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我打电话给姚占翁,告诉他傀儡消失以及可能有恶鬼从地狱中逃出的事情。姚占翁说他会派人驻守在王家庄一段时间观察情况,确认安全后再让其撤离。
回到道观之后,我们将小小接了回来。几天没见,小小比之前胖了一圈,看样子李二牛家对小小照顾得非常好。
一念可能是在和杀身鬼交战的时候受了伤,在回来的路上精神就一直萎靡不振,到了道观之后也是倒头就睡。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一念的性格变得越来越古怪,有一天刘寻风居然看到一念抱着一只活鸡表情挣扎。第二天,这只鸡就死在了青松观的厨房,全身的鸡毛被生生拔光,全身伤痕累累仿佛被人虐待过,死状十分凄惨。
后来一念时不时就会消失半天,回来的时候精神疲惫,浑身脏兮兮的,好像在地上打了半天的滚儿。我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回答我们,而是直接走进房间里入定。他一向脾气不讨人喜欢,我们见他身体也没有大碍,就没再过问。
后来有一天,一念突然来了兴致抱起了小小。他的手先是抚摸着小小的脸蛋,那个时候他的表情好像是变态杀人犯在看一个单身女青年。随后,他的手缓缓移到了小小的脖子上。小小突然间“哇”地大哭了出来,同时伸出柔嫩的小手无意中拍在了一念的额头上。一念突然间表情变得惊恐之极,撒手将小小扔了出去。幸亏刘寻风眼疾手快,不然小小被他这么一扔后果不堪设想。
当时刘寻风就怒了,对着一念就吼道:“你这和尚是不是有病啊?这几天你他麽抽什么风?”
一念当时没有说话,而是直接走出了道观,一直到了下午才回来。他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晚饭都没出来吃。
我的知觉告诉我一念绝对有问题,于是在晚饭的时候我对师父说还是去看看一念吧,说不定真出了什么问题。
就在我话音还没落地的时候,隔壁小小睡觉的房间就传出了啼哭声。晚饭之前小小才刚刚睡下,不可能这么快就醒来。联想到一念之前对小小做出的奇怪举动,我心中顿觉不妙,连忙让刘寻风和师父扶我去过去。
当我们师徒四人打开小小睡觉的屋子房门的时候,一念正站在小小床边。他背对着我们,我不知道他此刻是什么表情,不过他手中的降魔杵正高高扬起想要对着小小扎下去。
“你大爷的!死秃驴你要干什么?”刘寻风在开骂的同时已经窜了出去,对着一念的屁股就是一脚。
我看得出这一脚刘寻风踢得毫不留情,但是一念却像根木桩一样纹丝不动。
师父和师叔在刘寻风窜出去的同时也紧跟着跑了过去,我失去了搀扶顿时脚伤未愈站立不稳跌倒在地。师父一把夺掉了一念手中的降魔杵,师叔则用类似于擒拿的招式将一念摁倒在地。
一念倒地时,脸正好是侧向我这边的,我看到一念的脸色白的吓人,双眼被一层淡淡的血色覆盖,在他的眉心上还出现了一个水滴形状的鲜红印记。
我顿时下了一跳,说:“他怎么了?”
师父看到一念的样子,顿时眉头深锁说道:“入魔!”
师叔说:“难道是被杀身鬼影响了?”
师父摇头:“以他的资质和修为佛心应当非常稳固,就算你我被杀身鬼影响入魔了他也不会!”
刘寻风安抚着小小,一边说道:“难怪他这几天一直古古怪怪的,上次小小差点被他扔地上。”
我坐在地上问道:“好端端的怎么就入魔了?”
师父想了想说道:“可能是他本身就有问题,所以之前才会被杀身鬼影响入魔的。具体原因恐怕只有一个人知道。”
我知道,师父说的这个人就是一念的师父,大悲寺的寂灭禅师。
我点点头道:“那我和老刘明天就带他去大悲寺找寂灭禅师去。”
师父摇头道:“你伤势未愈就别去了,让你师叔和寻风带他去吧。”
我点点头,有师叔在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了,正好他们师徒俩也可以在路上联络一下感情。我突然想起一念来青松观的目的是要刘寻风身上的佛光舍利,这或许和他入魔有关系,于是将此事告诉了师父他们。师叔说不必担心,必要的时候他可以帮刘寻风取出佛光舍利。
当晚,我们把一念五花大绑扔在了房间里,师父点了一根有安神效果的香帮助他舒缓心神。
第二天天还没亮,师叔和刘寻风就带着一念离开了青松观,出发去了大悲寺。
我拄着拐杖准备关门的时候,师父对我笑道:“不用关了,今天有同门来访,我出去接一下,不然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这里。”
说完之后师父就骑着车出门了,我问他是什么同门他也未答。我心道难道是师父的师兄弟?可我从未听师父提起过啊。
当师父的车子再次出现在道观门口的时候,我才知道师父说的同门居然是王奎山。
王奎山见了我就开心地喊道:“师父,我是来正式入门行拜师礼的,以后这里就是我第二个家了。不,这里就是我的家,反正以前的那个家也就我一个人。”
我看了一眼师父,他呵呵笑道:“虽然他资质一般,但好在勤能补拙。难得他一片真心要拜你为师,你就收下他吧。”
师父都这么说了,我只好对王奎山点点头道:“进来吧。”
王奎山将行李扔进院子,然后立马回头扶着我道:“师父您老人家慢点儿。”
我去!老子今年才二十四,怎么就老人家了。说实话,被一个年纪比我还大的人叫师父,我总感觉心里怪怪的。
后来我才知道,王奎山那天因为不认识去青松观的路在这附近转悠了半宿,直到师父去接他时都没有半句埋怨。
其实仔细想想王奎山除了年龄大了点,资质差了点,其他都挺好的。在金色云天大厦天台上,只有他一个人勇敢站出来帮忙疏散住客,而且他遇见了我师父之后也没有因为师父的修为高,辈分高而见异思迁,足见他是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做我们这一行最重要的就是德行要好,否则很容易走入歪路误入歧途,如果收了一个资质奇高人品极差的人当徒弟,那就等于是为社会投放了一个毒瘤。
总之,从这一天开始,青松观内又多了一位常住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