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孙溪燕之前,齐天泫还非常担心,孙溪燕到底怎么样了,那一剑有没有要了孙溪燕的命。见到孙溪燕,看到她安然无恙,齐天泫非常心安,虽然告诉过自己,孙溪燕的所作所为是罪有应得,不过这么多年的感情,齐天泫还是放心不下,此刻看到孙溪燕虽然非常虚弱,但精精神神,没什么大问题,何况刚才和皇上在一起说了那么长时间,想必也没什么事,齐天泫也就没有多问,看了一眼,就把头转到一边,看向周乾斌,行了个礼:”卑职齐天泫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起来吧。”周乾斌非常随便地说道,”你去干什么,孙溪燕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不知道怎么了,六皇子的余党剿灭干净没有?”
齐天泫听了这样的话,恍然大悟,原来这就是孙溪燕的理由。抬头看了一眼孙溪燕,孙溪燕也在看着他,显得有点紧张。做贼心虚,齐天泫突然想到这句话,显得不屑一顾。齐天泫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如果接着孙溪燕说的话,那就是助纣为虐;如果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想了想,说道:”皇上放心,该做的事情,卑职已经尽力而为了,卑职和上官大人此行非常顺利。”想了半天,只能按照孙溪燕的意思接下去,抬起头看见孙溪燕对自己点点头,齐天泫在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和上官浩一起?”周乾斌有点吃惊,看了看孙溪燕,难道孙溪燕真的猜错了,上官浩没有任何问题?周乾斌不放心,又问了一句,”一路上上官浩有没有异常举动?”
“没有,上官大人一直和卑职在一起,此人忠心耿耿,没有任何问题。”齐天泫回答道,不知道为什么周乾斌突然这样问,是不是和孙溪燕有关系,抬起头又看了一眼孙溪燕,孙溪燕却回避了目光,齐天泫基本上就肯定了,也想明白了。孙溪燕就想让自己杀了上官浩,然后把责任推到上官浩头上,人死已矣,百口莫辩,孙溪燕果然聪明。只可惜自己并没有把上官浩杀了,不是因为孙溪燕,只是看在董文盈的面子上,放了他一马,不晓得溪燕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会是什么样子,肯定是非常吃惊吧。齐天泫这样想着。
“那他怎么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周乾斌接着问道。
“上官大人还有点事情没有做完,恐怕一两天就可以回来了。”齐天泫回答道。
“朕听说上官浩和董太师关系密切,你有没有看见他去董家?”周乾斌接着问道。
皇上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齐天泫一想,又是孙溪燕,看来孙溪燕是不会放过上官浩了,瞪了一眼孙溪燕,然后说道:”没有发现这样的事情。”
难道是自己杞人忧天了,周乾斌这样想着,看了一眼旁边的孙溪燕,又抬起头对齐天泫说道:”好了,这件事你做的非常好,朕非常满意,累了这么多天了,好好地去休息吧。”
“多谢皇上。”齐天泫拱拱手,正色说道,然后打开门,就出去了。
“看来你说的没错,上官浩确实是忠心耿耿,没有异心,如此一来,朕就可以放心了。”看到齐天泫走了,周乾斌高兴地说道。
“那可不一定。”孙溪燕这样说道,齐天泫刚才的话让孙溪燕非常不满,齐天泫居然放了上官浩,那吏立行呢,是不是也平安无事?这个齐天泫,难道根本就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还是上官浩和吏立行根本就没有成功?有可能啊,这两个人的武功根本就不是齐天泫和那个道士的对手,问题是,齐天泫怎么可以放过他们呢,当初齐天泫已经答应了,是不是上官浩告诉了齐天泫,这件事是自己的主意,如果是那样,齐天泫就有可能过来兴师问罪,想到齐天泫刚才愤怒的样子,孙溪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一定是这样的,该死的上官浩居然敢把这件事告诉齐天泫,孙溪燕在心里暗暗发誓,决不能放过上官浩。自己是个普通的女人,肩不能抗手不能提,怎么可能是上官浩的对手,而且看现在这个样子,齐天泫也不能帮忙了,也就是说只能依靠自己,而自己依靠谁,皇上。所以孙溪燕很快就想出来一个对付上官浩的办法,就是刚才那句话,引起周乾斌的注意以后,孙溪燕得意了,款款而谈,反问道,”上官浩是个聪明人,知道我师兄的身份,怎么可能把自己的事告诉师兄,或者让师兄看见呢?”
