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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如此固执

“当然可以,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你放心。”这样的谢丽依,齐天泫无法拒绝,毕竟是自己心爱的女人,此刻他也忘记了孙溪燕,扶着谢丽依,说道,”我现在也没有了亲人,从今以后,我们相依为命,天涯海角,四处流浪。”说完,回头看了一眼上官闵。

谢丽依没想到齐天泫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心里非常感动,擦干眼泪,认真地点点头,也顾不得上官闵,拉着齐天泫,就往前走去。齐天泫虽然中了毒,疼痛难忍,但看到谢丽依终于想通了,离开上官闵,心里非常激动,忘记了上官闵,拉着谢丽依,两个人相视一笑,往前走去。

上官闵看到谢丽依还是和齐天泫走了,心里悲痛欲绝,再也顾不得什么了,一掌向着齐天泫扑了过去。齐天泫早就听见声音了,却没有反应,因为他知道该怎么样。谢丽依也听到了声音,却看见齐天泫没有反应,以为是中了毒,来不及,急忙扑到他身上,挨了上官闵一掌。上官闵这一掌非常突然,而且是用尽全力,谢丽依毫无防备,顿时口吐鲜血。上官闵一看这样,傻眼了,站在那里,动也不动。

齐天泫看到谢丽依向自己倒了过来,马上抱住了她,看到她口吐鲜血,闭上了眼睛,急忙问道:”丽依,你怎么了,你千万不能有事啊,丽依?”可是没有得到谢丽依的回答,谢丽依闭着眼睛,显然是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回过头看见上官闵站在那里,发着呆,齐天泫想到谢丽依和丘鹤道人,一时气急,用尽全身力气,一掌拍在上官闵身上,大喝一声,”上官闵,你去死吧。”然后抱着谢丽依,施展轻功,转瞬之间消失不见了。

齐天泫突如其来的一掌,上官闵可以说是毫无准备,此刻靠在树上,口吐鲜血,想起来,却没有力气,眼睁睁地看着谢丽依就这样和齐天泫走了,心有不甘,却别无他法。幸好的是,齐天泫没有把自己打死,自己就还有机会,总有一天,他会让齐天泫死在自己手里。这样想着,狠狠的一拳打在树上。突然想起来了,吏立行已经死了,齐天泫也是命不久矣,孙子贵现在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如果要杀他,是个好机会。想到这里,用尽全力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往回走……

齐天泫抱着谢丽依跑了很久,终于支持不住了,被一个石头绊倒了,怎么也站不起来,回头看看,上官闵并没有跟过来,这才放了心,抬头看看四周,天已经是蒙蒙亮了,一晚上过去了,想到这一晚上发生的事,简直是惊心动魄,吏立行死了,自己也算是为父报仇了。可是谢丽依上官闵……义父交代的事情并没有完成,反而变成这样,心里觉得对不起丘鹤道人,怪就怪上官闵自己,如此固执,害了义父,害了谢丽依,也害了他自己。想到谢丽依,齐天泫低头看看,仍然是昏迷不醒,唤了几声,没有反应,摸了摸鼻息,微弱,但也是好事。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忽然发现一个山洞,急忙抱起谢丽依走了进去。

把谢丽依安顿好,齐天泫觉得自己已经支持不住了,坐下来,闭上眼睛,开始调整呼吸,试着逼出毒素。过了很长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齐天泫睁开了眼睛,感觉舒服多了,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看外面,天已经大亮了,看样子是中午了,回头看了看谢丽依,还没有醒过来,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忽然发现谢丽依的下面一滩血迹,刚才都没有,怎么会……齐天泫大感不妙,抱起谢丽依冲了出去。谢丽依怎么了,齐天泫还不知道,不过他知道谢丽依需要一个医生,在这个地方呆着是万万不行的。

谢丽依慢慢地睁开眼睛,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这个地方好像是客栈的房间,整洁舒适,谢丽依慢慢地想起了之前的事情,齐天泫、上官闵,齐天泫中了毒,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会不会已经……谢丽依吓了一跳,抬起头四处寻找,忽然看见齐天泫站在窗口,背对着自己,看来没什么事。谢丽依一阵欣慰,如果齐天泫死在上官闵手里,她一辈子也过意不去,虽然对上官闵来说,齐天泫死有余辜。

