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黎揉着眉心,蔺瑾谦逼得真紧,看来是迫不及待要迎娶凌姝进门了,她沉沉地呼出一口气,说道:“你回去吧,我会亲自去梨花溪签字。”
“希望太太能信守承诺,别让我们做事儿的为难。”
“放心,我今天就去。”
结束了电话,穆黎便慢悠悠地走出了警局,她忽然又有些想逃脱了,像五年前一样,逃离这座恐怖的城市。
这五年来,她独自在国外,尽可能地断绝与国内的联系,一心扑在学习上,心想通过心理学的学习,那些创伤能够自愈。
实际上也没错,心理治疗的最高境界便是自愈。
可她没有想到的是,一切来得太突然,离婚是,五年前的事情也是,仓促得让她应接不暇。
原来,伤口腐烂后愈合,再撕开仍是腐烂的样子。
穆黎坐在警局门前的台阶角落上,不知过了多久,谷文琛和刑队长聊天走出来,穆黎听到谷文琛如是说:“他一定在极力隐瞒着什么,案件没那么简单,很容易就发现,他把自己从整个案件中剥离出来,几乎所有罪责都推给了死者;
“吸毒、绑架、强/奸,甚至最后他杀人也是出于自卫,失手造成的惨案。如果真是这样,他在当年的事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你的意思是整个事件主导是他,其中与死者发生争执,才造成了死亡?”
谷文琛摇头,“从他的表情反应来看,说起绑架起因不像是撒谎,我更愿意推测为,他隐瞒或许是因为他参与了强/奸?
“认了杀人罪不认强/奸罪,或许是因为性侵的过程或后果有什么特别……因为他提到**的时候,神情明显地变化,并且,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性侵?
穆黎霍然起身,因起得太急,脑袋晕眩,险些没站稳从台阶上摔下去。
这一动静打断了谈话的两人,谷文琛看向她,皱眉,“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穆黎微怔,遂泰然自若地说道:“可能是没吃早餐,血压太低。”
谷文琛定睛,多看了她几秒,复又和刑队长攀谈起来,“这些都只是推测,还得你们多辛苦,多审问,那些资料我已经给过去了,有问题再与我联系,我就先走了。”
“行,麻烦你跑这一趟,我还得回去看着,就不送了。”
“留步。”
穆黎又开着车把谷文琛送回了工作室,一路上,他都沉默不语,显然是在思考着案件,到了工作室,他才突然想起她的存在,扬了扬手,“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哪知一推开办公室的门,就传来一个略有耳熟的声音,清朗,不羁,“可算是把你等回来了,快来说说,罪犯是不是抓到了?工作室是不是又要声名鹊起?”
穆黎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白衬衫灰西裤的男子从办公椅里站起来,那男人眼角斜扬,透着一股浪子不羁的气息,薄唇亦是斜斜地扬着,坏笑挂在唇边。
这人……没有想到这么快就碰面了。
浪子男人见到她,唇角的笑僵硬了几分,俊气的眉头微微蹙起,灼亮的目光落在她身上,一寸不移地打量着她。
谷文琛见况,心下已然明了,这些都是容城家族圈子里的人,便一本正经地介绍道:“这是我新招的助理,姓穆。”
浪子男人的眼神却沉冷了几分,不消片刻,举步向穆黎走来,“穆小姐,你好,我是侯奕,见到你很高兴。”
穆黎看着他伸出来的手,迟疑几秒,还是与他握手,“你好。”
侯奕收回了手,转脸看向谷文琛,“你一早带着她去的警察局?”
谷文琛斯条慢理地坐回办公椅,手指有节奏地瞧着桌面,答非所问地说道:“案件没那么简单,你别急着公关宣扬,杀人案中还有一个绑架强/奸。”
听着旁人如此轻而易举地说起当年的事儿,穆黎还是有些晕眩,她低下头,努力不让自己的神色被看到。
可侯奕早已将目光探向她,听闻谷文琛所说,也只是淡淡地扬了扬唇,说道:“既然这样,我还是等尘埃落地之后再过来吧。”
说罢,侯奕大步离去,经过穆黎身边,带起一阵风。
穆黎定定地站着,双手紧攥成拳,接着就听到谷文琛疲乏地声音,“算了,你也出去吧,让前台带你到你办公桌,我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