“你的意思是说……”听了孙溪燕的话,周乾斌也非常紧张。偏偏在这个时候,孙溪燕添油加醋地说了一句……
“事情早就做完了,我师兄也已经回来了,可是上官大人还没有回来,皇上不觉得非常奇怪吗?”
“你是说他去找董钟了?”周乾斌猜测道。难道孙溪燕说的是对的,上官浩真的和这件事有关系?自己那么信任上官浩,把这么关键的事情交给他,如果上官浩有什么异心,那可就……周乾斌不敢想。可是河宁城的事、谢晓文的事,上官浩做得非常好,怎么会…….
“皇上,有一件事臣妾藏在心里这么久了,一直没有说出来,怕皇上不相信,现在我想说出来,关系重大,希望皇上有个思想准备。”孙溪燕故意非常严重地说道,董文盈和上官浩的关系,现在可以说出来了,这可是一网打尽的好机会,孙溪燕不想错过。看到周乾斌急切的样子,孙溪燕觉得时间到了,于是说道,”其实董贵人也去过河宁城,而且还在我们眼皮底下救走了谢丽依……”孙溪燕于是就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完完全全地告诉了周乾斌。
周乾斌听完以后,大吃一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你怎么没有说出来;孙子贵呢,为什么回来以后一直没提这件事。”周乾斌看样子非常生气。
“皇上请息怒,父亲没有把这件事说出来,可能是因为,因为父亲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看到周乾斌疑惑的目光,孙溪燕点了点头,继续说道,”皇上,我没有骗你,父亲确实不知道这件事。当时发现了这件事,本来想问问上官大人,没想到上官大人知道以后,勃然大怒,威胁臣妾,不要告诉任何人,臣妾实在是害怕,所以就没有说出来。再说了,董贵人和上官大人的关系已经是过去了,自从入了宫,两个人就没什么来往了,所以臣妾也就没有在意。现在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臣妾越来越觉得有问题,所以才告诉皇上。臣妾不是故意隐瞒,请皇上见谅。”
周乾斌没有说话,而是在屋子里来回踱步。事情居然是这样,两个人有关系也就算了,没想到还有阴谋,周乾斌一想起来就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徘徊了好久,才回过头看着孙溪燕,问道:”你真的觉得董钟已经知道了宁月的身份、而且想带着他离开皇宫?”
“难道皇上觉得没有可能吗?”孙溪燕反问道,”这个时候,董贵人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非常着急,本来就让人非常奇怪;臣妾也知道,董太师身体不好,需要一个好大夫看一看。可她明明知道,宁月是给皇上治病的人,怎么还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而且不知道皇上注意到了没有,暮妃娘娘一直在帮董贵人说话。前段时间,董贵人经常去暮妃娘娘那里,两个人关着门,不知道在说什么,有时候臣妾过去了,闭门不见的。本来这也没什么,但现在看起来就……皇上,臣妾希望你可以好好想一想,其中原因,很容易就可以想明白的。”孙溪燕说完以后,停了下来,靠在床上,看着周乾斌。把话说成这样了,周乾斌应该可以明白。
“你是说上官浩已经和董文盈联合起来,还有董钟,这些人有什么阴谋?”周乾斌想了一会,再次问道。
“臣妾不知道他们有什么阴谋,只是这件事太巧合了,臣妾也说不清楚,所以才不得不怀疑。”孙溪燕故意做出糊里糊涂的样子,看着周乾斌,又问道,”皇上,臣妾希望你可以把前前后后的事情再想一想,是不是这样?”
周乾斌按照孙溪燕说的,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仔仔细细地想了一遍,好像确实如此,点点头,道:”你说的话不无道理,可这个宁月是你和你父亲送入皇宫的,董钟怎么会知道?”