大概是听见声音了,齐天泫回过头看见谢丽依醒了,欣喜万分,淡淡地问了一句:”你醒了?”走过去,坐到她身边,关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齐天泫想起了那个大夫说的话,忍不住皱了皱眉头,那样的事情怎么和谢丽依说。

谢丽依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有点头晕,其他的还好。”谢丽依还觉得肚子有点疼,但为了不让齐天泫担心,并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齐天泫,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了,我听说福兴镖局的独门暗器非常厉害,你中了毒,怎么样了,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了,毒素已被我逼出来了,上官闵的毒虽然非常厉害,但还是可以逼出来的,如果是一般人,也许不可以,但义父说过,我的内力不错,刚才试了一下,果然舒服多了,现在已经没什么事了。而且我让大夫看过了,确实是没有异常了,你可以放心。”齐天泫安慰地说道,看到谢丽依放心的样子,心里反而不是滋味,要不是为了自己,恐怕也不会……想到这里,齐天泫觉得对不起谢丽依,那件事应不应该告诉她,如果她知道了,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里,犹豫不决,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只是叹气。

谢丽依看他的样子,还以为怎么了,以为是上官闵对齐天泫怎么样了,急忙问道:”齐公子,我现在已经和上官闵没有关系了,你用不着担心,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如果他对你做了什么,下次见了面,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谢小姐你误会了,我现在真的没问题了,只不过刚才那个大夫告诉我一些事情,关于你的,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你,你能不能接受。”齐天泫为难地说道。

“发生了那么多事,经历了那么多事,生离死别,还有什么接受不了的?”谢丽依苦笑地说道,”既然和我有关,就应该告诉我,不应该瞒着我,如果我以后知道了,岂不是更加糟糕。你就说吧,无论是什么样的事,我都可以接受。”说完,坚定地看着齐天泫。

只怕这件事你接受不了啊,齐天泫在心里感叹。看着谢丽依,点点头,道:”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不管是什么事,你都必须坚强。”看见谢丽依点了点头,齐天泫放了心,犹豫了一会,才说道,”刚才那个大夫说,你的孩子没有保住,现在已经不在了。”

“什么?”听了这样一句话,谢丽依愣在那里了,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摸了摸肚子,孩子,孩子,居然没有了,只一刹那,谢丽依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呆呆地,说不出一句话。

齐天泫看到谢丽依这个样子,非常担心,推了推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你不能这样,你刚才答应过我的,要坚强,你说话啊?”

谢丽依愣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齐天泫非常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又不能离开,只能默默地陪着她。过了许久,终于听到谢丽依说出了一句话:”是不是因为上官闵那一掌,把孩子打掉了?”

听到谢丽依说话了,齐天泫终于放了心,轻轻地松了口气,看着她,温柔地说道:”可能就是那个原因吧,那个大夫说了,是因为重击。想来想去,除了上官闵那一下,应该没有别的原因。”说到这里,齐天泫摇了摇头,叹口气,看着谢丽依,接着说道,”其实上官闵刚才那一下,我已经准备好了,没想到你居然……把你害成这样,我实在过意不去。”

“和你没有关系,是我心甘情愿的,我以为你没有听到,怕上官闵伤了你,所以才……你没有对不起我。”谢丽依看着齐天泫,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孩子是上官闵的,现在死在上官闵手里,我也就跟上官闵没有关系了。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去见他了。”

“那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齐天泫急忙问道,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谢丽依现在就一个人了,无依无靠,她会不会……想到这里,齐天泫非常紧张,拉着她的手,说道,”你千万不要想不开,虽然你就只有一个人,可你父亲、李先生、我义父都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下来。”

“我知道,我不会辜负他们的。但我已经看破红尘了。”谢丽依淡淡地说道,没有一丝温度,”经历了这么多事,我现在孑然一身,其实不愿意活下去的,要不是父亲,要不是李叔,我可能早就……我想找一个地方好好地休息一下。”

“你是说你要出家?”齐天泫忽然明白了她的意思,仔细想想,也可以理解,经历了这么多事,对一个女人来说,简直是翻天覆地,尤其是谢丽依。刚开始不谙世事,现在却经历了生离死别,选择这条路,似乎也没什么奇怪的,只不过……..齐天泫心里非常不舒服,他不敢想象,如果有一天谢丽依离开了自己,死了,或者出家为尼,两个人再也见不了面了,自己会怎么样。所以禁不住脱口而出地问了一句,”如果你走了,我怎么办?”

