可以看得很清楚,柳婆婆心酸抑制不住泪水,一边落泪一边为乌兰惠处理着身子。
将小小的孩子包起来,乌兰惠已经闭上眼睛,晕了过去。她的身体不允许她一直清醒,她没来得急看一眼自己无缘活于世的孩子就晕过去了。
柳婆婆抱着孩子,将已经没了气息的还温热的孩子交到轩辕傲的手里。他是孩子的父亲由他来处置。
莲荷也是一边哭一边为乌兰惠换衣裳,这个主子从来没有骂过她们这些下人一句,更不要说责罚。主子会赏东西给他们,他们家里人有难的时候,还会拿银子给他们。这么好的主子,做奴才的几辈子才能修来这个福份赶上一位。
屋子里的人哭成一片,无一人有欢颜。轩辕傲更不知道如何是好,抱着孩子,看着晕厥过去的乌兰惠,楞在那里。
“去把孩子处理掉吧。”柳婆婆叹了口气,说完就去端药,乌兰惠这身子必须得好好补补,药喂一半洒一半,等到晚上喝汤的时候,几乎就已经一点也喂不进去了。
轩辕傲还想用嘴渡过去,可是这次乌兰惠根本就不往下咽,顺着嘴角边如数和流出来,这可把轩辕傲和柳婆婆急坏了。
一夜滴水未尽,乌兰惠天蒙蒙亮的时候醒过来,摸上平瘪的肚子,心底顿时凉如寒冬,没了,孩子没有了,这是真的,不是做恶梦,那个恶魔亲手扼杀了她们的孩子。
乌兰惠醒来的时候,轩辕傲已经知晓了,他一下守着她,她一个轻微的低吟他都一声不落的收入耳中。现在她醒过来,他忙问道:“惠儿,你喝水么?”
他小心翼翼,语气极尽轻柔,不敢再惹怒她。“嗯。”乌兰惠轻应了一声,手在腹部上来回的抚摸,圆实之感没有了,现在已经空空如也。
孩子,是娘无能,没有保得住你……
轩辕傲端来的水也是柳婆婆经心熬制的,对身子有好处。“惠儿,来,喝水。”轩辕傲将她从床上抚起来一些,温热的汁水缓缓的流进了乌兰惠的口里。轩辕傲的心稍稍松了一些,只要她啃吃东西,她的身体很快就会恢复的。
“还要不要了?”一碗汁水乌兰惠没有拒绝,全都喝了下去。她没有拒绝他的好,只是不回应他。轻摇了一下头,她闭上眼睛,渐渐呼吸平顺,无法让人察觉她是醒着还是睡着。
轩辕傲和衣在她的旁边躺下,不敢惊动她,眼睛一眨不敢眨的盯着她。乌兰惠没有睡着,她不困,心里很空,已经感受不到疼了。就是那种空空的寂寥感。
她不想说话,不想想事情,孩子没有了,从她的身体里流走,带走了她对生活的全部期望与热情。
现在的她心如死寂,对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可她睡不着,脑子里空荡荡的一片,白茫茫的,什么也没有。她的心死了。
乌兰惠在失去了腹中的胎儿以后,不在如最初那般抓狂,疯癫。她身子弱,基本没下过床,她只是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任人摆弄。
目光空洞,不理人,不说话,没有丝毫表情。如果不是知道她还活着,真的以为躺那里的是具尸体。
“惠儿,外面下雪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你想不想看?”轩辕傲天天都陪着她,寸步不离。
乌兰惠没应声,就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不作丝毫表示。轩辕傲也不气馁,仍旧说外面的天气,树上银装素裹,空气清新,鸟都飞走了,园子里养了几个只小绵羊等等一些琐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