孙溪燕现在才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问题,暗叫该死,想了一会,摇了摇头,说道:”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连臣妾都不清楚,董贵人怎么会知道。不过臣妾听师兄说过,董贵人经常去找那个宁月,有时候关着门,不知道在干什么。”确实有这样的事,齐天泫和她说过,孙溪燕也非常清楚,所以就没有考虑,直接说出来了。反正现在宁月已经在大牢里了,他说的话,皇上是不会相信的;至于董文盈,自己说了那么多,皇上也应该有所怀疑了吧。
“还有这样的事?”周乾斌吃惊道,看着孙溪燕,正色说道,”孙溪燕,你知不知道这种事如果说出来,意味着什么,你可不要无中生有、颠倒是非啊。”
孙溪燕听了这样的话,急忙跪了下来,说道:”臣妾知道这件事关系到董贵人的名誉,如果不是有所怀疑,臣妾也不敢这样说。说实话,如果不是皇上突然问起来,打死臣妾,臣妾也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现在臣妾知道皇上相信臣妾,臣妾心里非常感动,所以才和盘托出。如果皇上觉得有什么不妥,就当臣妾没有说过;实在不行,皇上关了臣妾,好好审问,也是可以的。总之一句话,臣妾愿意承担后果,只希望皇上知道,臣妾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孙溪燕说着,跪在床上,磕了个头。
周乾斌看孙溪燕这样,也就不得不相信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不要再说了,朕知道你忠心耿耿,要不是为了朕,你也不可能把这件事说出来,难为你了。”说着,拍了拍孙溪燕的肩膀,想了一会,又说道,”按你的说法,他们几个人联合起来了,那你知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
“这个,臣妾不知。”孙溪燕摇了摇头,”不过看起来,他们是想让那个宁月离开皇宫,不然不会这样做,但还有没有其他目的,就不得而知了。因为他们还没有来得及实行,皇上就发现了这件事,知道了这个秘密。皇上,虽然是这样,但我觉得还是了解清楚比较好。臣妾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可以通过这个办法看出董太师、我父亲他们,到底和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什么办法?”周乾斌急忙问道。
“把这件事说出去,公之于众。”孙溪燕回答道。看到周乾斌不解的表情,笑了笑,又说道,”我知道皇上不愿意打草惊蛇,所以才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去。可皇上刚才也说了,知道这件事的人非常多,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永远关起来,迟早要出去,如果出去了,这件事照样是人尽皆知。到了那个时候,就算宁月死了,恐怕也抓不到同党了,早就躲起来了,还有可能按兵不动,伺机报仇,如果是那样,才是危险。如果我们现在把事情说出去,大家都知道了,支持皇上的人拍手称快;如果是六皇子的人,肯定会想办法求情。到了那个时候,孰是孰非,皇上就可以一目了然了。”
“你的意思是董钟有可能过来求情?”周乾斌猜测地说道。董钟以前是周乾原的人,周乾斌非常清楚。自己登上了皇位,董钟就称病在家,似乎对自己非常不满,周乾斌也非常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难道这个人真的要帮助周乾原和那个宁月谋朝篡位不成,想到这里,周乾斌就非常担心。不过二十多年了,难道还是这样固执吗,周乾斌不相信,于是又问道,”如果他什么也没有做呢?”
“那还不好,如果董太师什么也没有做,不就说明董太师对皇上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吗,皇上就用不着担心了,不是吗?”孙溪燕说着,拉着周乾斌的胳膊,继续说道,”我知道皇上可能不愿意这样,可是事关重大,如果想知道朝廷上的人可不可靠,现在看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我希望皇上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
周乾斌沉默了,想了很久,才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没有其他办法,这个办法可以试一试。朕倒要看看,朝廷上还有没有六皇子的余党,如果有这样的人,决不轻饶。”周乾斌说着,握紧了拳头,愤愤的样子,想了一会,就要出去了。
孙溪燕一看到周乾斌要离开,急忙问道:”皇上,你不在这里休息了?”