谢丽依没想到齐天泫突然问了这么一句,一时之间呆在那里,半天没有反应,过了许久,才轻轻地回了一句:”可我已经是有夫之妇了,对不起。”

“我不在乎。”齐天泫摇摇头,说道,”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你和上官闵已经没有关系了,而且现在我义父也死了,我们两个人同病相怜,都是无依无靠。既然是这样,还不如一起离开这里,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重新开始?谈何容易?”谢丽依摇了摇头,说道,”我已经是上官闵的妻子了,这是无法改变的,我可以不去见他,可以和他一刀两断,可以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但就是不能和别人在一起,尤其是你,因为你是他的杀父仇人。”

齐天泫听了她的话,惊得后退几步,淡然苦笑:”原来你还没有忘记,原来你一直都记得。”

“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以忘记?”谢丽依回过头,没有看他,只是轻轻地说道,”上官闵没有忘,我也不会忘。”

“那你为什么还要救我?”齐天泫心如刀割,不甘心地问道,想到刚才谢丽依不顾一切出手相救的情景,感激万分,但听到她说出这样的话,心里不是滋味,”既然如此,你就应该和上官闵一起对付我,我已经中了毒,根本没有反抗能力,杀了我,对你们来说是易如反掌。”

“可你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无论如何也不能杀了你。”谢丽依转过头来看着他,流着眼泪说道,”在河宁城如果不是你,我就活不到今天,大恩大德,本来就无以为报;如果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面前,那我还是人吗,简直就是忘恩负义,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会那样做的。”

“丽依…….”齐天泫感动得无以复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情不自禁走过去,想拉住谢丽依的手,却被谢丽依躲开了,齐天泫一阵失落,却听见谢丽依又说道……

“你是道长唯一的亲人,道长对我恩重如山,这次出了事,都是上官闵的责任,道长是为了我们才以身犯险,是我们对不起他。道长已经死了,我不能、不能再让你出什么事,要不然的话,我会于心不安的。”谢丽依说到这里,又哭了起来,显得非常难过。

“这和你没有关系,说实话,和上官闵也没什么关系。上官闵刚才说对了,义父和孙子贵宿怨太深,早晚都是这样,不仅仅是因为你们。”齐天泫劝道,叹了口气,又说道,”如果我可以及时赶到,如果我没有离开,如果没有遇见上官浩,可能就不会这样了,是我大意了。”

“昨天晚上的事情到底怎么样,到底发生了什么?”谢丽依急切地问道,”道长是怎么死的?能不能告诉我?”谢丽依知道齐天泫不愿意旧事重提,可她还是想知道,丘鹤道人的死,谢丽依非常难过,也非常自责,她始终认为如果丘鹤道人没有答应上官闵,就可以逃过一劫。

“这件事是孙溪燕告诉我的,刚开始我根本就不知道……”齐天泫于是把孙溪燕是怎么和他说的,他怎么离开皇宫,见到孙子贵,孙子贵让他帮忙,如何通风报信、如何遇见上官浩,这些事统统告诉了谢丽依,说完以后,叹了口气,道,”我真的没想到这一切的幕后主使不是什么孙子贵,就是孙溪燕,真不知道她到底要干什么。”

“不可能吧,孙溪燕已经知道你和道长的关系,怎么可能加害于他呢?”谢丽依不解地问道,”孙子贵和道长新仇旧怨的,是不可能放过道长的,你可不要因为上官浩说的话误会了孙溪燕。”虽然对孙溪燕非常不满,可谢丽依还是忍不住这样说出来。

“我真没想到你居然可以为孙溪燕说话。”齐天泫看了一眼谢丽依,苦笑道,”怎么,难道你认为这是上官浩在挑拨离间?”

