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儿,过几日就是淑妃的生辰,你们好久没有见过面了,这事你好好安排一下吧。”后宫虽然有皇后,可是乌兰惠身子这么差,后宫的大权根本无法交给她。
“母后,这些事您看着办吧。”轩辕傲根本就没什么心情,整个心思都在乌兰惠身上,后宫的事,母后愿意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再说一个妃子的生辰,做不做寿都可以,母后既然特别提了,这事也只交由她去办。
皇太后对轩辕傲的态度虽然称不上满意,但因他没有反对,也没有不悦。有些事她自己就可以做,不需要假皇帝之手。
轩辕傲又到了柳婆婆的住处,他未进园子便听到有人说话。他屏气凝神,仔细聆听,竟然是许久没有开过口的乌兰惠在说话。
“柳婆婆,最近让您操劳了。惠儿有愧。”乌兰惠的声音很轻,有一种楚然之感。
“傻丫头,和老婆子有什么好客气的。你对老婆子的心,我喜欢你这才对你好。”柳婆婆顺了顺乌兰惠掉落的发。
趁乌兰惠没有注意之际,把掉落的一缕缕头发藏于衣袖中。乌兰惠的身子稍稍好了些,她最初下的几剂猛药起了效果。可是有有利便有弊,就像是现在她的头发一把一把的掉,她与莲荷都不敢给她梳头发,更不敢让他照镜子。
还好乌兰惠的心思都在孩子身上,并没有太过于关心自己的相貌,不然就她现在的模样,任人看了都要心酸的。
“婆婆你对惠儿的好,惠儿会永远铭记在心的。”乌兰惠脸上挂着微微的笑,对于她自己的身子她知道,她现在什么都吃不下去,吃了饭就会吐,只靠每天的那几碗续着命。虽然精神看上去比以前好许多,可是她知道,这次她是真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了。
现在她最多可以走到外面的亭子处就要坐下来休息,其余的时候就是躺在床上。任何一个健康的女人都不会这样吧,她天天强迫自己出去走一走,呼吸一下外面的新鲜空气,让腹中的孩子也感受一下外面的世界。虽然她能触及的世界还太小,可是她希望她的孩子可以有比她更高更广括的人生。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活到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们母子二人在起的每一天,她都当做最后一天来过,这样会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记在心里有什么用,将来老婆子我老了,你还得孝顺我。”柳婆婆呵呵的笑着,虽然她的面目已经毁,在乌兰惠的眼中却很美,她是一位慈爱的老婆婆,想来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美人。眉眼中都带着暖暖爱意的女人。
“柳婆婆,其实不说我也知道的,我身子弱,这孩子还闹腾,我吃不下东西,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现在他还能活在我的腹中,这全都是你的功劳,要是真有那一天,我还是那句话,要孩子。如果这个孩子命短,那我就带走他,娘俩儿也是个伴儿。”乌兰惠眼睛干干的,没有丝毫毛悲伤之意。
可这一席话说得柳婆婆心都酸了,她听得明白,乌兰惠是在交待后事,她把自己的后事都交待好了,有那么一天,也没有什么挂念。
“傻孩子,你就是身子差了些,会好起来的。”柳婆婆眼睛通红,自己的底气都不足,可她还是在安慰着她。
乌兰惠实在太可怜了,性情这么好,可是却多灾多难,她真心的笑实在是少之又少,而现在根本就看不到她的笑,她的脸上总是淡然的,漠视了世间的一切。
轩辕傲的脚就像是生了根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其实乌兰惠的身子好坏他是看在眼里的,他只不过不想承认,看着她渐渐晴朗的容颜,他以为她会好起来。他以欺骗自己,就连乌兰惠自己都发觉了,而他还在以为她已经好起来,自欺欺人。
伸手入怀,摸出了澹台凌尚制做的药丸,这次是他该要下决心时候了,再也不能拖延了,就算她恨自己,最起码她不会死,她不会因为怀孕吃不下东西而虚弱而亡。
后宫里那么多女人,他不想乌兰惠是那个因为怀了身孕而拖垮身子而死的女人,那样他会疯,在她离开他的那一刹那。
所以,他不再犹豫不决,为了她能活着,也为了自己不会因为失去她而疯癫。他将那颗药丸攥在手中,迈着沉重如灌铅的腿进了园子。
“惠儿,今天气色不错啊。”轩辕傲站到乌兰惠的面前,温声同她说话。“皇上。”乌兰惠说着就要起身,轩辕傲急忙按住她的肩膀笑呵呵的道:“你坐着就好了,哪来得那么多礼节。”话语里尽是对她的宠溺,真挚无比。
“多谢皇上,惠儿有一事相求,不知皇上能否应允?”乌兰惠许久都没有同他说这么多的话了,轩辕傲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忙说道:“你说说看,我尽力去做。”
“我想见见晖儿,我来到这里这么久都没有见过晖儿。”她想孩子了。
“好,一会我去把晖儿接过来。”轩辕傲本想让她现在就把那颗药丸服下,既然她要见孩子,还是等她见过孩子之后,再让她服下吧。
轩辕傲心里还是有几丝喜悦的,乌兰惠好久没同他讲话了,现在能对她提了要求,这说明她自己还是可以敞开心扉的。
晖儿带来,乌兰惠很开心,她没有多大的力气,却仍然把晖儿紧紧的抱在怀里,口口声声叫着晖儿的名字。
晖儿很欣喜,许久没有见过娘亲,母子两人抱着说了好一会话,乌兰惠面露疲惫之色,轩辕傲便把晖儿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