“算了吧,你身体不舒服,朕在这里打扰,不合适,改天吧,朕会经常来看你的。”说完以后,周乾斌顿了顿,就离开了,头也不回。
“皇上……”孙溪燕试图挽留,却还是没有成功,听见关门的声音,孙溪燕非常失望,无奈地摇了摇头,朕周乾斌心里,没有人比得上张暮蕊,孙溪燕非常怀疑,自己这样,还有什么意义。看着关闭的大门,轻轻地叹了口气。转念一想,无所谓,这个人是皇上,自己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之所以这样,完全是为了权力,如果不是这个,自己根本不可能入宫。想到这些,孙溪燕释怀了,自己喜欢的人是齐天泫,除了齐天泫,其他的男人在自己眼里,根本就算不了什么。想到齐天泫,孙溪燕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刚才的事,齐天泫已经知道了,看样子不可能原谅自己了,如果齐天泫不能够原谅自己,自己在这里还有什么意思,做了这么多事,就没有任何意义了。现在看来,必须和齐天泫把话说清楚,孙溪燕这样想着。急忙把喜梅叫了进来:”你想办法把齐天泫给我找来,我今天晚上必须见到他。”孙溪燕说着,轻轻地咬了咬嘴唇,握紧了拳头,决心非常大。
“这……”喜梅面露难色,孙溪燕想一出是一处,这样的事根本就没办法,自己只不过是个丫头,怎么可以在皇宫里来去自由,可这些话自己已经说过了,孙溪燕似乎忘记了。想了想,还是决定说出来,鼓起勇气,说道,”齐公子刚才已经离开了,皇上离开之前就走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见孙溪燕愤怒的声音―
“在这个皇宫里这么久了,我就不相信你会不知道齐天泫住在哪里。”孙溪燕不以为然地说道,”不需要见到他的面,只需要让他看见你,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孙溪燕觉得齐天泫不可能不明白。看着喜梅离开了,轻轻地松了口气,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着,想着,晚上见到了齐天泫,该怎么说。
孙溪燕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入眠,齐天泫怎么还没有过来,这么长时间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情,孙溪燕非常担心,安慰自己,齐天泫武功高强,不可能让人发现,可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过来。喜梅回来的时候告诉了自己,非常顺利,齐天泫看到了自己,却没有见面,只是点了点头
。孙溪燕知道齐天泫已经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不出所料的话,今天晚上就会过来,怕就怕齐天泫突然改变主意,不愿意和自己见面,那样的话,自己该怎么办。孙溪燕轻轻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就要睡着了,忽然感受到一阵劲风,难道是齐天泫来了,急忙坐了起来,忍着疼痛,四处张望,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影。
难道是自己看错了,齐天泫根本就没有来,心里非常失望,正准备转头,忽然感觉到脖子上的冷风,低头一看,一把剑横在那里。孙溪燕吓了一跳,第一反应是齐天泫,难道齐天泫真的要和自己一刀两断、反目成仇吗,孙溪燕不相信,回过头来看了一眼:”上官浩?”
来人的确是上官浩,自从听了齐天泫的话,上官浩就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样,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齐天泫回来以后,上官浩也就回来了。只不过上官浩并没有像齐天泫那样堂而皇之地露面,因为他的目标是孙溪燕,有的事情必须问清楚,上官浩也不想成为孙溪燕的工具,也不想因为孙溪燕和董文盈产生矛盾,在上官浩看来,这是不值得得。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喜欢董文盈,为了她什么都可以做,更重要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上官浩不希望看到这一幕。
现在事情已经办完了,丘鹤道人已经死了,吏立行也死了,自己和孙溪燕没有关系了,是不是就可以一刀两断了?上官浩这样想着,但他了解孙溪燕,事情没那么简单,孙溪燕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但上官浩已经打算好了,今天晚上速战速决,实在不行,杀了孙溪燕。反正齐天泫也不在这里,没有人保护孙溪燕,孙溪燕不是自己的对手,上官浩这样一想,好不得意,为了让孙溪燕害怕,上官浩故意这样。看到孙溪燕吃惊的表情,得意地笑了笑:”孙小姐没想到吧,我还活着,齐天泫没有杀了我,你是不是非常失望啊?”
看来齐天泫也把事情告诉了上官浩,孙溪燕有些吃惊,他们两个是什么关系,难道没有反目成仇吗,还是上官浩突然改变主意,没有把丘鹤道人杀了?定了定神,说道:”上官大人说的什么话,看见你平安归来,我孙溪燕非常高兴,怎么会失望呢?上官大人多虑了,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