“没有这个可能吗?”谢丽依反问道,”上官浩心狠手辣,滥杀无辜,他知道不是你的对手,所以就挑拨离间,想让你和孙溪燕产生矛盾,渔翁得利。”谢丽依想到上官浩杀死了自己的父亲,就非常难过,忍不住气愤地说道。

“上官浩不会这样做的,他是个光明磊落的人,不可能用这种卑鄙手段。”齐天泫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上官浩杀了你父亲,你怀恨在心,但他是禁仕卫,职责所在,不可能不这样做,你父亲不死,他就要死,如果你是他,你会怎么做,如果我是他,我也会这样,就比如我杀了上官在立。杀死你父亲的不是什么上官浩,而是当今皇上,至于为什么,你心里清楚,就不需要我告诉你了吧。”

“可他还要杀了宁木,难道也是当今皇上的意思?”谢丽依奇怪地问道,”当今皇上恐怕还不知道宁木是什么人吧?”

“有孙溪燕在那里,你觉得这件事瞒得了多久?”齐天泫反问,又说,”这件事的确不是当今皇上的意思,可上官浩这么做也是有道理的。谢丽依,你这么聪明,应该知道,如果有一天皇上知道了宁木和宁月的身份,会怎么样,尤其是董太师?”

“会杀了他们。这么说,上官浩这样做其实是为了保护董家?”谢丽依明白了,还有些感动,还要再说什么,却听见齐天泫又说道……

“上官浩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董文盈和孙溪燕在皇宫里水火不容、明争暗斗,如果孙溪燕一怒之下把这件事告诉皇上,董文盈、董家的命运可想而知。上官浩这么做不是为了他自己,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偏激了一点,没有考虑后果。我把这些事情告诉你,只不过是想告诉你,上官浩不是卑鄙小人,这样做也只不过是各谋其政、尽忠职守。”齐天泫非常认真地说道。

谢丽依的心里非常不服气,究其原因,还是父亲的死亡,无论如何不能原谅上官浩,只是打不过上官浩,只能作罢,于是又问道:”这件事如果真的是孙溪燕的计划,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孙溪燕派人杀了你义父,又让你知道了这件事,岂不是打草惊蛇?她就不怕你知道以后,会破坏这个计划?这件事会不会是吏立行和孙子贵联合起来,故意做的?”

“不太可能,如果是那样,早就动手了,为什么拖到现在?”齐天泫认为不可能,”义父知道了吏立行的秘密,吏立行就是想杀人灭口,如果不是孙溪燕的反对,可能早就动手了,等不到今天;还有一点,如果孙溪燕没有答应,上官浩根本不可能过来帮忙。没有上官浩拦住了我,昨天晚上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成功。我想了好久,就冲这两点,这件事也和孙溪燕脱不了干系。”

“孙溪燕明明知道你和道长是…….为什么还要对他不利,难道就不怕你和她反目成仇吗?”谢丽依更是奇怪,孙溪燕和齐天泫是什么样的关系,谢丽依非常清楚;如果不是因为齐天泫,孙溪燕也不可能如此对付自己;如果杀了丘鹤道人,齐天泫是不会原谅她的,为什么还要如此?

“我也想不通,可能,可能是因为你们吧。”齐天泫犹犹豫豫地说出自己的猜测,”虽然你们两个人在吏立行手里,可孙溪燕还是不放心,吏立行不是义父的对手,我也不可能帮着吏立行,最好的办法就是赶尽杀绝,把我义父杀了,就没有人帮你们了;而我说的话,上官闵不可能相信。”

“还是我们害了道长。”谢丽依自责地说道,”我早就和道长说过,上官闵心意已决,是不可能改变主意的,就算他杀了孙子贵,上官闵也不会离开京城的。别忘了,还有一个你,上官闵是不会放过你的。为什么,道长就不相信我的话吗?”

“他没有不相信你的话,他早就知道了,知道孙子贵不可能放过他,知道这一次可能是有去无回,所以他给我留了一封信。”从衣服里掏出那封信,交给谢丽依,”你看看吧。”

谢丽依接过来看了一遍,看完以后,早就泣不成声:”既然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去?难道就是为了一个上官闵,根本就不值得。道长,我对不起你啊。”感叹完后,趴在床上,大哭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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